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羨深枝

第五章:故人戲

羨深枝 千禧怪 6199 2023-04-27 20:46:40

  我要嫁的這位郎君,是朔國大汗最小的兒子,排行老九,幼子守城,在朔國,我也要跟著下面的人叫一聲九少主。

  九少主身邊如影隨形的,是他的死士千里。他輕功極好,不僅一步千里,更是耍的一手好戲法,此刻,他就在和周叔切磋手藝。

  聽千里說,大漠時常起風(fēng)沙,風(fēng)沙過后,不論是何時,天色都會瞬間暗下來,所以即便離朔國大汗的王帳不過幾十里,也沒有一個人再敢在這樣的天氣下往前走。

  “誒,你到底會不會啊,別是下藥啊”屋里點著火,韓將軍赤著上半身,正被九少主的另一個侍從十步,往上抹藥,疼得韓將軍呲牙咧嘴的。

  “我家少主跌打損傷全是我給照料的,就我家少主受傷的能力你沒見過但是,仲春肯定知道吧…”十步按住韓將軍,繼續(xù)自顧自地上藥。

  仲春正背對著他們,架著火熬藥,聽到后扭過頭來看向韓將軍的眼神里加了一份堅定?!罢O,這就對了”韓將軍聽命的不再抗拒,胡亂地由著十步擺弄。

  我坐在門口的臺階上,聽著里面的動靜,低著頭偷笑,被剛回來的九少主看的一清二楚。

  “什么事,那么好笑”大漠殘月下,薔薇花的影子里,他站在臺階下,身材高大魁梧,一雙細(xì)小狹長的眼睛半笑著看向我,我也抬頭看向他,同樣的人,我卻有些陌生,腦海里浮現(xiàn)的最后一面還是他站在陰暗中,四處黑漆漆的,只有一雙如火焰般的眼眸盯著我,面露殺氣,那時的我被他嚇了一跳,挑著燈照過去的時候,他又恢復(fù)了平日里的笑模樣,眼神中透著膽怯和懦弱,我還以為是自己看錯了便沒當(dāng)回事,誰成想,那眼神竟成了我的夢魘,每每夢到都會嚇的流一場大汗。

  現(xiàn)下的他不再彎腰弓背,做小伏低。身體好像比在明國時更健碩挺拔了些,那些隨著他搖動的肥肉都結(jié)結(jié)實實的長在了他身上,多了幾分身量。

  他狡黠的笑了笑,我突然意識到我的面紗好像沒戴好,半大的眼睛懵懵的看著他,雙手拿著面紗也顧不上戴,緊緊的捂住了自己的臉,只剩下一雙眼睛赤裸在外面。

  “摘下來吧”他笑的更甚了,扭過頭去,坐在了我的身旁。“喏,甜的”

  他遞過來一塊兒胡餅,我有些驚喜,本以為又得吃那些捕獵回來的野味,想著肯定要餓肚子了,結(jié)果沒想到,竟還有此等好物。我這人喜愛甜食,從前小時候還好,自我去了明宮開始,就越發(fā)愛吃甜食了,總覺得嘴里甜了,心里也就不苦了。

  “不用了”雖餓著肚子,但比之,吾國尊嚴(yán)更甚。

  “你還怨著我”他沒動,依舊盯著我“怎么?這是要以死明志啊”。

  他暼了我一眼,狠狠咬了口胡餅,另只手兩個指頭一擰便拽掉了酒壺蓋兒“就算你餓死,也是一樣要嫁給我的”。

  “誰說我要死,即便是死也要讓你先死我前頭”我賭氣似的,端起身旁涼了許久的兔子肉,一口咬掉了它的腿,發(fā)狠的嚼著,生怕嚼慢了就會聞到那股腥氣味兒。

  他饒有興趣的看著我這副舉動,慵懶的把胳膊放在腿上,一副觀戲的樣子。

  “噦”我終究還是沒忍住,在血從我的牙齒縫里流出來的時候,我吐的不像樣子。

  “小心點兒”他笑道,輕輕拍了拍我的背,順勢把自己腰上別的水壺遞給了我。

  我一把推開了他的手,往旁邊移了移,與他隔開了距離。

  “小公主,你要是天天這樣吐,怕是輪不到我來害你,你就要死在這片大漠里了”他挑眉輕笑,看著我的眉眼里加了一絲戲弄,抬起食指刮掉了我嘴邊殘留的血,又遞來了一塊兒新的胡餅。

  “你放心,就是死我也會拉你做墊背的”我嚼巴了幾下餅,為了緩沖嘴里的腥味兒我吃的很大口,在他的神情里,此刻的我十分狼狽。

  “不過,鶯鶯,還是謝謝你能來到我的故土”他眼底的痣動了動,看向遠(yuǎn)方的眸子似水般溫柔。

  我倏地收回視線,忙從他的腰上拽下了水壺猛灌了一口,他這是說的什么話?差點兒就噎著我。

  薔薇花輕輕搖擺,他癱坐在臺階上,胳膊肘斜撐著身體,似笑非笑的看著我,我被他盯得有些發(fā)毛,下意識的低下了頭,繼續(xù)啃著我的胡餅。

  他好像也看出了我的窘迫,便沒再欺負(fù)我,轉(zhuǎn)移了視線。

  風(fēng)好像不像剛才那么大了,人也能安穩(wěn)的在地上走路,但吹的久了,還是會覺得很冷。

  “朔國至北,寒冷要來的早些,中原過秋的時候我們就已經(jīng)穿上寒衣了,你走的倉促,怕是帶的不齊全,我找人按你大致的身量做了些寒衣,也不知合不合身,若不合身,娟娘可以幫你改……”他啰哩啰嗦的,手上的動作不停,順勢便脫下了自己的斗篷圍在了我的嫁衣上。

  那只斗篷很大,能把我圍整整兩圈。我整個身體躲在里面,溫暖的像是過冬的小動物,可他似乎不怎么高興,看向我的眼神里多了些異樣。

  “比之前還要瘦了,看來那些寒衣確實需要改”他有些心疼的看著我,手慢慢要撫上我的臉頰,卻被我巧妙的躲開了,他呆滯了片刻,隨即又放在了我的頭上。

  我能感受到他的手,力量很重的壓了壓我的腦袋,瞬時我又覺得頭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了,暈暈沉沉的。

  “我們的婚宴辦的倉促,我的府邸也布置的著急,想著確實有失禮數(shù),不夠周全。若是少了什么,你就告訴我,我來安排…”他還在絮絮叨叨的說著什么,我的眼神卻已不在他的身上,記憶又開始不斷的涌現(xiàn)。

  明八年,秋,自我母親登位之后,手段強勢,除黑戶懲惡人揚善舉,是我母親一貫的法則,多數(shù)勢力強大的大家族在我母親的手段下也為自己做的錯事付出了代價,陳年冤案得以重見天日,云城的百姓呼聲越來越高。

  自此,母親得到了云城百姓的民心,卻也失去了朝廷的幫助。母親做事以“公正”二字為先,因此得罪了很多權(quán)勢勛貴,記得我小時候參加大大小小的宴會時,總會有許多莫名的人出現(xiàn)在我們的周邊,大多數(shù)人心里恨得咬牙切齒,表面上卻是笑臉相迎,陰奉陽違。我看慣了他們的做派,便越發(fā)不愛出門也不愛交朋友。

  我的行徑路線越來越短,除了去落雨庭找阿離就是去白府找白櫻說話。白櫻是我在自家的學(xué)堂里認(rèn)識的第一個朋友,也是我至今唯一的一個朋友。

  “嘿,你這丫頭有人生沒人養(yǎng),我說你那大丞相爹怎么不管你呢,活該沒人要你”一群打扮闊氣身穿華服的小姑娘們,指著我的鼻子嘲笑唾棄。

  這是我今年聽到的第十?dāng)?shù)次的難聽話了。我不是不懂也不是慫包,只是每次我的不忍耐都會賠上一次參我母親的本子,她的身子越來越不好,近日咳嗽不停,我不想她再有麻煩事了,所以對著這樣的謾罵我只能低著頭不說話,由著她們嘲笑捉弄。

  “你們都是哪家的姑娘,慣會仗勢欺人的,報上名來,我倒要一家一家找著問問去,看你們父親是如何管束你們的,才由得你們這般撒潑打滾”粉粉糯糯的聲音,一抬頭,胖乎乎的身體把我擋的嚴(yán)嚴(yán)實實,她指著一個最前頭的,眼神卻掃過一眾娘子,這就是我的好友白櫻。

  白櫻一家是云城最大的富戶,是靠賣康菜發(fā)家致富一步步到現(xiàn)在開酒樓開分店的,這一路上都有我母親的手筆和扶持,所以她的父親是我母親的好友,她也順理成章的成為了我的好友。

  這姑娘別看現(xiàn)在腰圓膀肥的,但她長得十分可愛有福氣,皮膚白嫩的要掐出水來,她可是我們云城公認(rèn)的白富美。我們倆小時候一樣的胖瘦個頭,如今她都要比我多半個出來了,阿娘每次見到我倆都會發(fā)愁我,要怎么吃才能追的上白櫻的可愛。

  那些人看見白櫻瞬間氣勢降了下來,罵罵咧咧的走開了,白家雖是商戶,但也算云城里的一家獨大,權(quán)勢勛貴再怎么看不上也不會跟自己兜里的錢過不去,只要不是天大的事都會給白家留有情面。

  “走,別理她們,跟我吃好吃的去”她的小虎牙一露,小手一挎我的胳膊,拉著我就往前廳走。前廳是很大的花廳,分男女兩席,前廳的東面小廳是女賓客的宴席,能坐在里面的都是云城數(shù)一數(shù)二的名家大戶。

  “坐這兒”白櫻帶著我入了最末尾的位置。阿娘向來不喜這種宴會,但因著是靜安王爺?shù)呐畠杭绑茄?,便派我來走個過場。我本想著送了賀禮跟靜安王妃告辭就退場,但聽人說今日阿離也會來,我便想著等等他,這才被人逮到了機會,說到底,是我太過不小心了。

  “呦,這不是郡主嘛,怎么到末尾席來了,莫非是上面沒有你的位置?”坐在對面的一個夫人調(diào)侃道。

  “唉,清貴人家哪是那些拋頭露面不守婦規(guī)的女人能擠得進(jìn)去的啊,他們啊最看不起這些人了”另一個小娘子也應(yīng)和道,眾人一臉看笑話的看著我,

  “這位夫人怕是吃醉酒了吧,云城主是官家親封的城主,官家認(rèn)得,朝廷認(rèn)得,百姓認(rèn)得,你怎么就認(rèn)不得?狗眼看人低,自己幾斤幾兩沒個數(shù)嗎?還有臉來說教別人”白櫻氣呼呼的同她爭辯,手上的肉串簽子都快要戳到那人的臉上。

  我硬氣的挺直了身子,安撫著白櫻讓她坐了下來?!案魑环蛉耍曳讲乓呀?jīng)向靜安王妃告辭了,只不過我出來時遇見了白櫻才想陪著她在這兒小坐一會兒的。至于打著靜安王妃旗子說看不起我的,大可以同我去靜安王妃面前理上一理,道我是對也不對,在座的各位夫人,都是證人,若是有人因此事在朝廷上參了我母親,大家可都要幫幫我,小輩實在是有嘴難言啊”。

  我的一席話,讓整個會場都安靜了下來,一時間也沒人再敢來找我的不快了。明國大大小小的宴會都喜歡用流水宴,既有雅趣也有意境,白櫻每次吃這種宴都嫌麻煩,說好好的一道菜傳來傳去的,剛出鍋的熱氣都散盡了。

  “你說這誰出的餿主意,整這種流水宴,慢的要死,這千層餅,最屬剛出鍋的時候好吃,傳到這兒都硬透了,還有什么好吃的,不如回家吃銅鍋涮肉,那小醬料一撒,別提多香了…”白櫻說的我都想去她家的酒樓坐一坐了,她家的銅鍋即便放在整個明國,味道也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

  “兩個小饞鬼”一道熟悉的男聲傳過來,我回頭,阿離帶著妝發(fā)站在了我的面前。

  “蘇今來了”白櫻扭頭瞧了眼,便拍了拍手,起身道“既然你來了,我就放心的把鶯鶯交給你了啊,我還得進(jìn)去給靜安王妃見個禮去呢,哦,對,明天你倆去我家啊,我請你們吃涮肉,比這個好吃多了”。

  我沖白櫻笑了笑,她擠眉弄眼的拍了拍我的胳膊,就走遠(yuǎn)了。

  “鶯鶯,你去臺后吧,陪著我唱戲,好不好”他的眼眸一年到頭來都是水淋淋的,好像是剛哭過一般,每次我對上他的眼神都會忍不住的聽從他。

  我點點頭,任由他拉著我進(jìn)了臺后面。三尺高臺,濃墨重彩,銅鑼一敲,好戲開幕。

  翌日晌午,我和阿離便登了白櫻家的門。她家的院落有好幾處,白櫻住在櫻園,每次去找她,都要穿過好幾個院子。

  阿離拉著我的手,不時的笑著回頭看我。我每次進(jìn)來逛這些院子都常常感慨,若我是白櫻就好了,不論金山銀山,還是稀奇物景,只要開心,就都會出現(xiàn)在我家里。

  “鶯鶯啊,你來找櫻兒玩兒?”遠(yuǎn)處,白夫人同我招了招手。

  我松開阿離的手,歡快的朝她跑過去。白櫻的母親同我阿娘是兩種完全相反的人,白夫人身材纖瘦很襯素凈的衣袍,她走起來弱柳扶風(fēng),說話也是溫溫柔柔的,我怎么都想不通從她的肚子里會生出來嗓門子亮堂的白櫻來,所以我每次看著白夫人的臉都會帶著些許的打量。

  “你說你同我家的櫻兒小名一樣,我該怎么分別呢?你姓什么名什么啊?”白夫人向來很少出現(xiàn)在大眾的視野里,也就不知道我母親的一切事宜。

  我正躊躇著該如何告訴她,又很忌諱的不想提起我的姓氏。

  “就叫云鶯鶯啊,她叫鶯鶯,我也叫櫻櫻,合該咱們倆是好姐妹”白櫻爽朗的笑聲打破了僵局。她一拍我的后腦勺,拉起我的手道“別想我娘這樣的人怎么會生出來我這樣兒的了,我這么多年也沒想明白過”。

  我摸摸腦袋,笑嘻嘻的看向她,怎么又叫她看出來了。“就你那眼神兒,回回見我娘回回這副表情,想讓人猜不透都難”她戳了戳我的鼻尖,拉著我往櫻園里走。

  “哈哈哈哈哈,原來是想這個啊,哈哈哈哈”阿離在后面才反應(yīng)過來,笑的直不起腰。

  白櫻這才回頭看了他一眼,一臉嫌棄“你笑什么?”。

  “來,坐”白櫻拉著我坐到桌子旁邊,一桌子的菜,肉,還有蝦和蟹,我的嘴巴張的跟拳頭一樣大?!拔覀兲崃诵┖影鰜恚€有些瓜子果仁什么的”阿離把東西遞給了丫鬟就坐在了我的旁邊。

  “鍋還沒開,我先煮了些在里面,你先嘗嘗這個,這個叫什么青提好像是,是從高麗國運來的,可新鮮了,而且特別甜”她遞來一盤水果,跟沒熟的青葡萄很像,但又好像不是,它跟葡萄比又有點小。她喂過來一個,我張嘴,確實很甜,而且還沒有籽,很是神奇。

  我又從上面薅了幾個,給阿離塞了過去,示意他也嘗一嘗。

  “誒,鍋開了,快來,嘗嘗,這時節(jié)正是吃螃蟹的時候,快嘗嘗”她抄起一只蟹夾到了我的碟子里,又抄了一塊兒放自己碗里。

  阿離見狀,把我的碟子端了過來,給我扒蟹吃。而白櫻已經(jīng)開始抱著蟹腿啃了,她邊嚼邊看阿離,道“我都忘了,你們這些高門大戶的子女吃飯講究…”

  我看著阿離手旁早早就備好的,拆蟹的專業(yè)工具白了她一眼,笑道“瞧你酸的,將來也定有人一心為著你的”。

  “這話我信,哈哈哈哈”白櫻嘴角帶著肉糜,洋溢著笑容。

  飯后,我和阿離硬要把白櫻拉出來活動,她雖一臉埋怨但還是跟著我們出來摘櫻花了?!奥犝f這櫻花在沐浴的時候放進(jìn)去,皮膚潤滑的比百香膏的功效好上十倍不止,若是能用來給我家鶯鶯泡浴用,那實在再好不過了,白大小姐,忍心割愛嗎?”阿離笑嘻嘻的看向白櫻,白櫻擺了擺手,阿離便開始拿著網(wǎng)和籃子摘櫻花。

  我跟白櫻在臺階上坐著,一同看著阿離摘花。好生生的,她扭過頭來,認(rèn)真的看著我道“你若是喜歡他將來也想嫁給他,姐妹就幫你讓他挑明心意,你倆這拉拉扯扯多少年了,你也及笄了,怎么著也該進(jìn)一步了”。

  “不急,再等等吧”我先是一愣,轉(zhuǎn)而又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

  “等什么?等他及冠?如今表明心意,及冠就娶你豈不是正好嗎?”她看著我有些緋紅的臉頰,又湊近打趣道“莫不是我家小郡主害羞了?”

  我的臉更紅了,紅的好像喝了酒一般。我推了推她“都是還未出閣的姑娘,說這些做什么?羞不羞…”

  “是該羞,哈哈哈哈”她瞧著我別別扭扭的樣子忍不住大笑了起來,笑的止不住,連阿離都被她吸引了過來,阿離沖她喊道“你笑什么?莫不是欺負(fù)我家鶯鶯?”

  “那怎么敢?我家郡主如今出落得這般漂亮,美的連胭脂都不必施,我怎么舍得欺負(fù)呢?”她不正經(jīng)的回道。

  我趕忙用云袖遮住了我的臉,另一只手不停的推白櫻,叫她別亂說。

  “不就是摘你幾束花,你可別就此欺負(fù)我家鶯鶯啊,大不了我多摘些,給你留幾束好了”阿離說完更賣力的開始摘櫻花。

  “哈哈哈哈哈哈哈,榆木腦袋,點都點不透”白櫻笑道?!澳銈儌z啊,一個羞的不能提,一個點都點不透,你說你倆這啥時候才能把這事兒挑明啊”。

  “用你管,你還是想想怎么招上門夫婿吧…”我果斷出手,撓了白櫻的癢癢肉,她禁不住又反擊我,兩人鬧得一時不可開膠。

  我和阿離一直待到日落,才訕訕回家。我?guī)е婕?,亦步亦趨的跟在他的身后,想著方才白櫻的話,現(xiàn)時越看我倆越想剛成婚的小夫婦。

  “來”他突然停下在我的面前,蹲了下來。

  我疑惑的看著他,他笑了笑道“這是小道,不會有人瞧見,我看你走的慢,想是累了,我背你回去吧”。

  我含笑不語,慢吞吞的爬上了他的背,他唱戲練曲,對身段一直很嚴(yán)格,他雖顯得瘦,但身體很有力量,背起我來也毫不費力。

  很快就到了我家,他悻悻地把我放了下來,又遞給我花籃道“回家了用這些泡湯浴,功效很好的”。我看著他又想起了白櫻的話,不覺臉紅了起來,忙點了點頭。兩人又說了會兒話,才不舍得分離。

  我才進(jìn)了錦園的門兒,仲春就迎了上來,我把手中的花籃遞給了她道“阿離說這些泡在湯浴里很養(yǎng)皮膚,你晚上的時候給我放進(jìn)去吧”,她聞聲點了點頭,瞧著我一臉開心的樣子忍不住問道“是蘇先生摘的?”。

  我笑而不語,她也了然于心了,便自顧自地偷笑起來“蘇先生對我家郡主真是用心”。

  走了許久,都快要進(jìn)屋,也沒見母親過來,往常我出去玩兒,她都會等在錦園的門口,今日怎么到了屋門口了還沒來,我心中打起了鼓,正要開口問仲春,魏媽媽就走了過來。

  “郡主,城主她忙于公務(wù)抽不出來空瞧你,叫我過來看看你”魏媽媽姨母笑著,扶上我的胳膊。

  “那我去母親那兒請個安吧”我轉(zhuǎn)過身來就要下臺階,卻被魏媽媽攔住了,她半慌張道“城主還在忙,興許是不見的,等明日,城主忙完了早早的就過來看你,走,咱們進(jìn)屋歇息去,仲春”。

  仲春一時也反應(yīng)過來,忙扶著我進(jìn)屋。我雖有些疑惑,但也沒多想,興許是快要收秋稅了,為這事兒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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