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愛是無限大的
云暮顧不上在場的人,也顧不上所謂的淑女形象,即使她從來沒有過。
她半邊身子探到歲聿面前,兩個胳膊撐在桌面上,雙手托著腮,她今天化了妝,上揚的眼線,烈焰般的紅唇,一雙眼睛一眨一眨的,兩個人的臉近到可以聽見對方的呼吸聲。
“歲聿,你承認吧,你是喜歡我的,”
歲聿,你承認吧,你對我是不一樣的。
這次她用了喜歡,她眼中的歡喜讓歲聿有些恍惚,原來真的有人可以將愛意訴說的這么明顯這么動人。
他不是一個自欺欺人的人,他不得不承認云暮在他黑色的生命中,畫出了一抹亮眼的白,是特別的。
她白的純粹,他無法將她拉進自己的世界,怕污染了那抹白。但有時他又想讓那抹白與他一起沉淪在這黑暗的世界。
歲聿將茶水倒掉,指尖沾了些水漬,順著修長的手指滴在桌面上,“茶泡久了會發(fā)苦,人也是一樣,相處久了你便會知道,他不是你想象中的樣子?!?p> “知道為什么有人會故意將茶葉泡久了再喝嗎?”
“因為那個時候的茶香最為濃厚,入口苦澀,回味過來確實甘甜的,茶香流齒,久久不能忘懷?!?p> “我接受任何的不完美,可你又怎么知道你眼中的缺點,不是我眼中的優(yōu)點呢?”
“人也是一樣,只要相愛,相處久了我會發(fā)現(xiàn)我比最初更了解你一些,當然也更愛你了一些,生活是有限的,但愛你是無限大的?!?p> 云暮的話在歲聿心中泛起層層漣漪,他看向為臺下表演拍手喝彩的人兒,她好像過的很通透,但有時那樣的情緒卻是不達眼底的,從前他不明白自己的意義,只是一直蒙頭工作,現(xiàn)在他覺得那些年的埋頭苦干使他如今能站在她身邊也不是那么無聊了。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感情就是一個謎,它總會在你嘴硬的時候,給你一巴掌,讓你認清現(xiàn)實。一見鐘情也好,日久生情也罷,總歸是有相同的磁場才能互相吸引。
沈駱舒卸下了滿頭的銀飾,洗掉了臉上濃厚的彩妝,頂著一張素凈的小臉過來。
她不像云暮的純欲,不像談可凝的可愛,也沒有時夏自帶的英氣,沈駱舒的一顰一簇都像極了古時女子的淡雅,一襲灰色古風素衣,發(fā)簪將長發(fā)挽在腦后。
“辛苦阿舒了。”沈駱舒坐在云暮旁邊的空位上。
她搖了搖頭,簪子上的鈴鐺隨著擺動,發(fā)出鈴鈴的清脆聲。
“是我自己饞你做的點心了?!?p> 談可凝拉著時夏也加入了兩天,斜后方的男人從沈駱舒走進來后,目光沒有離開過分毫。
沈駱舒像是感受到了那道熾熱的目光,身子坐的有些僵硬。
直到旁邊陸嘉言拍了拍他的肩膀,顧淮景才回過神來。
“怎么?后悔了?”陸嘉言調(diào)侃道。
顧淮景冷哼了一聲,但卻沒有反駁,陸嘉言明了的挑了挑眉。
“當初勸你別作死,現(xiàn)在好了,人家不搭理你了,你又上趕著了?!?p> 顧淮景聽著話有些煩躁,手剛想往褲口袋里掏,但又想起來茶館禁煙,只好放棄抽煙的想法,拿起茶杯一口灌下。
“聽說,沈駱初已經(jīng)開始為阿舒挑選合適的夫婿了。”陸嘉言冷不丁的來上這樣一句話。
顧淮景聽的心里一顫,不復剛才吊兒郎當?shù)哪?,一臉正色的問道:“他是不是有?。克哦啻缶椭卑阉蕹鋈?。?p> 陸嘉言清楚第一個他指的是沈駱初,第二個她才是沈駱舒。
歲聿將茶水續(xù)上,悠哉悠哉的坐在那兒。
陸嘉言喝一口茶,“還不是因為你,要不然沈六能這么快給阿舒嫁出去?”
聽到這話,顧淮景一時間啞口無言,嘴剛張開又閉上,來來回回也說不出啥反駁的話。
“不過啊,阿舒應該不會這么快移情別戀的?!标懠窝杂纸右痪?,“不過那也不一定,緣分來了,咱歲總都開花了?!?p> 歲聿聽到自己被拿來對比,不滿的嘖了一聲。
顧淮景轉(zhuǎn)身搭上歲聿的肩膀,語重心長道:“二哥,千萬不要像我一樣,作死?!?p> 歲聿嫌棄的看了她一眼,不做評價,余光瞥到開懷大笑的云暮,突然心像填滿了一樣,這是之前從沒有過的感覺。
云暮似乎感受到了到了男人的目光,也可能她也一直在用余光觀察著對方,微微轉(zhuǎn)頭,一雙笑意盈盈的眼對上深入海底的眼。
后面的幾天,沈駱舒一有空便來茶館,有時候興趣到了,便上臺唱幾首。
這讓原本就爆火的茶館更加火爆,這沈小姐的演出可是一票難求的地步,如今免費就能聽到悅耳的聲音,自然大家磕破頭都想涌進去。
云暮早就說過讓她搬到湖心亭與她同住,可沈駱舒原本一口答應的,不怎么的,后來又跟她發(fā)消息拒絕了,云暮沒有多想,之認為她應是去了沈駱初在郾城置辦的房產(chǎn)。
沈駱舒去茶館的次數(shù)比云暮這個老板去的都勤,幾乎天天都在茶館二樓品茶聽曲兒,當然最念念不忘的還是云暮做的點心。一開始云暮也覺得奇怪,不過后來次數(shù)多了,她也就看出點眉目來了。
一次回云氏的路上,她看向副駕駛坐著的時夏,“你有沒有覺得阿舒和顧二之前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p> 自從從潯城回來后,時夏就被安排跟在云暮身邊。
時夏想了想最近發(fā)生的事兒,緩緩地點了點頭。
“好像是有點?!睍r夏回過頭看向她,“怎么了,云小姐?!?p> 她一直在糾正時夏的稱呼,可奈何這人看起來不好說話,實際上更不好說話,后面她就放任時夏怎么叫了。
“我也是這樣覺得的,可阿舒跟我說是為了躲沈六安排的相親她才來郾城的,來了又整天泡在茶館,還有那個顧二,一天四五個電話的給我打,除了問阿舒就是問阿舒,這倆人絕對有貓膩。”
云暮氏純純的好奇心作祟,而且還是關于小姐妹的事情,更是好奇。
時夏看了一眼皺著眉毛的云暮,最后還是不忍她一直糾結(jié)下去,給她說了條明路。
“或許你可以問問先生。”
“歲聿?不可能,我都不知道,他這種對什么都沒興趣的怎么會知道,我問凝凝還是更靠譜些?!痹颇赫f著便想著點開談可凝的聊天框,可手指卻停在半空中,轉(zhuǎn)而打開了置頂對話框。
“阿舒和顧二是什么情況?”
她還是跟歲聿發(fā)過去了,對面幾乎是秒回。
“談過?!?p> 云暮瞪大了眼睛,發(fā)過去一張黑人問號臉的表情圖。
“什么時候?我怎么不知道?”
發(fā)過這句話后,她往副駕駛湊了湊,問道:“歲聿怎么什么都知道?”
時夏眨了眨眼,很平常的說:“因為有顧二少和陸少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