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們的熱情讓郁扶疏皺眉,不過很快,他的臉上又浮起笑容,溫潤如玉,如沐春風(fēng)。
孫白露在旁轉(zhuǎn)筆,將這微表情轉(zhuǎn)變看得一清二楚。
不過,她更多的興趣還是一旁的莫叔。
明眸投向莫叔,莫叔果然沉著臉,躲在郁扶疏后邊,嘴巴嘀嘀咕咕。
“露露!”一個姑娘這時挽住孫白露的胳膊,“你都好一陣子沒和我們一起啦,我們幾次去找你,你二姐都說你不在家。我們問宜真,宜真說你不愛和她玩了,為什么呀?”
想到那把菜刀,莫叔忽然探出頭問:“那個宜真,是不是頭發(fā)到這,單眼皮,但是眼睛不小,耳朵這里有顆痣的?”
姑娘朝他看去:“嗯?你也認(rèn)識宜真?”
“哦~~”莫叔尾音拖得很長,意味也深長,目光饒有興致地投向?qū)O白露。
卻見著小姑娘半點不安惶恐都沒有,眼睛明亮亮的,大方自若,目光同樣饒有興致,朝他望了回來。
莫叔皺眉,怎么覺得有一股寒意蹭地冒起。
莫叔把腦袋縮了回去,藏回郁扶疏身后。
姑娘們圍著孫白露聊了陣,因為敲鑼打鼓快出來了,看孫白露沒有要跟著一起去的意思,她們便揮揮手走了。
臨走前不忘和郁扶疏也道聲再見。
郁扶疏盡力雅持笑容,他一笑,或一開口,都能引起這些姑娘們一場小花癡。
孫白露看著她們走遠(yuǎn),收回目光搖搖頭,笑著在紙上開始寫東西。
先頭的敲鑼打鼓已經(jīng)從西頭廟里出來了。
郁扶疏之前在村大隊里見過的何濤和林歪子在前面組織秩序,好幾個男人口中含著口哨,一邊吹,一邊令人往兩邊退,騰出一條足有六米寬的空地來。
有人喊吳德福的名字,吳德福轉(zhuǎn)頭看去,跟孫白露和郁扶疏說了聲,應(yīng)聲過去。
人群密不透風(fēng),吳德福擠了半天才擠出去,喊他的人是他的鄰居,鄰居指了指后邊一條小路:“你侄子在那,腿瘸了,喊你呢!”
吳盛良坐在一塊矮石上,痛得滿頭大汗。
他這會兒不敢去找謝宜真,但是他的腳,越走越痛,骨頭好像扭到了,一整塊腫了起來。
而他心情正暴躁著,旁邊卻有一群小孩在鬧。
“我是武松!我會打虎?。 ?p> “那我就是孫悟空,我是齊天大圣!”
“吼!哈!嗐!!吃我一棍!”
……
吳盛良煩死,想抓起塊石頭砸去。
這時,一個小男孩大叫:“你們算什么,還是海子哥家里最厲害了!他有一個秘密軍事基地,還看到過壞蛋呢!”
“什么秘密軍事基地???”
“什么壞蛋???”
剛才那小男孩道:“海子哥!你來說!給他們威風(fēng)威風(fēng)!”
那威風(fēng)威風(fēng)的小男孩頓時擺出一臉神氣:“哼!是盜墓的壞蛋!”
吳盛良神情一凝,目光變直。
“盜墓?”其他孩子們一下子圍過去。
“是趙老頭子那個墓嗎?”
“他出殯那會兒,我爸還帶我去了呢,我們還吃了席!”
“海子哥,是不是趙老頭子的墓呀?”
夏愛海道:“就是他的墓,我的秘密軍事基地里,還有一個望遠(yuǎn)鏡呢??!”
望遠(yuǎn)鏡……
吳盛良的手心全是冷汗,嚇得臉色都白了,坐也不是,走也走不了。
不過很快,吳盛良就讓自己冷靜。
當(dāng)時夜色那么濃,還下著大雨,這孩子不可能半夜出來拿著望遠(yuǎn)鏡看吧?
而且,這孩子不認(rèn)得他的臉,還不認(rèn)得陳建宏的臉嗎?
如果真被他看到了盜墓的,陳建宏現(xiàn)在早就完蛋了。
孩子們還在那邊炫耀,吳盛良的手抖得厲害,頭上忽然響起吳德福的聲音:“阿良,怎么了這是?”
吳盛良咽了口唾沫,抬頭:“三叔,我來跑個腿,掙個煙錢,結(jié)果那邊人太多,我沒處去,繞小路摔了一跤?!?p> “我看看?!眳堑赂6紫聛頇z查他的傷勢。
吳盛良側(cè)頭朝那群小孩看去。
話題已經(jīng)換了,另外一個孩子跳出來炫耀他爸爸的新船。
吳盛良的目光落在夏愛海身上,活路不走,走死路,沒事在自己家后院裝望遠(yuǎn)鏡干什么?
斷別人財路,就別怪別人斷你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