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嫁的日子,來得很快。
幽閉了數(shù)月的太和殿又熱鬧了起來。來來往往的人很多,卻沒有她弟弟和母后。
方嬤嬤為她梳著大婚的髻,看出了灼華的心事,有一搭沒一搭地開始閑聊。
“燃公子已經(jīng)出發(fā)去了楚國。王后她——”
“沒關(guān)系,我知道她有難處?!弊迫A伸手摸了摸發(fā)間冰冷的墜飾,扯出一個笑,道“況且,這也不算什么喜事?!?p> “莫要怪你母后,她盡力了?!睌苛朔蚓?,護了一雙兒女性命。她真的盡力了。質(zhì)楚和秦,已經(jīng)是她為兒女謀得最好的出路了。
“嬤嬤不跟我一起走嗎?”
“奴婢還要陪王后。以后再陪你?!?p> 秋零不知啥時候,從角落里冒出來,“聽說護衛(wèi)的主將是凌寒?!?p> 灼華指尖一顫,像被火燒了一下。
車隊啟程,京城漸遠,一別恐是經(jīng)年亦或永無歸期。
她表現(xiàn)的很好,一路沒露出異樣,端著公主的典范。直到,凌寒闖進了進來。
“公主,你先冷靜一下,聽我說?!彼麕е艔?。
“怎么了?”她持著儀態(tài),她以為她能接受任何打擊,直到她聽到了五個字。
“夏后自焚了?!彼f。
“什么?”灼華艱難地理解著每一個字,“夏后自焚了——母后——死了”
“公主,公主,你怎么了……”
“灼華,灼華……”
轟——天黑了——
“不吃也不喝,幾乎沒有任何反應(yīng)?!?p> “昨天凌將軍強灌著才用了些粥。”
“這下可怎么辦,別說到秦國了,能挺過大夏就不錯了……”
方嬤嬤趕上車隊的時候,聽到的便是這些。她走進公主的鸞車,看見了呆坐在主位的公主。脆弱的像張紙,纖薄蒼白的不像樣子。一瞬間,心疼和氣憤交雜百味。
“你可知王后為了讓你活命費了多少心血!竟如此糟譴?!边@是她第一次對公主動怒,兇得嚇人。
灼華卻沒有一點反應(yīng),只艱難地轉(zhuǎn)頭看向她,眼睛里灰暗的沒有一點亮光。
方嬤嬤嘆了口氣,從懷里掏出了一個瓷瓶,遞向灼華。
“這是王后的骨灰,她吩咐我?guī)Ыo你,讓你留個念想?!彼龜咳ツ樕系谋?,鄭重道,“再難也要活下去,知道嗎?”
灼華顫抖著伸手接住,然后死死地攥著,大滴大滴的眼淚,止不住地下落。花了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從喉嚨里擠出了個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