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生日快樂

　　普陀的事情，嚴榆沒有向任何人說過。看著劉隊嚴肅的表情，嚴榆無奈道：“正規(guī)途徑，我借的，以后有機會肯定會還的。”

　　她已經(jīng)這么說了，想起她的身份和能力，劉隊嘆了口氣。

　　“唉，老是忘記你不是小孩兒！”

　　嚴榆眉眼舒展，笑著說：“幾百個月大的孩子難道就不是孩子？你永遠都是我叔?！?p>　　話說的很不正經(jīng)，但劉隊還是感到輕松不少，他將剛才咽回去的話重新吐露出來。

　　“既然你把我當叔，以后差錢了就問我要，一家人別整兩家話，知道了嗎？”

　　學著電影里的動作，嚴榆故作嚴肅敬禮：“Yes，sir?！?p>　　兩人到家已華燈初上，洗完手徑直去了鄰居奶奶家，于牧谷正趴在茶幾上寫作業(yè)，聽到門鎖轉(zhuǎn)動的聲音，期待著抬頭，正好與嚴榆尋找的目光相對。

　　明明都想第一眼看見對方，視線交匯后卻產(chǎn)生了一絲尷尬！

　　于牧谷倒是沒覺得，看到嚴榆的那一刻，心底的悲傷被全部驅(qū)散。

　　嚴榆干咳幾聲，劉隊迅速去廚房幫錢薇的忙。

　　半響，看嚴榆不動，于牧谷起身問：“你回來了啊?！?p>　　“啊，是，剛回來。”嚴榆用舌頭潤了下干澀的雙唇以緩解尷尬氛圍。禮物和蛋糕都在家中，是以她的手上空空如也。

　　“你，”

　　“你，”

　　兩人同時開口又同時靜默等待著對方先說，奇怪的默契增加。

　　“你先說?！?p>　　“你先說?！?p>　　又是異口同聲，本想出臥室的鄰居奶奶看到這一幕，趴在門框上看著這一幕，眼中流淌著回憶和羨慕。

　　嚴榆破罐子破摔，一屁股坐在沙發(fā)上，順勢拉下于牧谷，她說：“我先說吧，抱歉，我覺得有些事情不告訴你是為你好，但確實我不應(yīng)該替你做決定?！?p>　　于牧谷接著說：“我也想說對不起，其實，你不告訴我也沒關(guān)系的，只要我們在一起，我就選擇相信你，等你什么時候想說，我隨時都聽著呢。”

　　“對不起，打擾你倆了?！眲㈥牰酥吮P，“但是先吃飯吧，來盛飯?！?p>　　他說完轉(zhuǎn)身要回廚房，看見趴在臥室門口鬼鬼祟祟的鄰居奶奶，問：“您在這兒干嘛，吃飯了。”

　　吃瓜被抓個正著，鄰居奶奶瞪劉隊一眼，收拾好情緒出來。

　　“當當！”

　　所有人落座，錢薇解開最中間菜盤的蓋子。眾人期待的目光在看到糖醋魚面上黑乎乎的一片時，神色凝聚。

　　知道緣由的保持沉默，不知道緣由的無所畏懼開玩笑。

　　比如，劉隊：“媳婦兒，你這是新學的碳烤糖醋魚嘛？哈哈哈哈，別說你這手藝還挺巧，這烤的真黑，不知道的還以為這菜糊鍋底兒了?！?p>　　于牧谷和嚴榆都抱以同情的眼神，劉隊說了半天無人應(yīng)答，他笑聲漸停，嘴角僵硬，目光一一掃過其余四人，最后落在錢薇臉上。

　　錢薇“核”善的問他：“好笑嗎？”

　　“好，好，”求生本能讓他咽下去笑，轉(zhuǎn)而說，“好吃！”

　　“是吧！”錢薇輕笑著，將頂上最黑的那塊放進劉隊碗里，“好吃就多吃點兒，一口也不許剩下?！?p>　　看著劉隊欲哭無淚的表情，鄰居奶奶最先發(fā)出笑聲，餐桌的氣氛因此變得輕松。

　　聽劉隊說辦案時的奇葩事，看錢薇繪聲繪色的傳遞八卦，憶鄰居奶奶的青蔥時光，慶大家在一起短暫而又充實的晚餐時光。

　　收拾完餐具，四人和鄰居奶奶道別。嚴榆和劉隊對視一眼，在打開門的前一刻略施法術(shù)，于牧谷的面前突然變得一片漆黑。

　　他腳步停頓，下一秒嚴榆拉著他的手帶他進去。

　　“沒開燈，小心門檻，抬腳?！?p>　　他毫無防備跟著嚴榆的指示坐在了沙發(fā)上，只是今天眼前卻是異常的黑，耳邊的動靜被無限放大。

　　幾分鐘后還是漆黑一片，他站起身道：“我去開燈。”

　　話音剛落，眼前慢慢出現(xiàn)家具的形狀，緊接著一點亮光從廚房而來，于牧谷看呆了。

　　“祝你生日快樂，祝我生日快樂，祝我們生日快樂，祝大家生日快樂！”

　　改變了主語的兒歌聽起來依舊十分動聽，于牧谷看著嚴榆端著蛋糕向他走來，劉隊和錢薇不知道在臥室干什么，周圍一片寂靜。

　　看著于牧谷僵著不動，嚴榆提醒道：“按照流程，你該吹蠟燭了?！?p>　　于牧谷的快樂熄滅于太陽下山，重燃于蛋糕之上的一點火光。

　　火光有些太刺眼，于牧谷眼底有淚珠在打轉(zhuǎn)，他說：“一起吹吧?！?p>　　“好啊，1，2，3！”

　　咔噠。

　　蠟燭熄滅的同時，客廳燈被打開，劉隊和錢薇神神秘秘的走過來。

　　“恭喜你們，又長了一歲?！?p>　　嚴榆和于牧谷相視而笑，錢薇從身后拿出兩個紅包遞給他們，柔聲道：“生日快樂！”

　　別看劉隊雖然已是不惑之年，但論分組的話，他絕對是氣氛組。

　　“別站著了，這蛋糕本來就丑，再不吃就更丑了?！毕肓讼?，他補充道，“比碳烤糖醋魚還丑?！?p>　　錢薇再次露出“核”善的笑容，問道：“姓劉的，你是不是想睡書房啊?！?p>　　劉隊當機立斷：“我錯了！”

　　歡樂的氣氛一直維持到十點，于牧谷又自覺擔任其作業(yè)員這一職務(wù)。

　　沒過多久，嚴榆把一個盒子塞進他手里：“生日快樂?！?p>　　“這是什么？”

　　嚴榆坐在床沿上，說：“相機，讓你記錄美好生活了，你感到開心的時候就按下快門?！?p>　　于牧谷拆開包裝，把純黑的相機和鏡頭組裝在一起。

　　難得輕松，嚴榆雙手撐住床沿，舒展著后背，目光卻是飄向窗外。

　　白天晴空萬里，此時此刻卻是黑云密布，月亮微弱的光芒努力想要破云而出，卻被遮的更厚。

　　天上一顆星星也沒有，樹枝頂部微微晃動著，仔細感受的話還有一股悶熱。

　　風雨欲來??！

　　咔嚓。

　　嚴榆回頭，于牧谷的鏡頭正對準了她。

　　“你拍我干啥！”

　　于牧谷嘴角玩玩，低頭查看照片，道：“開心?！?p>　　只是照片中的嚴榆并不是那么開心。剛才那一刻，于牧谷只覺得她很好看，細看之下，才發(fā)現(xiàn)嚴榆的眼底有化不開的憂愁和私念，她的目光悠長而遙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