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月夜聽雨
張志致瞄了一眼白偌宜,月色如魅,忽明忽暗的燈光,掠過白偌宜迷迷糊糊的蒼白的臉頰,就像陽光透過樹蔭,在白鴿身上打下光圈的斑駁一樣。
在他張志致的眼里,白偌宜是那么可愛,就像他在祭奠自己青春一樣莊重地羨慕著白偌宜。
“想說什么就說吧?!睆堉局驴戳艘谎圩约旱能嚦瘫?,旁邊一小行字用紅底不算太扎眼地提示:司機(jī)工作期間不能閑聊。
白偌宜可看不見他手底下的小紅字。
“你應(yīng)該養(yǎng)過很多花吧?!卑踪家藛枏堉局?,白偌宜這里的花,可不止是花。
“養(yǎng)過,幾朵,不會養(yǎng),都死了?!睆堉局抡f著笑了笑。
白偌宜的淚不知不覺從雙眼冒了出來,不想讓它流下來,她就裝著打了個哈欠。汩汩的熱淚,流得螞蟻都能看出來她不是因?yàn)槔Ь攵鞯臏I。
“怎么又哭了?”
“花死了,花死了呢!”白偌宜嗚嗚咽咽地哭,像是窒息一樣,她自己因?yàn)榱鸿髯5娜ナ蓝疾恢揽蘖硕嗌贉I了,她難受,她就只有梁梓祝了,她唯一能感受到的愛只有梁梓祝了??涩F(xiàn)在呢,她想找一個長輩說說話,都沒有至親的人了,她甚至對一個陌生司機(jī)敞開心扉。對啊,她失去了她最親的那個人了,她失去了梁梓祝,那個對她萬千寵溺的奶奶了。
“什么花,這么疼嗎?”張志致心里想,他看著白偌宜哭的臉紅紅的心里也不是滋味,不是可憐白偌宜,更像是心疼白偌宜。
張志致低了低頭,播報(bào)的字幕,嘈雜的路段,暈濕了的車窗,都因?yàn)榘踪家说膫挠^而染上白色。
“這樣好吧。”張志致頓了頓,趁著紅燈喝了口水說,“等會我下班請你吃頓飯,再去唱點(diǎn)歌怎么樣?”
白偌宜從嗚嗚咽咽的情緒中脫離出來,小腦袋瓜子可沒有遲鈍,她開始進(jìn)行精密計(jì)算,眼角周圍的小淚珠還沒有拭去。
“唱歌?他腦子沒事吧?”白偌宜摘下眼鏡擦了擦淚,眨了眨眼,疑惑地看著張志致,心里想著,“吃飯?唱歌?他想和我做什么同齡人之間的事情?而且他要是下班的話就很晚了,不會吧?這人這么不正經(jīng)?”
張志致見白偌宜沒說話,瞥了一眼白偌宜,看見她的兩撮不長不濃的小眉毛擰成一團(tuán)。
“怎么了?”
“沒有怎么,覺得你很奇怪。”
“小家伙,看你心情不好帶你出去吃飯唱歌,這很奇怪?”
“我來找您只是想和您說說話。”白偌宜說著嘆了口氣,“我這個時(shí)候回去也算晚的了,過了十一點(diǎn)我就隨便找個便利店待?!?p> “什么?”張志致拉下剎車已經(jīng)到了北站。
“請乘客拿好物品……”似乎每次末站的播報(bào)都多了點(diǎn)人情味。
張志致?lián)u搖頭,皺了皺眉毛說:“不行,不行,小姑娘家的怎么夜不歸宿呢?”
白偌宜推了推眼鏡,有些諷刺地笑了一下說:“常有的事了,我又不是誰家的掌上明珠?!?p> 白偌宜笑著,越來越不對勁的笑,似乎在說著張志致的幼稚無味。
“下來說一會,還有一趟,馬上發(fā)車?!?p> “不了,我想坐著?!?p> 張志致拿白偌宜沒有辦法,出去上了個廁所。停在北站的公交車,空蕩蕩的,就像白偌宜的精神和心臟,外面漂泊的小雨,冷兮兮的,就像白偌宜的虛弱身體冰冰涼涼。
“走了,到點(diǎn)了”張志致輕車熟路地坐到自己的一畝三分地的駕駛座上。
白偌宜趴在座位旁邊的橫桿上,想說點(diǎn)什么但是又閉上了眼睛。
“你去不去???”張志致忽然問了一句。
白偌宜皺了皺眉毛說:“去哪?唱歌嗎?不不不!絕對不行,不妥不妥?!?p> “怎么不妥了?我是你叔叔。”張志致堅(jiān)定的眼神看著前面的路,似乎在發(fā)誓我絕對不會對這個小家伙做任何出格的事情。
白偌宜搖搖頭,想睡覺了,她迷迷糊糊的閉了眼睛,無數(shù)的痛與破碎都化作走馬燈般在她的腦袋里浮現(xiàn),她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睡不著覺,一閉上眼并不安穩(wěn),而是痛苦,越來越痛。
“嗚……”白偌宜又開始嗚嗚咽咽地抽嗒起來,“睡覺都睡不著,活著還什么意思?一天天的,好煩!好煩好煩好煩!”
“又怎么了?!睆堉局聠柕?,不知覺中雨下的越來越大,打濕的車窗,承受著雨滴的重量,越來越疼,讓人心疼。
“怎么就呢,叔?!卑踪家讼氩幻靼祝拔艺夷?,你怎么就有空呢?”
“這不算有空吧,我一直上晚班啊?!睆堉局滦χ?,試圖掩蓋因?yàn)榘踪家苏宜男老病.吘惯@個小姑娘已經(jīng)好久沒出現(xiàn)在他的視野里了,在他的印象里,白偌宜的調(diào)皮搗蛋都是古靈精怪的代名詞,可是今天張志致眼里的小白就像這個天氣一樣冰冷破碎。
“叔,什么時(shí)候到南站啊。”
竹文之
7月10日期末考試?yán)?,就暫停更新了!七月中旬之后再開更,開更新+5000字,保證滿足接下來的所有劇情!好戲登場,不要走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