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
季雪原本以為只要她回了城,逃離那個骯臟又貧窮的地方就可以做回以前的自己。
結(jié)果她錯了。
周琦安把她帶回來后就不聞不問,他自己也不回家壓根不知道在外面忙些什么。
她原本以為仗著肚子里的孩子,周家怎么著也會對她好一點,好吃好喝地供著直到她生下孩子為止。
結(jié)果她又錯了。
周母壓根沒把她當(dāng)人看,她還懷著身孕,周母竟讓她去廚房廚房、打掃屋子、洗衣服……
全然把她當(dāng)免費保姆使喚。
周母找得借口也很利索當(dāng)然,“你現(xiàn)在是個逃犯,我們周家不計前嫌收留你可是頂著共犯的風(fēng)險?!?p> “而且你的到來讓我不得不把家里的保姆辭退,這些活你不做誰做?”
她確實是想把季雪接回來,但沒想過讓她也住在家里啊。
兒子也不知道是怎么辦事的,都不知道在外面隨便租個房子把人養(yǎng)在外面。
現(xiàn)在好了,季雪天天杵在她面前。
一看見季雪這張喪家臉,周母就會聯(lián)想到被她坑走的那三百多萬,心痛到無法呼吸。
“你這個小賤蹄子,你別忘記你還花了我們周家三百多萬!這些錢你就是去賣身一輩子都還不起,現(xiàn)在我只不過是讓你洗個碗罷了?!?p> 周母把季雪貶得分文不值,完全忘記了之前她又是如何在桑晚晚面前夸贊季雪聽話、懂事的。
她提起那三百萬季雪也感到委屈啊,錢又不是她花的,都用在了收買人針對桑晚晚上面。
這錢要算也該算在桑晚晚頭上,不該找她。
“伯母你這話也太沒道理了要是我好好的做點家務(wù)也沒什么。”
“可我現(xiàn)在還懷著孕啊,肚子里頭的可是你們周家的第一個孫子,萬一我要是出了點什么事你負(fù)責(zé)得起嗎?”
她提到孩子,周母的眼神特意往她肚子上瞥了一眼。
表情有所松動,看樣子確實是有所顧忌。
季雪小腦瓜轉(zhuǎn)動,尋思著自己要不要弄點什么事出來嚇唬嚇唬周母,省的她老是找自己的麻煩。
晚上吃飯的時候季雪就假裝自己肚子疼吃不下,周琦安原本是不想管她死活的,但是看在孩子的份上還是問了一句。
“你怎么了?怎么好端端的會肚子疼?”
季雪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周母所在的方向,放下手中的筷子小聲回答道:
“是,是白天的時候周伯母讓我把別墅里所有的房間都打掃一邊,可能不小心伸到腰了?!?p> 別墅上上下下大概有三百多平十幾個房間,周家向來都是固定時間找家政服務(wù)來清潔,哪里需要季雪做這些?
周琦安一猜就是母親想拿捏季雪,故意刁難她。
他當(dāng)即語氣不悅地對周母說道:“媽,她現(xiàn)在都懷孕快八個月了,有些事你就忍著點,家務(wù)活又不是什么重要的大事,不一定要季雪來干?!?p> 因為他壓根就沒打算讓她長留。
還在飯桌上呢,當(dāng)著季雪的面被自己的親生兒子責(zé)怪,周母也覺得沒面子臉上臊得慌。
“我,我知道了。”
季雪見周琦安還愿意站在自己這邊,以為他對自己還有幾分舊情,心里頗有幾分得意。
等她生下周家的長孫,她要說服周琦安和自己搬出去住,說什么也不可能和這個可惡的老虔婆生活在一起!
巧了,周母也是相同的想法。
等季雪生下他們周家的長孫就把她趕出去,哼!
暫時抱著相同目的的兩人第二天神奇的又恢復(fù)了和平,周母還不知道從哪里弄來了一副中藥,說是對孕婦和孩子都好。
特意煎給季雪喝。
“周伯母,這藥我能不能不喝?聞著味道太惡心了。”
光看湯藥的顏色也知道很苦。
周母十分堅持,“不行,你必須喝!這藥可是我千辛萬苦,花了大價錢請?zhí)铺珟兔I的,一帖就要3000塊呢?!?p> 一個療程有四包,她一口氣買了兩個月的花了兩萬多塊。
周琦安其實也覺得么必要搞這些東西,這都是什么年代了,應(yīng)該相信科學(xué)才對。
但考慮到季雪這段時間都沒有做過產(chǎn)檢,母親又再三保證這是給孕婦的安胎藥,沒有危險他才默許了這件事。
“既然是母親的一番心意,你就喝了吧?!?p>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她要是不喝,恐怕會落得個不識好歹的名聲。
思及此,季雪只能咬咬牙,仰頭干了這碗苦了吧唧的藥。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好像一碗藥下肚后她感覺肚子里的孩子活躍了些。
“可能,真的是安胎藥吧。”
以周家對孩子的看中程度,沒必要害她。
殊不知就是今日這一碗藥,不僅害了她,更害了這個孩子的一生。
**
龍庭苑。
一宿醉酒,第二天早上醒來桑晚晚的頭還是暈沉沉的,疼得厲害。
客廳里全是她和蘇尋桃喝空的啤酒瓶,不多……也就一打左右。
桌面上是吃剩下的燒烤串、用過的紙巾等等看上去一片狼藉。
桑父來時看到這樣一幕。
他皺了皺眉頭,什么都沒說,只是默默擼起袖子將客廳收拾干凈,最后把垃圾都放在門口的走廊上準(zhǔn)備待會一起帶走。
桑晚晚穿著白色毛絨絨的小兔子睡衣,踩著拖鞋下樓,她看見客廳里有人的那一刻還以為是自己醉酒的幻覺。
揉了揉發(fā)脹的雙眼,再次看去。
真的是父親!
“爸~您怎么來了?”
那他老人家豈不是看見了滿地的啤酒瓶?
桑晚晚在父母面前從不喝酒,更遑論喝醉了。
桑父也很意外,半年時間而已,自己的乖乖女兒竟然學(xué)會了酗酒。
“是俞風(fēng)教你的嗎?”
什么?
她愣了好幾秒才反應(yīng)過來父親話里的意思,連忙擺擺手解釋道:“不是。俞風(fēng)沒有教我喝酒,是我自己想喝,小桃昨天從M國回來?!?p> “蘇家那丫頭回國了?”
蘇尋桃是桑晚晚從幼兒園到高中的好閨蜜,桑父自然也認(rèn)識她。
他對那小丫頭的印象也不錯,樂觀開朗,像個小太陽一樣,和他家晚晚是完全不同的兩種性格。
“嗯,她回來了?!?p> 桑父笑了笑,說:“挺好的,那她人呢回蘇家了嗎?”
“沒有,她在樓上睡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