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出嫁
慕殷聽此,只是微微頓了頓,嗤笑一聲“宋遲,我們真心不是一類人。”
宋遲也不與她多做解釋,轉(zhuǎn)身輕笑了一聲就離開了,仿佛這件事對于他來說也是輕而易舉可以達(dá)到目的的。
慕殷被宋遲的舉動搞的莫名其妙,倒是后悔那么沖動剛剛說那一番話了,宋遲年紀(jì)小,也正是少年意氣的時候,自己這么一激他,也可能更讓他對自己感興趣了。想到此,慕殷更是后悔不已,偏要多說那一句話,搞的自己也是莫名其妙。
在慕殷的直覺中,這種人怎么會真心實意的愛上一個人,慕殷也很難想象宋遲會喜歡一個人,慕殷覺得很多時候宋遲只是對她有一些興趣,因為他沒有見過這樣的女人,所以新奇有趣,宋遲不是那種沒見過世面的人,更何況一路走來小小年紀(jì)的他經(jīng)歷的不比自己少,雖然還未成家,但心思夠深,跟他爹倒是有幾分相似。宋遲沒有明說他的心思,慕殷也不明說,只是旁敲側(cè)擊的說說罷了,慕殷沒有宋遲那樣的時間精力去對待一段感情,她不打算以后,只是日復(fù)一日的活在過去,她也從不認(rèn)為人有真心,真心這種東西在人的世間稀少又不值錢。更何況她這種人哪有時間琢磨這些呢?
五日之后,皇家的人浩浩蕩蕩的來到慕家,準(zhǔn)備送慕殷踏上延茲國的路,當(dāng)然也可能是黃泉路。
大紅色的綢緞掛滿了慕府,慕殷穿著嫁衣,戴著新娘的頭飾,因著代表皇室,皇家也算是在形制和儀式上用足了心思,足金打造的牡丹花頭飾,繡娘熬夜趕制的嫁衣,上面的紋路精細(xì)可見,摻雜了極細(xì)的金線,嫁衣在陽光之下反射的耀眼,戴著面紗的慕殷緩慢的由藍(lán)田攙扶出屋子,衣服厚重,足足三層,讓慕殷行動實在不便,但因著眾人矚目也只能如此,慕家的人站在過道的兩側(cè),注視著他們的家主。
步步生蓮的腳步,一步又一步,踏過了眾人的身邊,踏過了門檻,踏上了馬車,眼神卻清明而又堅定,若是仔細(xì)觀察,在場的慕家人都異常的冷靜,本該有的悲傷,也就幾人在裝模做樣,這樣的場景代表著慕家人已經(jīng)做好了山雨欲來的準(zhǔn)備了。
宮里來的媒人跟在馬車邊,和她說著注意事項,還有相關(guān)的禮節(jié)問題。
慕殷在馬車上,閉目養(yǎng)神,這一路上注定不太平,聽著媒人的絮絮叨叨,慕殷察覺到一絲不對勁,她怎么會越來越困,她內(nèi)力深厚,睡眠并不需要太久,有人在馬車?yán)锵率帜_了。
慕殷在馬車中環(huán)視了一圈,注意力被一顆珠子所吸引,這顆珠子被雕刻成了花的樣式,作為裝飾吊放在了馬車中,慕殷取下這枚東西,仔細(xì)觀察起來,這顆珠子本身是沒有任何問題的,只是雕刻之后恐怕被浸滿了藥粉和香料,讓其具有了迷藥的作用。
這和親隊伍中有多少人是想要她的命呢?士兵中倒是未必放了通靈帝的人,但她最近的身邊這位媒人,必定是通靈帝的人,她在第一次踏出房門時,就瞧見了這位媒人的腳步沉穩(wěn)卻又輕盈,手腕的力量很強,必然是習(xí)武之人。
慕殷打開了簾子,輕聲的和邊上的媒人說“婆婆,我有事找我的小廝相商,不知婆婆能否行個方便,讓他上馬車一趟?!闭f著,指了指后邊隊伍跟著的一個平平無奇瘦弱的小廝,看起來很普通,更是不可能有武功,腳步虛浮。
因著要來相助慕殷,保險起見,白羽還是易了容,否則外形在一眾仆人中過于顯眼。
媒人看了看,擺擺手讓那小廝過來,“公主注意時間,切記不可太久,否則壞了規(guī)矩?!狈愿懒怂龓拙洌子鹁瓦@樣順利的上了馬車。
媒人知道自己此行的目的是配合完成刺殺,反正這位公主也是早晚要死的,那么死前做些什么倒也無所謂,不論是有用的掙扎還是無謂的求救,都沒有任何意義。
白羽一溜煙的跑上了馬車,為了防止有人起疑心,白羽正正經(jīng)經(jīng)的喊著慕殷“家主,有何吩咐?”白羽知道這一次慕殷要面臨的挑戰(zhàn)是巨大的,這次的任務(wù)也是危險的,但他愿意以性命相幫,因為不知為何,慕殷和宋遲很像,他們一樣的執(zhí)著無謂,愿意保護自己想保護的人,也在努力成長為無所不堅無所不能的人。
白羽笑意盈盈卻又一本正經(jīng)喊她家主的樣子倒是和以往慕殷認(rèn)識的白羽一模一樣。
慕殷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將手里的東西交給了他,白羽拿起手中的物品聞了聞,看向了慕殷,用口型說了句“想把你迷暈?”
慕殷點了點頭,慕殷用動作示意白羽能否將上面的藥效去除。
白羽表示自然可以,很快,白羽掏出一個小瓶子,瓶中的液體洗刷著這個物品,很快白羽就將物品還給她,并交給她一瓶藥粉,用口型表示,“迷暈的藥粉,省著點用,我撤了?!?p> 極短的時間,媒人就看見小廝又從車上下來了,與剛剛一樣,并無什么差別,也沒有帶出什么東西,媒婆就沒有過多關(guān)注,只當(dāng)是慕殷有無關(guān)緊要的事情處理。
結(jié)果不一會,慕殷就叫媒婆上馬車,說是有一些重要的事情要問問媒婆。
媒婆將心放回肚子里,就這樣毫無防備的上了馬車。
慕殷替媒婆將車簾掀開,方便她入內(nèi),媒婆此時甚至覺得,這位公主如此的輕信他人,何須那么多人刺殺,只她一人就能將任務(wù)完成。
車簾掀開的一剎那,媒婆覺得有什么味道,不過只一瞬,也許是公主的脂粉罷了,自己有些疑神疑鬼了。
進入寬敞的馬車內(nèi),媒婆不知是不是馬車內(nèi)空氣不太順暢的緣故,她的頭有些暈乎乎的,再遲鈍也發(fā)現(xiàn)不對勁了,但已經(jīng)來不及了,慕殷迅速的掏出了匕首,毫不遲疑的刺向了媒婆的胸口,鋒利的刀口刺入皮肉,血液霎時飛濺了出來,濺到了簾子上,馬車的頂端,媒婆的血汩汩流出,慕殷的臉上被剛剛的血濺到,一道血痕,順著原來的軌道,血珠順著臉頰滴落在馬車的地板上。
媒婆的眼睛,死死盯住慕殷,張大的嘴巴想要呼救,卻來不及了,手停留在慕殷脖頸附近,又直直垂了下去。
慕殷正打算處理媒婆的血跡,以防滲漏到地下,引人懷疑。
不巧的是,箭擦過風(fēng)的聲音呼嘯而來,慕殷向后一仰,一支冷箭擦著她的脖頸直直刺入了她身后的車板上,箭頭沒入極深,可見來人殺意極重,若是她躲的不及時,一劍封喉,那可真是要交代在這里了。
風(fēng)吹起了慕殷散落下的一綹頭發(fā),“看來人都來齊了,真是好大的場面?!蹦揭蟮吐暤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