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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落魄美人不肯當(dāng)炮灰

第181章 誰同淋雪

  方元芷在文華殿又住了幾天,她的體力逐漸恢復(fù)。

  朱見深夜里去乾清宮住,白天則在文華殿和方元芷一起玩耍。

  每天朱見深過來的時候,方元芷已經(jīng)衣著整齊,神情平靜。

  兩人倒是相敬如賓,一起畫畫,欣賞名家名作,彈琴聽曲,下下棋,品品茶。

  方元芷但凡流露出一點(diǎn)兒不感興趣的樣子,朱見深立即換個玩法,盡量不讓她覺得無聊。

  方元芷哭笑不得。

  她感覺朱見深好像是一個捧出自己所有玩具的孩子,盡可能地向?qū)Ψ浇榻B,略帶討好地想哄著對方陪自己一起玩耍。

  可方元芷對這些文雅之事并不真的感興趣。

  有這個時間,她還不如去研究一下醫(yī)書,或者研究研究毒學(xué),耍幾套槍法也行。

  在朱見深彈了幾首琴曲后,方元芷還是按捺不住,取了短笛吹了一曲。

  笛聲洋洋灑灑地飄蕩出去,一股寄情山水、放蕩無羈的江湖豪氣撲面而來。

  問來人胸襟誰似我?將日月山海一并笑納。

  向江南折過花,對春風(fēng)與紅蠟,多情總似我風(fēng)流愛天下。

  笛聲歇去,朱見深盯著方元芷愣怔了半天。

  方元芷只是淡然擦了擦笛子,把笛子收了起來。

  他突然意識到,方元芷是遨游江湖自由自在、無拘無束的鳥兒,不屬于這四方宮墻,不屬于這種錦衣玉食卻危機(jī)四伏的生活。

  她屬于一個他陌生的世界,他很向往卻無法觸摸的世界。

  這種想法讓他充滿了挫敗感。

  接下來的幾天,朱見深很忙,要忙著去南郊祭祀,回來先去拜見兩宮太后,又去奉天殿接受百官賀禮。第二天又要大晏文武群臣并四夷朝使。第三天是上元節(jié),欽天監(jiān)說有月食,免了賜宴,卻要施什么救月之法。

  方元芷身體恢復(fù)了一些后,就去了西內(nèi)安樂堂繼續(xù)給人看病。之前經(jīng)她治療的幾個重癥病人已經(jīng)在好轉(zhuǎn)康復(fù),這讓她很有成就感。

  傍晚離開西內(nèi)的時候,往常朱見深總是等她的地方空空如也。

  她悄悄松了一口氣。

  今夜她打算返回仁壽宮安歇。雖然不知道錢太后會不會變卦轟她,可她總要去試試。

  文華殿她住著舒適,可心里一直不踏實(shí)。

  不得不說,朱見深對她很好,除了上次給她擦藥油和兩人互抹顏料,兩個人一直彬彬有禮,相處融洽。

  她但凡有所需求,他便命人立即滿足,讓她有些受寵若驚。

  可越是這樣,她越覺得不安。

  她沒什么能回報他。

  在仁壽宮里歇下后,臨近亥時,有內(nèi)侍來稟報:“皇上在仁壽宮外,想見姑娘一面?!?p>  都這么晚了,闔宮都歇下了,他來做什么?

  方元芷迅速穿衣起床出門。

  在仁壽宮門口甬道的拐角處,一襲黑色大氅的朱見深正等候在那里。

  方元芷心虛地上前行禮。

  朱見深只是定定看了她一陣,才道:“文華殿住著可是有什么不妥?”

  方元芷有些難堪地回答:“沒什么不妥……只是打擾皇上休息,實(shí)在不好意思……”

  朱見深默了默才道:“不打擾……你住在那里,朕很高興……”

  方元芷低頭:“奴婢區(qū)區(qū)一個宮女,占了皇上的寢殿,實(shí)屬僭越。若是讓人知道了,怕是要脫一層皮。還請皇上垂憐?!?p>  “你知道,朕從未把你當(dāng)作宮女?!?p>  方元芷低頭沉默。

  她自然知道。

  可她又能怎樣呢?

  徐淳的先后兩次情傷之痛,俊信的離世,哪個不是對她的沉重打擊?

  她已經(jīng)決定不嫁人,又何苦再沾染紅塵?

  就光這幾日的相處,就讓她感覺有些太近太壓抑了,她又如何能繼續(xù)任事態(tài)發(fā)展下去?

  縱然她名聲不好,縱然她已非清白之身,卻也不怕是那濫情之人。

  他想要的東西,她給不了。

  又何苦再給人虛假的期望?

  兩個人都沒再說話。

  只有寂靜寒夜里陣陣寒意襲來。

  天空中慢慢飄起了雪花。

  兩個人都不動,任由雪花飄落在身上。

  朱見深看方元芷一直低著頭,烏黑的頭發(fā)上覆蓋了一層白雪,仿佛瞬間白首。

  他的臉染了些笑意。

  今朝同淋雪,也算共白頭。

  方元芷瑟縮地抱了抱肩膀。

  朱見深溫聲道:“你回去歇著吧?!?p>  方元芷行禮告退:“天寒地凍,皇上也早些安歇?!?p>  走到仁壽宮門口,她又倒回去幾步,看到拐角那處靜立之人依舊一動不動,如同一尊泥塑。

  方元芷內(nèi)心生出許多愧疚。

  是她自私,因怕回家面對徐淳,順勢就在皇宮住了下來。

  結(jié)果反而又惹上了朱見深。

  她有什么好的?

  十足的惹事精,要什么都沒有。

  方元芷看朱見深一直不動,也不想馬上回去休息,站在那里看了很久。

  直到全身凍得冰涼,上下牙打架,才回了仁壽宮自己下榻的后廂房。

  朱見深雖沒轉(zhuǎn)身,可聽到她腳踩亂瓊碎玉離去的聲音,心情好了許多。

  是他太心急了。

  她與那徐淳看樣子還沒徹底斷干凈。

  自己哪里就能事事順利?

  只要她還在宮里,自己就還有機(jī)會。

  日子還長著。

  朱見深又靜靜看了半天雪花飄落,在內(nèi)侍的多次催請下,終于離去,回到了文華殿。

  他換好衣裳躺在床上,想到枕頭她曾用過,被衾她曾蓋過,心里就有些飄飄然。

  實(shí)際上,這枕頭和鋪蓋內(nèi)侍已經(jīng)換上了新的。

  可這并不妨礙他心中生出幻想。

  他今天早上起得極早,又出宮祭祀折騰了一整天,還站在雪地里凍了半夜,很快就沉沉睡去。

  不出意外又做起了夢。

  夢里他和方元芷一同站在雪地里不說話,元芷卻低頭飲淚。

  他心里暖洋洋的。

  場景忽然變幻,他們一同在這溫暖如春的寢殿里,他輕輕拂她的臉,終究將她攬入懷中。

  他的心跳得厲害,臉頰也一片滾燙。

  他慢慢褪去她的衣衫,她居然沒有揍他,令他驚詫極了。

  可是,當(dāng)他想圖謀不軌的時候,她的皮膚卻呈現(xiàn)了一種極不正常的紅色,身子也開始不受控制地劇烈抖動!

  他嚇壞了,她是又中了那個見血封喉的劇毒?

  他嚇得拼命喊叫:“元芷,元芷!”

  朱見深滿頭大汗地醒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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