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就是這樣的，我們把成績錄進這個系統(tǒng)，然后……”陳粒一句話梗住了，反手把桌上的猴子玩偶扔了出去，“江姜，你再給小寶吃雪糕你自己也別吃了，這些活兒就你自己來干！”
江姜撿起玩偶，根本不敢說話，拉著小朋友就往房間溜。
“你們倆躲什么，出來！”陳粒擰眉，“就在我眼皮底下玩兒，袁小寶，你再給我撇嘴！”
袁介頭也不抬的補刀：“可他們已經(jīng)吃完兩盒了?！?p> 陳粒：“……江姜！”
江姜和小寶飛快收起冰淇淋盒子，乖乖排排站。
陳粒氣得不行，這倆現(xiàn)在一副老實樣子，都是演出來的。
“小寶這么喜歡跟著你，都是你慣的！袁小寶，剛吃了冰淇淋，現(xiàn)在就帶干媽去喝水，喝滿兩大杯，互相監(jiān)督，快去?！标惲Ｘ嗔私谎郏J(rèn)命回頭干活。
江姜這個人，自己把陳安玄弄跑了，剩下的卷子又不批，反而一股腦搬到她家，禍害她和袁介，然后自己帶著小寶玩拼圖，外面瓢潑大雨，他們倆還偷吃冰淇淋。
喝飽了水的一大一小這下老實了，坐旁邊玩兒拼圖，悠閑又自在。
夫妻倆忙活了一上午，可算是干完了，癱在沙發(fā)上不想動了。
“你這卷子都不合理，通識課搞這么難，你們領(lǐng)導(dǎo)沒意見？”
“就是領(lǐng)導(dǎo)出的卷子，不是我?！?p> “……”陳粒無話可說，拎著某一張卷子抖了抖，睨著江姜，說：“這么表態(tài)的題，可我這兒還有張滿分試卷，你猜猜是誰的？”
江姜也有點兒意外，回頭看了眼。
陳粒拿著卷子過來，賤兮兮的從江姜面前晃一遍，就是不給她看清：“是陳安玄，那小子真是癡心一片，不過他也不考，哪里的卷子？”
江姜想起了昨天打開的辦公室門和理好的試卷，沒說話。
“陳會長頭疼不是沒有原因的，哎，我說，我看你跟你家蕭總天天鬧別扭，不行離了吧，這小孩肯定高興，陳會長也挺喜歡你的，這婆婆肯定比周太太靠譜，而且專業(yè)對口?！?p> 陳粒把試卷展開，字跡工整清晰，完美答案，滿分試卷，密密麻麻的字跡，每一個字都是對江姜的感情。
“怎么，還嫌陳會長頭不夠疼，要我去當(dāng)面氣死她，然后繼承協(xié)會？”江姜扯過試卷，看都沒看就塞進了垃圾桶里。
“還是你夠狠！”陳粒服氣了，陳公子一片真心，注定是來晚了，付錯了。
“老公，小寶困了，你帶進去睡午覺吧，我跟妹妹把玩具收了就來，啊。”陳粒打發(fā)走孩子，把江姜帶進了書房。
娛樂結(jié)束，她們要聊點兒正經(jīng)事了。
“這個東西，李立春終于簽了字，但還在走流程?！标惲０庵割^數(shù)，“準(zhǔn)入標(biāo)準(zhǔn)、劇目編排、人事變動、考勤考核、日常訓(xùn)練，現(xiàn)在都在我們手里了，就還剩下劇目排期了?！?p> “大劇場顯然黃了，李立春把你氣走了，又被迫再次下放自主權(quán)，她現(xiàn)在的出路很明顯了，要么把你哄回來跟我打擂臺，要么立馬拿出成績，否則，不出半個月就該真病退了。”
陳粒嘆氣，“不過半個月也太久了，這半個月里她肯定還要再找你的，昨天她打受打擊還進了警察局喝茶，一時半會兒倒不會再出現(xiàn)了，那她現(xiàn)在應(yīng)該在干什么呢？”
“荷雨杯。”江姜卻并不樂觀，“兩年一屆，今年的比賽，昨天已經(jīng)進行到三十六進八了?！?p> “……荷雨杯參賽的要求是團體，李立春哪來的人？”
“段白皎。”
陳粒坐直了，“那也就一個人啊，而且她哪里的時……她還真跟我請過假！”
“再湊一個就夠團體了，因為一個人能力突出，所以保整個隊伍進半決賽的操作也不是沒有?！?p> 江姜師妹離開之后，一直沒有固定搭檔，但雙人賽、團體賽也沒少參加過。
“三十六進八，那決賽就在這幾天……”陳粒坐不住了，他們前年拿過名次，所以按照規(guī)則，今年的比賽如果要參加必須輪換掉所有隊員，根本就沒有報名，沒有江姜在，名次未必能上去，而且時間跨度太久，耽誤日常演出還影響正常排練。
按這個可能性，如果段白皎真的拿了名次，那就相當(dāng)于李立春一回來就帶出來個獎杯，團里肯定會護著的。
“你確定她參加了？”陳粒不太放心。
江姜沒說話，點開了一封電子郵件，給她看，說：“這是組委會昨天晚上發(fā)過來的半決賽觀演嘉賓邀請函，往后翻，有選手名單?！?p> 陳粒一直拉到了最后，段白皎赫然在列，甚至還挺靠前，這叫什么事啊！
“她這個隊友我怎么有點兒眼熟……”
“江北大劇場的B角，沈驚月?！苯恐鴷?，淡淡道。
陳粒：“……這么說，她們決賽豈不是穩(wěn)了？”
“還有，江北的首席已經(jīng)懷孕四個月，這個沈驚月，已經(jīng)悄悄替她上場近兩個月了，至今沒有官方通報，也在等時機?！?p> 陳粒一口氣緩不上來，只想拍桌子罵娘，“他們是不是有病？卸磨殺驢玩這么溜，一家兩家都這樣，負(fù)責(zé)人是都瘋了嗎？！”
“沈驚月也好，段白皎也罷，她們都需要一個獎杯在團里站穩(wěn)腳跟，然后光明正大站在臺上?！苯]眼，說不上來的疲憊，“李立春找了個好幫手。”
“那我們就看著她們拿獎？半決賽你不是也……操。”陳粒話沒說完就先給了自己一巴掌，她到底在想什么。
就是因為總有人暗箱操作，她們才繞這么一圈要拿到舞團的絕對否決權(quán)，現(xiàn)在她們也搞暗箱操作，那跟那些人有什么差別，那還要這個否決權(quán)干什么？
“段白皎是個好苗子，如果她真的可以——”
“她真的可以，你怎么辦？”
“如果她真的可以，那我很高興?！苯炊谛Γ安黄撇涣?，現(xiàn)在局面被搞成這個樣子，從我這兒破的，如果能從她那兒立起來，也未嘗不可?！?p> 陳粒卻笑不出來，“她是來替代你的，江姜?！?p> “如果她真的可以，我也是真的會很高興的?！?p> 陳?，F(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江姜是認(rèn)真的，可如果她真的是認(rèn)真的，那到時候……
“陳粒，陳編，你擔(dān)心什么，你覺得現(xiàn)在的段白皎有這個可能嗎？替代我，然后成為我？”
陳粒不說話，她擔(dān)心的從不是后輩，而是江姜，有些時候，她總覺得江姜的玩笑話，才是真的，比如上上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