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羨深枝

第十一章:新婚之夜

羨深枝 千禧怪 5722 2023-05-22 11:52:52

  大婚的營帳里,目光所及之處皆是喜紅色,床上又是一堆的紅棗桂圓,包藏著新婚的美好祝福。此時的我頂著頭上這足足三十斤重的藍(lán)岫發(fā)冠彎著腰喘氣,感覺這冠重的要比阿離的頭面重了兩倍不止,為了戴這冠,我練了整整十天,才勉強能帶三個時辰左右。

  仲春不敢坐床,只在我一旁站著用手幫我托冠,有了她的支撐,我才算徹底松懈了下來。“公主,你餓不餓,要不要我去拿些東西過來吃”。

  我點點頭,這一路上喝了許多酒,肚子里還沒下過一粒米呢,我揉了揉肚子。

  “公主,九少主還在前面敬酒,一時半會兒回不來,就命在下過來給您送些吃的”我們主仆倆還正商量著怎么出去,門外就出現(xiàn)了雪中送炭的人。

  仲春拉開簾子,想說聲謝謝的時候,人已經(jīng)走遠(yuǎn)了。她疑惑的把食物拿了進(jìn)來,我一手扶著冠一手去掀蓋子,一碗奶制品上面放著葡萄干,這應(yīng)該就是九少主說的奶皮子了。

  仲春正拿勺子蠢蠢欲動,剛挖了一口,大門哐當(dāng)一聲就被打開了,快到嘴邊的奶皮子僵在了半空中,我的郎婿就這樣閃現(xiàn)般出現(xiàn)在了我的面前。

  我們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覷。好一會兒,仲春反應(yīng)了過來,一把奪過了我手中的勺子,而后鳳冠重重的落回了我的頭上,來不及“嘶”一聲,我又趕緊拿起團(tuán)扇遮了起來,把袍子往下拉了拉,好遮蓋住我剛脫掉的鞋子。

  “她沒吃吧”低沉的聲音帶著著急,扇面里,九少主正端著那碗奶皮子聞來聞去。

  仲春跟撥浪鼓一樣搖了搖頭,他才猛地松了口氣,然后轉(zhuǎn)過身來沖千里吩咐道“以后夫人的吃食,由你親自過來送”。

  “婚禮還剩下最后一項”我還未反過神來,睜著大大的眼睛盯著他瞧。團(tuán)扇中,他緩緩走過來,氣息落在我的耳垂,衣袍壓著我的衣角,一雙骨節(jié)分明的大手稍施力氣拉著我的團(tuán)扇,就逼迫著我移開了扇子,再次和他來了個視線交錯。

  我臉色緋紅的看了看他,又看了眼剛進(jìn)來的喜婆子,她正一臉八卦的看著我們,眼神里透著好奇?!鞍 边€沒反應(yīng)過來,我就被他一下子壓在了身下,他結(jié)實的身體壓的我要喘不上來氣,我慌極了,雙手不停的打著他,他好像不為所動,一臉壞笑的盯著我,然后大手一撈我的腰,我就壓在了他的上面,硬硬的,好像厚重的鐵板,就這樣,他抱著我在一眾人等的起哄下在床上從頭到尾滾了兩圈兒,末了,他還意猶未盡的看著我,食指上挑著從我衣襟上拽下來的壓襟,活像只不講道理的野獸。

  “新人滾新床,多子多福,兒孫滿堂,夫婦一體,比肩同行”喜婆心滿意足的點了點頭,隨后又拿出一個匣子來“永結(jié)同心,白頭與共,生死不離”。

  生死不離,我有些呆滯,這話,有些可笑了。我轉(zhuǎn)頭看著,這個要與我生死不離的郎婿,在明知嫁過來的公主是我的前提下組織兄弟們搶親的郎婿,面對兄弟的公然調(diào)戲漠然置之的郎婿,甚至在禮堂上察可汗對我的發(fā)難,他也未曾發(fā)過一言的郎婿?不可置信的笑著搖了搖頭,宋鶴弈這樣的人不是同盟便會是仇家,但絕不會是我的郎婿。我搖搖頭,也不知將來會是哪家的女娘這么倒霉。

  算了,就當(dāng)是合作盟約了,我利索的拿起剪刀剪了一縷頭發(fā)下來,遞給喜婆。

  喜婆把我們的頭發(fā)用紅絲打了個死結(jié),然后鄭重其事的把匣子交給了九少主,他有些愣,雙手欣喜的摩挲著那匣子上的鴛鴦紋,而后沖我一笑“這匣子就放在我這里了”,我無所謂的點點頭,任由他拿走了。

  “那老婆子就不打擾二位了,二位早些歇息”喜婆一臉姨母笑,在眾人的簇?fù)硐屡}噠的就走了。

  紅燭閃爍,月色生香,房間里一片靜默,仲春和千里都下意識的站到了門外?;▓F(tuán)錦簇,我們尷尬的坐在床上,誰也不肯先開口?!拔遥鋈ヒ惶?,你不用等我,早些休息吧,吃食,我已經(jīng)讓十步去準(zhǔn)備了,他一會兒就來”良久,他起身,留了這么一句話,就沒了人聲,我才慢慢抬頭,視線停留在門口那一抹墨綠色的背影。

  “九…九少主就這么走了?公主”仲春進(jìn)來的時候,手上托著個托盤,我想應(yīng)該就是他備的吃食了,也不管別的,我抬手就把頭冠還有那堆要壓死我的金飾手飾卸下來了,整個人就像卸下千斤重?fù)?dān)一樣,從未有的輕松自在。

  我轉(zhuǎn)了轉(zhuǎn)肩膀軸兒,示意仲春把門栓拉上,然后就迫不及待的打開了湯罐還有蓋子?!笆菧嬲O,還有一個雞蛋,這一看就是自己剛開的小灶,九少主人雖然有點兒壞,但對我們公主還是挺上心的”仲春趕忙把筷子遞給了我,“這兒還有紅棗糖酥,哇,熱的熱的,快嘗嘗公主”。

  她拿起來一塊兒遞給我,是有些燙,我吹著左右手來回倒,“嗯,好吃,你也快吃”,仲春也塞了一塊兒進(jìn)去,我倆吃的滿臉幸福,這頓飯應(yīng)該算得上近幾個月里最好的一頓了。

  “嗝”我舒服的打了個飽嗝,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眼睛一眨一眨的快要合住,仲春守在門口處,繃著腳尖兒一踮一踮的朝外巴望“公主,城主說過,食不可過飽。聽說這次遷居,九王爺只有一個主帳,剩下的都是下人們住的帳子,他晚上肯定要回來住的吧”。

  “若少主回來,我一定得交代清楚了,可我怎么說啊”仲春有些緊張,食指不停的纏繞著衣帶

  “就說公主身子孱弱,經(jīng)不起折騰,還請九少主早些歇息?不對不對,應(yīng)該是莫要著急圓房……唉,究竟應(yīng)該怎么說才好”

  “嗯…他應(yīng)該是不會回來了”我有些尷尬,手上的動作更快了,三兩下的便卸掉了身上所有首飾,只留了不好扯下的臂釧,以最快的速度換了一身輕薄的深色衣衫“仲春,我們也出去一趟,辦些事情”。

  “?。抗?,天色已晚,咱們又人生地不熟的,這是要去哪兒啊?必須要去嗎?”她神色慌張,看我笨拙的盤發(fā),只好過來幫忙。

  “仲春,有件事情,于我而言,頂頂重要”

  “???什么大事,就不能明天再去嗎?”仲春有些擔(dān)心,嘴上嘟囔著不愿意,但看我堅決的樣子只好放棄了。

  “傻仲春,明天去還能追查到什么?太陽升起的時候,戲就要開幕了,只有在夜半時,才是溫戲的時候”屋檐下,我用手指戳了戳仲春的額頭。

  月入深谷,賓客們喝的醉醺醺的,各自攙扶著回了自己的營帳,草原上了無人煙,連火苗的光也在慢慢熄滅。

  趁眾人都在收拾,無人在意我們這邊,我和仲春小跑著溜了出去,韓將軍牽著馬在城關(guān)已等候多時。

  “公主,就讓臣陪您一起去吧”韓將軍還是初次看到我的樣貌,若不是仲春在,他恐怕都認(rèn)不出我來了,或許是見我太過素凈,手無縛雞之力,他有些不放心的磨磨蹭蹭,不把韁繩交到我手上。

  “你跟著我作甚,我又不去跟人打架,不必?fù)?dān)心,再說了,有周叔在呢,我只是去探探,不會與人正面起沖突的,你大可放心”我坦然的從他手上拿過了韁繩,一個箭步上了馬“朔國對行伍出身的本就很是敏感,尤其兩國結(jié)姻親之際,最怕的就是出亂子了,你同我們?nèi)チ?,若是被發(fā)現(xiàn)身份,定要惹出些不必要的風(fēng)波。韓將軍,你就做好我吩咐給你的事,我就很安心了”。

  他有些落寞的低下了頭,周叔拍了拍他的肩以示寬慰而后便跟我們一并離開了。入夜的朔國熱情不減,人來人往的街道上燈火通明,憑欄處隨處可見高掛的喜紅燈籠,或許是因這喜色太艷,所以即便已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也讓人覺得還為時未晚。

  九少主出牙賬的時候只匆匆?guī)Я肆肆藥兹?,還是避開了大道走的,想來是要有意隱瞞行跡,依他謹(jǐn)慎多疑的性子,若想跟在他身后追蹤,絕非一件易事,但方才在婚房的時候,趁著近身我已往他身上撒了薔薇粉,這薔薇粉味道濃烈,經(jīng)久不散,若不是因著我身上也涂了相同味道的薔薇水,只怕會同他解釋不清,平日里用慣了沉香的我為何今日一如反常的用了徘徊香。

  快要走到人群喧鬧處的時候,我從懷中掏出了一個珠寶鑲嵌著的匣子,剛打開,里面的小家伙就耐不住性子的飛了起來,這是一只披著金綠外衣的蟲子,是阿姐送給我的寶物,我很是喜歡,依稀記得阿姐叫它金龜子,但我總是記不住,所以一直阿綠阿綠的叫著它。

  說起來,阿綠還是從西域來的,它自幼吸食徘徊花蜜長大,一生只鐘情于徘徊花,無論何時何地它總是第一個找到它的人。當(dāng)時,阿綠的族人遷來明國的時候很是水土不服,即便是在最尊貴富庶的明宮,也都大多死的死傷的傷,唯有留在阿姐手里的它幸存了下來,阿姐珍惜的不得了,日日悉心照料,衣食住行無不妥帖,這才將它養(yǎng)的白白胖胖。

  唉,也不知阿姐園中的徘徊花今年長勢如何,聽聞今年的雨水不夠多,徘徊花最是嬌貴,滋養(yǎng)的水分只要有一點兒不夠就會枯萎掉,阿姐最喜歡徘徊花開的紅艷如霞的樣子了,嬌艷欲滴的惹人喜愛,但這花很是尊貴,并不是本土的,阿娘不信,曾托漢陽漕運幫第一大家的曹家?guī)兔ふ掖嘶ǖ姆N子,整整幾年都未曾找到過一株,阿姐園里的徘徊花種都是煜王在西域使臣來覲見的時候托人漂洋過海運過來的,知道阿姐喜歡,所以每年使臣覲見,都免不了一車一車往煜王府運花。

  這花就如同一個宮里的貴人般,因飼養(yǎng)它極其費心力,阿姐園中便設(shè)了專門侍弄它的人,即便如此,它也不舍得多露幾個笑臉給眾人看。有時還會開成淡粉泛著白的花瓣,阿姐不喜,但煜王很是喜歡,他道這才是名雅清貴之花,不似那朵要紅了半個天的花一樣,非要獨占鰲頭,太過顯眼張揚,其實,他只是在拿花喻人,揶揄我阿姐罷了,我暗自嘆氣,若我也能像阿綠一樣就好了,這樣,我就可以飛到阿姐的身邊,帶她脫離苦海了。

  “公主,阿綠飛走了”仲春在一旁喊到,我這才回過神來,朝著阿綠飛去的方向追了過去。

  如潮汐般流動著的人群里,雜耍的,角抵的,擊髀石的,一圈一圈人圍在里面,看的人移不開眼,不過幾里的路硬是走了半個時辰才過去,又往前走了幾里,人群喧囂聲漸漸小了起來,此刻獨自處在熱鬧一旁的茶攤里十分安靜,里面坐著三五個壯漢,但他們卻并不像趕路的,眼神不停的瞟著周圍,對來來往往的人很是警覺,周叔下馬與他們寒暄,不過幾句話,他們便不耐煩的趕走了周叔。

  “周叔”我看著周叔,眼中夾雜著幾分期待。

  “公主,我瞧他們腰間掛著的佩刀,上面印著狼神的圖騰,據(jù)說能用此圖騰的除了當(dāng)今可汗就只有手持兵符的左丞”周叔說到這兒的時候也稍有不解的重新打量起那幾個大漢來“這幾人的手一看就是常年握重兵器的,身形力壯,就這樣的放在兵營里,當(dāng)屬精銳中的精銳”。

  “精銳中的精銳……”聽聞,察可汗身邊的禁衛(wèi)軍又名皮實軍,人如其名,這只軍隊是朔國最精銳之師,個個都是部落里地區(qū)里最能打的武將,聽聞每年的人才擂臺賽,朔國人都削減了腦袋擠著去看,如朔國人所言,不論是賽制還是參賽者的能力都是最頂尖的配置,這些人打起來就是高手過招,佼佼者之間的較量,就光想想都覺得很是精彩。

  可是,可汗的人為何會在這里?難道說,九少主就在里面,想到這兒,我雙腿一夾,不由得快了起來。

  “公主,再往前就是鬧市區(qū)了,我們得下馬了”周叔道。

  我點了點頭,把馬交給了周叔,仔細(xì)帶好了面紗,我雖已嫁作人婦,但這種私下暗查,尤其還是跟蹤自己新婚夫婿這種上不得臺面的事情,還是遮上更好辦事些。

  瑤池,朔國最大的風(fēng)流場所。

  朔人稱它,人間花酒銷魂窟,醉生夢死不羨仙。

  這瑤池同其他的花樓不同,依托著山脈自建了一整座城,就如同一個小小的村莊般,里面有各種營生,開設(shè)了青樓,賭場,瓦舍……背后便是一池溫泉,玩兒累了直接往湯池里一泡,一身困乏全解。

  我站在城下,樂人在樓上憑欄處,聲聲琵琶中咿咿呀呀的唱著曲,不論周邊聲音有多嘈雜,都能聽到她那輕輕柔柔的似要入人魂魄般的聲音,光是配著這風(fēng)聲,就已經(jīng)讓人著了迷。

  與外面的景象不同,這里并未掛著喜綢,他們正常做著營生,絲毫不關(guān)心外界的紛紛擾擾,不由得就讓人想起了那句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后庭花來。

  “阿綠”它撲閃著翅膀飛過我眼前,我還以為,入了這等充斥著各種香味的風(fēng)花雪月之地,它也會迷亂,看來,卻是我低估了它對徘徊花的堅定不移。

  “啪”門窗被一劍砍破,馬蹄踏門而出,隨著眾人的一聲驚嘆,馬蹄下的壯漢應(yīng)聲倒地,大口吐血。

  我撥開人群來,想瞧瞧究竟是誰這么威風(fēng),竟敢在瑤池里騎馬。聽聞這瑤池的老板娘可是個厲害角色,躋身于各個夫人的宴會上,認(rèn)識的都是朝中很有權(quán)勢的官員,輕易沒人敢招惹她。

  我順著馬蹄往上瞧,那男子一身玄黑色銀月衫,臉上帶著半扇面具,雖遮住了眼睛,卻難掩一身的貴氣,不過,這男子怎的瞧的那么眼熟呢?就在阿綠停留在他肩上的那一刻,更加印證了我的猜想,是九少主,是我那剛許過生死不離的新婚夫婿。

  此刻,他威風(fēng)凜凜,懷中抱著一個楚楚可憐的舞女,周圍人的唏噓聲連連,我卻像失聯(lián)了般,與周圍格格不入,望著圍觀者手里提著的喜燈恍然若失。

  突然,他好像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般,視線從那舞女身上離開了,轉(zhuǎn)移到了他的肩上,他眉毛輕挑,手上的劍已然抬起。

  “阿綠”我失措的叫了一聲,趕忙打開匣子,抹上花蜜,吸引阿綠飛回來。

  它像是聽到了我的召喚般,趁那劍未落時翩然起身朝我飛了回來,我哆哆嗦嗦的手才稍穩(wěn)了些,等阿綠好好的被安頓在匣子里面后,我才抬起頭來,發(fā)現(xiàn)周圍人都在倉皇失措的逃跑,而他的腳下躺著方才還在他懷里的舞女,一動不動的像是死了般,我被嚇了一跳,抬起眼才看見,他正直直的看著我,我們視線交錯,他不動聲色,清風(fēng)拂動他的發(fā)絲,像是在怪罪我,為何要跟來。

  而后,他嘆了口氣,沖旁邊的人使了個眼色,那人便朝著我的方向走來了,我慌忙收起了匣子,拉著仲春就跑路,不記得跑了多久,只記得,我騎上馬就開始一路狂奔,驚擾了眾多醉了酒的路人,直到甩掉了身后跟著的人,才停了下來,慢慢悠悠的往前走。

  朔人偏愛山鬼,起風(fēng)時,山鬼黑壓壓的衣袖里,涌出大群烏鴉,猛的撐起半片天來,瞬時間,天上仿佛有無數(shù)雙陰森森的,可怖的眼睛全都聚攏到你身上般,壓的你無法呼吸,不停的用力喘氣,直到脖頸上那條隱形的繩索勒到最緊,馬上就要倒不上氣來時,天上才會出現(xiàn)一片白茫茫的霧,霧色朦朧,隱約間能看到有仙人引你登玉臺,這便是朔國獨有的秘術(shù),傳說中,這術(shù)法能喚出人內(nèi)心最深處的意識,若是有緣,還能見到那個日夜思念,卻又無法相見的人。

  山鬼黑衫狂舞,鼓聲瑟瑟,身前有許多火把聚攏,偶爾間能聽到火星跌落的聲音。我勒住馬,停留在圍觀的人群外,思緒游離,手指微微顫抖著,前面有沉香熊熊燃起。

  許是見我眉頭緊蹙,那帶著山鬼面具的人歪著腦袋,竟來到了我的馬前,他仰頭瞧我,墨黑的眼眸里夾雜著說不清楚的陰鷙“香主見到自己想見的人了嗎?”。

  我搖了搖頭,“許是知道了我沒按她的意愿去活,在怪罪我吧,怎樣都不肯入我夢來”。

  “天有道,自有其因法輪回,但若姑娘有執(zhí)念,上天也會顧念你這份情意,讓你見到他的”山鬼驚悚的臉笑了笑,面目猙獰。

  “罷了,反正用不了多久我也會見到她的,等到時候,我親自問問她”我沖那山鬼低頭示意,他卻歪著腦袋不肯離開,模糊中,我好像看到了他在沖我笑。

  “小姐”我的眼睛有些迷糊了,好像是進(jìn)了什么不該進(jìn)的東西般,耳邊還能聽到周叔在喚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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