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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尊,弟子只想欺師不想滅祖

039章 逐出師門

  此刻盡管身上疼痛難忍,可蕭漱玉嘴角仍舊掛著若有若無的笑意。

  那眼神中仿佛在向她挑釁,提醒她的養(yǎng)育之恩敵不過一見鐘情。

  沐依裳拂袖,回身看了顧流觴一眼,道:“你既與她一條心,我容不得她,也容不得你。既然水月宮容不下你這尊大佛,你就同她一起滾!”

  顧流觴沒料到會是這樣的結(jié)果,他怔怔地看著沐依裳,不敢置信地問:“師尊……這是什么意思?”

  沐依裳心頭悶痛,頭也隱隱作痛。

  她擺了擺手,道:“走吧,從今往后,我沐依裳沒有你這個徒弟,去尋個品行高潔之人做你師尊吧,我累了,也不想再看見你?!?p>  說罷,她轉(zhuǎn)身要走。

  顧流觴卻咚的一聲跪倒在地,他緊緊的抱住沐依裳的腿,“師尊,不,我錯了,我知錯了,我認(rèn)錯。別趕我走,我知錯了,真的知錯了,我愿意受罰,只求師尊,不要趕我走?!?p>  沐依裳閉上雙眼,心里更是針扎似的疼。

  她的弟子,她一貫把他當(dāng)自己的孩子一般寵溺對待,如今何嘗忍心看他如此求饒。

  睜開眼睛的時候,入眼的便是那人含著淚的桃花眼,還有肩膀上被鮮血染紅的布料。

  沐依裳緊握著拳頭,指甲嵌入皮肉,疼痛讓她稍稍清醒。

  她狠了狠心,一腳踢開顧流觴的桎梏,“顧流觴,我也是為了你好,走吧,留在我這里也是徒勞,今日我給你這個機(jī)會,你可以跟她走,我成全你們。只要你們?nèi)蘸蟛辉偬と胨A門半步,我們之間的恩恩怨怨,我都可以既往不咎。”

  沐依裳終究還是對他心軟。

  只要他不對霜華門下手,她甚至愿意放下前世蕭漱玉殺她的恩怨,成全他們在一起。

  這是她最大限度的寬容了。

  沐依裳說完,便匆匆離去。

  她怕自己多遲疑一秒就會生出反悔的心思,也怕自己會舍不得這個孩子。

  “師尊,師尊!”

  任憑顧流觴一聲聲撕心裂肺的喊著她,沐依裳終究是沒有再回頭。

  就到此為止吧。

  恩恩怨怨都到此為止,她給他們這個機(jī)會,從今往后,橋歸橋路歸路,不再見面就好。

  顧流觴捂著肩膀,一面歇斯底里的喊著‘師尊’一面追著她到了臥房門前。

  房門猛然關(guān)上,將顧流觴拒之門外。

  就在他沾血的手要扣上沐依裳的房門時,房間里傳出了沐依裳的聲音,“顧流觴,你走吧,我們師徒緣分已盡,不必叨擾?!?p>  “不,不要,師尊,我知錯了,我不再求情了,我認(rèn)錯?!彼钦娴呐铝?,怕極了。

  師尊不要他了,到底還是不要他了。

  顧流觴咚的一聲跪倒在地,膝蓋重重的撞擊地面,傳來一股鉆心的疼痛。

  他跪在門前,道:“師尊,我認(rèn)罰,我就跪在這里,師尊不消氣,我就不起來。”

  沐依裳眸子沉了沉,道:“你不必如此,此番于你于我都是解脫,你回去想一想,或許就能明白我的良苦用心,走吧!”

  頭真的很痛很痛,她側(cè)身躺在臥榻上,抬起一條纖長的手臂擋在眼睛上。

  她大口大口喘息著,希望能平息此刻頭痛和心痛。

  迷迷糊糊間,沐依裳睡了過去。

  等到她再次醒來時,已經(jīng)是黃昏。

  頭上的痛感已經(jīng)消散了,心口卻還在隱隱作痛。

  沐依裳能感覺得到,顧流觴還在門外跪著。

  她突然苦笑了下,不知道自己這么做到底是對還是錯。

  顧流觴說得那些話沒有錯,事實(shí)上,如果對方不是蕭漱玉的話,沐依裳很少與人計較,即便計較也不會如今日這般如此動怒。

  包容,沐依裳的的確確是一直這般教導(dǎo)著顧流觴的。

  可在面對殺身仇敵的時候,沐依裳覺得自己也不免落俗,終究是抵擋不過仇恨。

  顧流觴求情也沒有錯,或許他現(xiàn)在還不至于愛上了蕭漱玉,但只是這么一個小小舉動,卻不得不讓沐依裳心生懷疑。

  前世自己便是栽在他們二人手中,如今重新來過,她怎么能不懷疑?

  況且天命難違,世間萬物皆有定法,要發(fā)生的事情,遲早是要發(fā)生的。

  沐依寒從山下玩夠了剛回來,便聽到了今日發(fā)生的事情。

  他聽了很是驚訝,喃喃了聲:“阿姐她還會生氣???”

  等他悠哉游哉地前來,便瞧見沐依裳門前跪著個人兒。

  沐依寒也是見慣了他囂張,這會兒竟然還有點(diǎn)幸災(zāi)樂禍的意思。

  他雙手環(huán)抱在胸前,笑道:“呦呦呦,這是誰???”

  顧流觴像是沒聽到似的,仍舊一動不動的跪著。

  沐依寒以為他是故意不理睬自己,有點(diǎn)生氣,走到他面前去,蹲下身來,“喂,我同你說話呢,你怎么還不理人?”

  彼時兩人靠得很近,沐依寒才嗅到顧流觴身上濃郁的血腥味。

  他定睛一看,那人肩膀至前胸有一條很長很深的傷口。

  顧流觴穿了一身雪白的紗裙,衣衫單薄,那傷口便更為猙獰,鮮血浸染了好大一塊,看上去十分驚人。

  而此刻,顧流觴的那張臉也慘白的不成樣子。

  沐依寒同他說話,甚至不知道他有沒有聽到。

  他瞧顧流觴這樣子,怕是碰一下就會倒下去。

  便是原本打算嘲笑他一下的沐依寒也覺得不忍心。

  沐依寒站起身來,敲了敲沐依裳的房門。

  房間里并無半點(diǎn)回應(yīng),但沐依寒知道,既然顧流觴跪在這里,阿姐定然是在的。

  他又敲了兩下,道:“阿姐,是我,你開門啊。”

  果然,有了他這一聲,房門吱呀一聲便開了。

  就在聽到房門打開的聲音的剎那,顧流觴猛然抬起頭來,像是黑暗中瞧見了一縷曙光似的。

  他想站起身來跟著沐依寒進(jìn)去,卻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沒有力氣站起身來。

  顧流觴眸子深了深,想來就算自己見到師尊,也只會惹師尊生氣罷了。

  沐依寒一回頭,瞧見他這般可憐的模樣,便小聲對他說:“我給你求情去,你等一會兒?!?p>  顧流觴眼眶微紅,頭一次用感激的眼神看著沐依寒。

  他生的太好看,便只是這么一個示弱柔軟的眼神,便讓沐依寒心生憐惜。

  沐依寒暗嘆了口氣,不知一貫疼愛他的阿姐,今日怎么舍得這樣對他。

  進(jìn)了門,沐依寒便順手點(diǎn)燃了桌子上的油燈。

  沐依裳已經(jīng)站起身來,給他倒了杯茶,沖他招招手,“過來?!?p>  沐依寒坐到她身邊去,瞧見沐依裳的臉色也很不好,又覺得肯定是顧流觴做錯了事,惹他阿姐不高興了。

  沐依裳問他,“這幾日下山做什么去了,這么久都不回來,我都準(zhǔn)備派人去尋一尋你呢?!?p>  少年嘿嘿一笑,道:“就是出去玩玩,阿姐放心,你送我的千里傳音,我一直帶在身上的,要是真出了什么事,我會立刻傳信給你的。”

  沐依裳溫柔的摸了摸少年的頭發(fā),道:“嗯,那就好,在外面遇見什么好玩的事情了嗎?同我說說?!?p>  沐依寒張了張嘴,又想起門外還跪著的那人。

  他小心翼翼地看了沐依裳一眼,道:“阿姐,到底出什么事了?你不是最喜歡顧流觴了嗎?我方才見他都受傷了,看上去只剩下半條命了,你真的不管他了?”

  在聽到這番話的時候,沐依裳還是下意識地往房門那邊看了一眼。

  她苦笑著搖了搖頭,道:“你是不是覺得阿姐做錯了?”

  沐依寒一怔,搖了搖頭,道:“誰對誰錯我沒有親眼見過,我不知道。不過按照阿姐的性子,既然會這樣生氣,肯定是顧流觴的錯?!?p>  他十分肯定地說著,讓沐依裳心里有些欣慰。

  可他又說:“不過,阿姐那個徒弟嬌嬌弱弱的,又是被阿姐慣壞了,偶爾沖撞了阿姐也罪不至此。我看他也是真心悔過了,阿姐不如再給他個機(jī)會,我想他以后肯定是不敢了的?!?p>  沐依裳也是著實(shí)沒有想到,沐依寒竟然會為顧流觴求情。

  “你們倆的感情什么時候好到這個地步了?”沐依裳問他。

  沐依寒哼哼了兩聲,道:“我跟他能有什么感情?這臭丫頭三番兩次的坑害我,我跟他才沒有感情可言呢!”

  說罷,他又猶猶豫豫道:“只不過……他畢竟是個姑娘家,阿姐自己開門瞧瞧,他現(xiàn)在那副半死不活的樣子?!?p>  “如今正是夏日,他身上的傷口不及時處理的話,肯定會潰爛的。那么深的傷口,要是真的潰爛的,說不定會出人命。我雖然不喜歡他,但也不想看著他死掉啊?!便逡篮f完,還嘆了口氣。

  沐依裳眸子暗了暗,她那一鞭子的確下手不輕,顧流觴那樣嬌弱,真不知他是怎么承受住的。

  說不心軟肯定是假的。

  天底下哪個娘親不心疼孩子的?

  沐依裳把他當(dāng)成自己的孩子養(yǎng)大,自然不可避免地心疼他。

  哪怕孩子錯的如何離譜,把自己放在母親位置上的她總歸是不忍心的。

  沐依寒見她神情有所松動,繼續(xù)道:“阿姐,你就饒了他這一次吧,就當(dāng)是阿姐賣我一個面子。我可瞧不得一個姑娘家這樣可憐兮兮的樣子,萬一真的死了,說不定還得我抬他的尸體?!?p>  沐依裳沉默片刻,道:“你讓我再想想吧?!?p>  她的的確確有所動搖,只是心里始終別扭。

  沐依寒:“阿姐,就算你現(xiàn)在不想原諒他,至少出去看他一眼,他這樣跪下去真的會出問題,我怕阿姐日后會后悔的。”

  沐依裳不敢出去看他,她知道自己只要再看一眼他,就會心軟動容,所以她不敢看他。

  于是乎,她也只是嘆著氣說了一句,“你替我去勸勸他,若是他日后還想修行,我可以推舉他去別的仙門。他若有其他打算,我也愿助他一臂之力?!?p>  沐依寒怔怔地看著她,“阿姐,真的就到這種地步了嗎?他們說顧流觴只是求了個情,就算阿姐再怎么生氣,也不至于趕他走呀!”

  沐依裳緩緩搖頭,“不僅僅是這樣,那個女人……”那個女人前世殺了她。

  她不知道依寒會不會相信,話到嘴邊也沒能說得出來。

  “我不喜歡那個女人,也見不得阿觴喜歡她,所以……還是盡早了結(jié)的好?!便逡郎阎荒芎^去。

  沐依寒驚訝的張大了嘴巴,有些詫異地問:“所以說,阿姐果然是喜歡顧流觴,是不是?我就知道你們倆感情不簡單?!?p>  他早就有這個疑問,畢竟那顧流觴對他阿姐的方式像極了小嬌妻向夫君撒嬌。

  這會兒聽阿姐這么說,沐依寒越發(fā)肯定了心里的猜疑。

  沐依裳被他問得也有些愕然,“我喜歡阿觴和阿觴喜歡蕭漱玉,不是同一種喜歡,我當(dāng)他是我的孩子,和男女之情無關(guān)。”

  沐依寒半信半疑的打量了沐依裳好一會兒,道:“雖然阿姐這么說,不過我是覺得阿姐或許多慮了。就我看來,阿姐的那個弟子,一門心思都撲在阿姐身上,我實(shí)在不覺得他會喜歡什么別人?!?p>  沐依裳沒辦法跟他解釋地太詳細(xì),只能無奈嘆氣,“你不明白?!?p>  沐依寒努了努唇,他覺得自己看得很明白,反而是阿姐看不明白。

  “算了算了,阿姐心里應(yīng)該也不好受,這件事我就不摻和了,不過,還是希望阿姐能好好想清楚。要把顧流觴趕走不是件小事,他一個弱女子,又無依無靠的,要是真離開了霜華門,還能去哪兒呀?”他說著又嘆了口氣。

  沐依寒沒再勸她,只是同她說了會兒話,便回去了。

  出了門,沐依寒便對上顧流觴那雙期待的眸子。

  他看上去虛弱極了,臉色煞白,氣息都不太平穩(wěn)。

  沐依寒在他身前蹲下,撓了撓頭,道:“那個,我努力過了,阿姐好像真的很生氣,還讓我勸你離開呢。不是我說你,雖然阿姐性子很好,你也不能太驕縱了。如今終于把阿姐惹火了,何苦來的?”

  聽了這話,顧流觴的眸子頓時陷入一片死灰。

  他垂下眸子,聲音虛弱又沙啞,“我知道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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