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白芨看著他們開始竊竊私語,一時間根本無法做出決定??v然凰霏秋和戈雅琪已經(jīng)開撕,第一回合里旁聽人員們還是選擇了從心。
結果是凰霏秋和司月清的被告票數(shù)更多。
戈雅琪看著投票結果,臉色一白。
白芨對著柯小聲詢問道:“那對男女,他們是氣運之子。一直以來他們的運氣確實很好,大家一起行動時,他們的收獲也是最多。那這是否可以算他們在盜取別人的氣運?”
柯?lián)u頭,“并不,氣運之子們的機緣,是天道為他們特意準備的,跟其他人沒有關系。就算他們不來,其他人也無法得到?!?p> 既然如此,白芨好奇,“那這個傳承呢?不會也是天道為他們兩個準備的吧?”問題問出口,白芨看了一眼旁邊的阿迪,果然對方一直在偷聽他們對話,此時臉色不是很好。
廢了這么大力氣,還不知怎么勸服的美達。到頭來都是空算一場,那可真是個笑話。
白芨惡劣的想著,如果阿迪真的在這一趟里毫無所獲,她不建議拖平哈,把這消息去他們的詭物圈子里好好傳播一番。當然,靈物圈子她也會關照。
阿迪偏頭瞅了一眼白芨,冷哼一聲。
柯伸手按住白芨的腦袋,把白芨伸出去的頭按了回去,沒再讓她跟阿迪對視。
“我感覺,這個傳承跟氣運之子并無關系。”還不等阿迪的嘴角揚起,就聽柯接著說道,“傳承應該屬于另外一人,是另一個孩子的機緣?!?p> 白芨心里一動,知道柯是在暗示柳青。
氣運之子們有機緣實屬正常,而為了和氣運之子們做對抗,反派們也會有很多的機緣。只是這反派的機緣并不是那么好得,白芨倒是更想直接送他們東西。
畢竟根據(jù)機緣的大小,反派們的付出也會不同。以白芨對這個秘境的評估,柳青這次不死也得要脫層皮了。
不過,“我還在這呢?!卑总篙p聲開口,不知是在自言自語,還是在對著柯說。
柯笑笑,沒再開口。
第二輪開始,原告發(fā)言。
柳青再次攔住了戈雅琪,自己搶下發(fā)言機會,“如你所言,是其他弟子攻擊很疼所以詭物才對他們動手。但當時你們都在一起攻擊,詭物又很巨大,它怎么可能還會一一辨認著攻擊?就像你身邊有很多蟲子在咬你,你會根據(jù)它們咬你的程度拍打它們沒?”
第二輪開始,中間浮現(xiàn)出巨大的電子屏幕,用來投影證據(jù)。柳青條理清晰,腦子里又有當時的完善畫面,投影出來的證據(jù)很直覺明了。
巨大的詭物攻擊時根本不會看人,而是順著人群,哪里人多攻擊哪里。
“如果你不是在搶占他人機緣,讓自己變得幸運,那難道說你當時是在拖其他弟子為你抵擋攻擊?”
凰霏秋臉色蒼白,根本不敢承認。她沒想到當時簡單的一件事會在這一刻把自己幾乎逼入絕境。從小到大她運氣一直很好,哪怕家里出事,她也能被檢測出非常厲害的天賦,直接就加入了宗門。
難道她一直以來運氣極好真的是在搶他人機緣?幼時是在搶自己家的機緣,所以家族才會倒下?不!凰霏秋咬破嘴唇,血腥味和疼痛讓她變得清醒。
家族的事是有內幕,她早晚會拽出那個罪魁禍首報復回去!
被告發(fā)言。
司月清這次沒有再讓凰霏秋開口,他察覺到了凰霏秋的狀態(tài)不好,這時候說出來的話肯定也很是混亂,倒不如讓她先休息一回合,把思路捋的清晰。
“閣下如此分析未免過于斷言。凰霏秋師妹是峒峨宗晟康峰,曾柏期長老的親傳弟子,是一名非常優(yōu)秀的內門弟子,她絕不會做出拉同伴擋刀這種事。”
“依我看,應該是凰霏秋師妹過于瘦小,人也靈活,再加上站位巧妙,處于詭物攻擊的死角,所以才沒有受到重傷,只是被詭物攻擊的余波掃到過幾次?!?p> 投影再次變換,小小的少女身子靈活,在詭物的攻擊間快速游走,又因為詭物身形巨大,確實是難以攻擊到少女,還被少女借機偷襲幾次。
上首的白芨只覺得刺激,沒想到有一天能看到氣運之子和反派們公開撕逼,來回拉扯。
這一局辯論上來講算是凰霏秋和司月清贏了。明明上一回合兩方分別發(fā)言兩次,這局卻只變成了一次。
白芨想,第一局應該只能算是測試,讓大家熟悉規(guī)則。
目前來看司月清和凰霏秋一方屬于“正義”,而柳青和戈雅琪一方像是在無理取鬧??烧媸沁@樣嗎?隨著時間推移,戈雅琪和柳青舉出的例子越多,旁聽人員心里也會越發(fā)動搖,畢竟運氣這種事情玄之又玄,結果又涉及到利益,確實很令人搖擺不定。
第二局投票,白芨三人站在勝利的一方。但旁聽人員明顯出現(xiàn)動搖,最后票數(shù)統(tǒng)計時,差距沒有第一輪大。
司月清和凰霏秋的臉色微變。
白芨往椅背上一靠,只覺得這椅子怎么坐都不適,似是感到白芨的想法,椅子微微發(fā)生變化,貼合著白芨重新規(guī)整。
白芨在心里吹了一聲口哨,覺得這傳承不難為人的時候還挺懂事的。
阿迪在旁邊躍躍欲試,打算下一局就提問。
第三回合開始,原告發(fā)言階段。
柳青整理了下思路,上一個話題算是廢掉,必須要重新構想一個,但他又跟他們不熟,于是依舊把開頭留給了戈雅琪。
但戈雅琪這邊其實也跟凰霏秋不是很熟,進秘境前她只在余佩佩他們那聽說過凰霏秋,根本不知道凰霏秋具體怎樣。
然后就是司月清了,戈雅琪愛慕于司月清,司月清的事都打聽的很是清楚,自然知道司月清的運氣也一直極好??砂言掝}引到司月清身上?戈雅琪不舍得,也不敢。
見戈雅琪猶豫,目光徘徊,幾次想開口都不語的那個樣子,柳青就知道這女的八成是知道那個司月清的什么事但說不出口。要怎么讓她開口呢?
柳青對司月清和凰霏秋是一樣的討厭,也不在意爆出來的點是誰,只要能贏就好。畢竟他也不知道輸了后會怎么樣,更不想親自體驗輸了后會如何。
現(xiàn)在要想辦法讓戈雅琪主動開口說出司月清的事,如果她打死不說,那他們也就只能不停的針對凰霏秋了。
而若是戈雅琪敢拖后腿,那他也不建議……
柳青低頭,眼里劃過一抹戾光。
戈雅琪莫名打了個冷顫,似是清醒了些,終于開口:“我、我從白葭憐師妹那聽說的,凰霏秋師妹從小就運氣極好。之前來到宗門之前據(jù)說還遇上了意外,從靈器上掉了下來。但就算這樣,她竟然還能活下來,并且孤身來到了峒峨宗!”
投影變換,但因為戈雅琪這句話沒有具體的信息,她也想象不出凰霏秋究竟經(jīng)歷了什么,于是投影的內容,只有少女從高出落下。
美達判定這句話無效,原告重新發(fā)言。
柳青有個方向就可以發(fā)揮,正好開口:“凰霏秋從正在飛行的靈器上掉下,但竟然沒有受多少的傷。不僅如此,她還能一路找到峒峨宗,可見就算受傷,傷勢也不重完全不影響行動?!?p> 戈雅琪在一邊補充,“那個,峒峨宗的門前有很長的一段樓梯,那時還是普通人的凰霏秋按理來說應該沒有這么多的體力!”
可算是來了個有用的點!
柳青馬上想象,中間的影響發(fā)生變換,少女從正在飛行的靈器上掉落,掉在地上后應該摔成半殘,根本無法走路,更不要說爬上峒峨宗前那么長的樓梯。
被告發(fā)言階段,司月清詢問凰霏秋那時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但凰霏秋此時思路混亂,也無法說的清楚。
“我、我也不知道?!被琐飺u頭,表情猙獰,她當時全憑著不甘,想讓罪魁禍首得到懲罰的想法堅持,但具體怎樣,她也無法說明。
司月清沒有再逼她。從小到大,他也不是沒有遇上過危險情況,最后都縫兇化吉,也領悟了些感覺。
坐在上面,只能在回合結束后才能開口提問,又不知要問些什么的白芨開始覺得凰霏秋這樣有些無聊。當然,小姑娘還算挺好的一個,又是氣運之女,肯定也不能怪她,只是和司月清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就是現(xiàn)在的白芨看她,是覺得她哪哪都不行。
沒有臨危不亂的堅定,也沒有控場的能力。難道是被這么多年以來的好運給慣壞了?
司月清開口發(fā)言,“凰霏秋師妹從靈器上墮落,但當時的靈器并沒有飛這么高,再加上下面有墊著的東西,起到了一定的緩沖,所以凰霏秋師妹才沒有受到多少的傷害。”
投影變換,少女從靈器上跌落,但當時的距離離地面不算遠,下面又正好有柔軟的樹叢,所以并無大礙。這個畫面結束后,司月清知道,這樣并不足以完全解釋,所以畫面里的少女又躺了片刻,才緩緩掙扎起身。
但這次的旁聽人員里,有人知道這件事情。
他們知道凰霏秋在起初確實走丟過,然后又自己一人狼狽的來到宗門。他們不知道凰霏秋是什么時候掉下去的,但他們知道那時靈器上的其他弟子確實是出現(xiàn)了問題!
難道真的是凰霏秋在吸取他們的氣運?
旁聽人員一時間變得騷動。
白芨好奇,目光投向他們。這時沒有聲音限制,只是原告被告發(fā)言時,另一方無法發(fā)言罷了。白芨凝神去聽旁聽人員的話,他們有的正在議論那些出事的弟子。
還真出事了?白芨挑眉,但想到剛才柯說過的話,也沒有多想,只是好奇,想知道那些弟子們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
“我作證!當時凰霏秋師姐失蹤之后,因為趕路,所以并沒有停留,但當時許多的弟子都感到了惡心難受,甚至有的弟子吐到了虛脫!”
“對對!那時那些弟子的狀態(tài)都不是很好,而且他們都是跟凰霏秋師姐一塊地錄的!”
旁聽人員一時鬧開,有的明明不知道,但愣是直起身子說道兩句,最后話題從凰霏秋的身上,換到了司月清的身上。
凰霏秋現(xiàn)在的實力不行,被告位置距離旁聽人員的位置有點距離,所以她無法聽到,只能在有人聲音大時才聽清一兩個字。但身邊司月清耳力好使,旁聽人員的話聽了大半,臉色逐漸變得不好。
跟司月清同階段的柳青也聽到了大半,見司月清臉色不好,只覺得可笑。這一刻人心浮動,柳青相信這一局的投票是他們贏了,而且接下來,他們非常有機會把話題引到司月清的身上!
這一輪,柯哪怕知道凰霏秋和司月清不會吸取他人運氣,也還是領著白芨和阿迪站在了柳青和戈雅琪的一方。因為不管怎么看,司月清的解釋都有些生硬。
從靈器上摔下,竟然還能趕路?靈器飛的不高?那也不可能會太低吧?
再者說如果下面有樹叢墊著,那必定有其他建筑或者是在森林里面,就這,靈器能飛的不高?不怕撞毀?
司月清見審判員們的站隊就知道剛才的闡述并不是很好。輪到旁聽人員投票,這一次,柳青和戈雅琪一方以多出兩票的優(yōu)勢贏了司月清他們。
凰霏秋看見結果有些激動,被司月清按住。
“凰師妹,不要多慮。傳承并沒有說輸了會怎么樣?!彼驹虑彘_口安撫,“我們盡力就好。”
凰霏秋身體一抖,一只手伸進衣兜里攥緊玉佩,神情變得堅定,“好的,師兄?!?p> 對面的少年確實奸詐狡猾,能說會道。他們現(xiàn)在只能竭盡全力,然后就是問心無愧?;琐飯孕抛约簺]有吸取他人的氣運,自然也不會就這么躺平背鍋。
傳承剛才也確實沒有說輸方究竟會如何,也許它只是想看每個人的表現(xiàn)呢?如果被告原告輸方會死,那豈不是很不公平?畢竟還有旁聽人員和審判方在。
還是說每個人其實都要輪著身份來一遍才行?凰霏秋不禁發(fā)散思維,進入傳承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難道這個傳承的目的是熬死他們?他們其實并不應該老實在這里辯論,而是要尋找漏洞,離開這個法庭?
想到這,凰霏秋拉著司月清趕緊分享這些想法,但被后者馬上駁回。
司月清也不知道這樣下去什么時候能結束,又要到什么地步才算是結束,怎么做才能達成結局。但他看上首的幾位“前輩”并沒有動彈,說明傳承絕對不是這么簡單。
凰霏秋聽后咬了咬唇,沒有再吭一聲。
只是握著玉佩的手微微抽動,心里想要破壞法庭的想法怎么都無法止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