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劍鋒
公元454年,李沚在慕家和宋家兩家文武重臣的擁護下順利坐上了王位,改國號為魏,史稱興光元年。在其子孫的治理下,國家逐漸繁榮興盛??傻嚼铉@一輩時。宋慕兩家勢力愈來愈強大,頗有掩帝王而獨尊之勢,這也是歷代皇帝的心腹之患。接著慕家因通外敵,而滿門抄斬,只留下一孤女。
“家主,宋將軍的兵馬大概還有兩日到達(dá),我們可以準(zhǔn)備了?!惫芗夷结蜃谥魑簧系呐訄蟾嬷马?,女子大抵是有些煩倦了,手指輕抵著額頭,目光從慕岑的身上移到了桌上茶點上,淡淡瞥了眼茶杯中的水,看水輕蕩著,頭上的步搖也耐不住枯燥,隨著吹進的微風(fēng)擺動,主座上的女子朱唇微啟“接待兵馬的事宜先安排上,別被上面拿了把柄,做的仔細(xì)些,這么多年了,不差這一時半會兒?!?p> “是”慕岑微微俯了俯身子,轉(zhuǎn)身離開了屋子。
慕殷起了身,身邊的侍女慌忙想跟上去,慕殷偏了偏頭,“不用跟過來。”
出了大堂,外面的日光灑落肩頭,深紫衣上的金線被照的更亮了,穿過一眾閣樓,到達(dá)了一個清冷的小院,與一眾房屋隔離開,,推門而入,侍女藍(lán)田忙停下手中的活來迎她。
“家主!”
“嗯,讓你辦的事情怎么樣了?”慕殷邊匆忙入房內(nèi)邊與侍女交談。
“家主放心,皇帝那邊我已經(jīng)加派了人手,上次我們的人被發(fā)現(xiàn)了只能安排人替上去?!彼{(lán)田將密信遞給慕殷,里面記錄了這次加派人員的名單。
“別太自信,我沒想過這次能成功,我們只能讓他死于慢性毒藥,這也是最好的不被發(fā)現(xiàn)并且能保全最多人的辦法,萬事要多思量,他可不好對付,別掉以輕心?!蹦揭笥悬c累了,讓藍(lán)田出去,自己坐在軟榻上休息。
軟塌的邊上便是窗臺,透過窗臺可以看見一株種在院落中的梨樹,不過這個季節(jié)樹也挺光禿的。
“怎么總有人不要命喜歡來我這呢?”慕殷低嘆了一口氣。
慕殷甩手,將飛針扔了出去,卻并沒聽見應(yīng)該聽見的響動,慕殷不敢掉以輕心,拎上劍,靜心聽著一切的風(fēng)吹草動,卻又沒了聲響,這個人實力很強,風(fēng)吹過慕殷的臉頰,帶來絲絲涼意。
“不知哪位貴客到來,慕殷有失遠(yuǎn)迎?!蹦揭蠖⒅車?。
“慕家主,抬頭?!币宦暻宕嗟穆曇魝髁诉^來,聲音清潤而有穿透力。
慕殷抬頭,看到一個穿著玄色衣裳的少年立于梨樹上,他的速度好快,快到她無法察覺。
少年穩(wěn)穩(wěn)的立在枝頭,穿著一件玄色金絲的窄身錦衣,腰間佩了一枚雕工細(xì)美的和田玉佩,劍眉星目,挺直的鼻梁之下一雙薄唇緊閉著,卻又微微帶了些弧度,讓人覺得這人似是在微笑,倒帶了些玩世不恭的意味。眼神卻又帶了些冷意,這雙冷漠的眼睛此時正盯著她看。
“不請自來?宋將軍此行為何?”慕殷看這人身手不差,是武行中人,又生的這樣年輕,容貌昳麗,除了聲名遠(yuǎn)揚的宋遲,宋家的小將軍,她也真是想不出來別人了。
“沒事,便不能來逛逛了嗎?”宋遲輕聲笑了笑,仿佛感受不到慕殷對他的敵意。
“那如今,宋將軍逛也逛完了,該走了吧?!蹦揭蠼z毫不客氣的想要送客。
宋遲沒說話,使了輕功飛到了慕殷面前,宋遲靠的慕殷很近,眼中的冰冷和溫暖交雜,看不清面前的人到底什么心思,“慕家主如果不想我把你的秘密泄露出去,最好請我進去坐坐,你覺得呢?”
慕殷的猛地看向了面前的這個人,他聽到了!
“你究竟想干嘛?”這個人特地選在這個時機出現(xiàn),絕不是意外,他想做什么,他又究竟知道多少她的計劃,而他又是如何知道這些的?這個人若不是友,那這人絕不能走出這間院子。
“慕家主,不用急,我呢非敵非友,我就是個領(lǐng)兵打仗的,這些我不會參與也不會干涉,你若是想要殺了我,勸你省點力氣,你可以殺了我,但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你這院中至少有一半的人會賠在我手里,并且我也從不打無準(zhǔn)備之仗。今日過來,是想與慕家主談筆交易,不知慕家主可否賞臉?!彼芜t始終將笑臉擺著,但是眼中的冷意還是沒變,這個人可真是惡劣吶,慕殷心想。
兩人一前一后進了房間,慕殷留了心沒有關(guān)門,誰知道這人安的什么心。
“慕家主,后日我軍將抵達(dá)慕家,我希望慕家主制造假象,我軍死傷慘重的現(xiàn)象,希望慕家配合一下,作為交換你們剛剛的談話我不會透露出去半個字,如何?”宋遲的算盤真是打到她臉上了。宋遲可是什么實際的都沒付出,就換了個條件走,倒是會算。
慕殷冷笑了一下“宋將軍,你說什么我就信什么?你以為我是三歲孩童,我如何保證你不會說出去?”如今的談判立場她必須提升到和宋遲同一高度,不能被壓下去,否則今日必定要血虧,她才不做虧本買賣。
宋遲自顧自的尋了個位置坐下,給自己倒了杯茶,“慕家主與過往真是變了許多?!?p> “你說什么?”慕殷倒是真沒聽清楚這句話,這句話說的聲音太輕了。
“沒什么,我可以賣你一個消息,丞相過段時間會前往皇室塔樓監(jiān)工,算是密行,不會帶太多人,期間途經(jīng)京郊。這個消息如何?”宋遲看時辰差不多了,該回軍營了,也不等慕殷說什么,徑自站起來往院外走。
“后日見,慕家主?!辈坏饶揭蠓磻?yīng),蹬著磚瓦就離開了。
軍營中火把叢叢,將士們正圍著火爐談?wù)撝约涸趹?zhàn)場上經(jīng)歷的驚心動魄的時刻,也有在談?wù)撟约簤雅e的,談?wù)摰姆谢鸪?。主帥帳中,軍師白羽正百無聊賴的自己和自己下棋,簾子忽然被掀開,帶動了屋內(nèi)的火苗忽閃忽閃的。
“將軍,回來了?請坐,請坐,來來來!”白羽殷勤的猶如鬼上身。
“白羽,你腦子被驢踢了?正常一點?!彼芜t將劍扣在桌面上,順勢的坐在白羽對面。
“能不能對我有點尊重啊,我可是為我出謀劃策的軍師,我可是神機妙算,才智過人……”
宋遲扶額,“閉嘴,談?wù)隆!钡沽吮杞o自己潤利潤嗓子,一飲而盡“我今天去了慕家,見到了慕家家主,這慕家據(jù)我所知當(dāng)年可謂與宋家齊平,不過后來又因私通外敵,致使一家子人最后幾乎全死了,你覺得慕家真的私通外敵了嗎?”
“不是,我可是勸你別摻和這件事哈,他們家這事肯定沒這么簡單,這件事鬧得滿城風(fēng)雨,可是明面上大家都知道是陛下留不得他們慕家了,帝王家不總是如此嘛,坐久了那個位子疑心病只會越開越重,大理寺當(dāng)年可是審的極快,欲蓋彌彰,你呀,就當(dāng)好你的忠誠良將吧!”白羽是知道宋遲的,這家伙骨子里叛逆的很,他可是一個不穩(wěn)定因子。
“恐怕來不及了,我做不做忠臣就看那位如何抉擇了,我這人你知道的,他要是逼急了,我是忠臣還是奸佞之人到底是我自己說的算,這些年打仗軍糧克扣的我以為是木頭人替他打仗呢~,這朝廷奸佞小人多的是,缺我一個嗎?”“……”
“你最好是這樣,別到時候打起仗來又沖的比誰都勇,保家衛(wèi)國你說二都沒人敢說第一。”白羽笑笑不說話,宋遲這人他還不了解。
“不一樣,”我忠的又不是他李家,忠的是百姓。宋遲倒頭靠在墊子的另一頭。他要給宋家留個后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