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盛家
穆河亦是沒有聽懂,從試探、知曉他們底細(xì)、天玄宗來查……
這一切都未有答案。
見人要離開,穆河將人攔住,冷聲道:“你見過我大師兄。”
此話是肯定,而非問句,隨即他雙手捏訣喚出昭影符,符紙飄動,最后落在盛明朗腳下。證明他所說非假,這人也無需再狡辯。
昭影符可尋氣息追蹤傳信之人,但為何昭影符會帶他來這里,他亦是疑惑。
盛明朗挑眉:“你說的是云霄宗那幾個沒長腦子的人?”
“他們在何處?”
“盛家地牢中?!?p> 穆河得了答案,但亦有懷疑,對上盛明朗的目子,想要探探其中真假,又沉聲篤定道:“是你將人抓走的?!?p> 此話一出,盛明朗稍顯不悅,卻未發(fā)火:“或許我是在救他們呢!”
穆河沉默片刻,并未否定他,又問道:“如何才能救人?!?p> 盛明朗輕笑出聲:“且等你逃過天玄宗的追殺,再說不遲?!?p> 隨又佯裝醉酒模樣出了門。
素云娘子在旁微微點(diǎn)頭,又對他們一笑,算是告別:“兩位記得翻窗出去。”
兩人皆是一愣,但等人走后,還照做了。
他們翻窗而出,趁著夜色掩蓋正巧看見天玄宗一行人折返至浮香樓。
鎮(zhèn)中或許是因?yàn)槌隽藲⑷酥?,原本熱鬧的街道,稍顯得寂寥,街道之上亦有天玄宗之人拿著他們的畫像盤查。
兩人皆是對視一眼,心下明了,那盛明朗所言有幾分真。
江野就近偷了一張畫像,拿在手中端詳了一番。
算算時間,恐怕他們?nèi)腈?zhèn)之時同也是畫像被送入之時,畫像之上還清楚畫著三人一蛇,重點(diǎn)是那蛇還是斷尾的。
若是如此,或許從他們出了張家村便有人傳了消息給鎮(zhèn)中之人。
江野拿著手中的畫像仔細(xì)研究番,低聲道:“師弟,你瞧瞧,將你畫的多俊俏!”
再看旁邊的莫少寧,頭發(fā)凌亂,衣衫濫芋,還拿著一把破的桃木劍,這兩相對比,還得是師弟生得俊俏些。
說到這里,兩人突然想起莫少寧。
“糟了,莫師兄!”
莫少寧并未出門,說要好生歇歇補(bǔ)充體力。江野臨出門時便也未去打擾他。
兩人一前一后,繞了遠(yuǎn)路疾行要到回客棧。
此時客棧內(nèi)外已被人圍住,兩人躲在屋檐之上遠(yuǎn)遠(yuǎn)地望著,有人在翻他們房內(nèi)的東西,卻未見到莫少寧。
江野小聲問道:“你覺得莫師兄打得過這些人嗎?”
穆河未有猶豫,搖頭。
莫少寧筑基后,修為鮮少有長進(jìn),況且體術(shù)也是一般,若不然也不會被其它師兄嫌棄。
就在兩人猶豫下步如何是好時,盛家方向突然炸起一朵藍(lán)色的煙火,隨即又有一道紅光沖破天際。
兩人皆是一愣,那煙火上有云霄宗的標(biāo)記。
“是莫師兄!”
兩人朝著方向而去,卻在盛家門口處停了下來。
盛家所建位置,正處于半山腰之上,層臺累榭,左側(cè)朱樓插空尤為矚目,四周黑瓦蓋頂,白墻作圍,墻角之處掛著玄鈴,似有警惕,正街直通而上,入盛家門庭,但門前守了四人。
盛家大門打開,天玄宗之人舉著火把,魚貫而出,神色亦是慌張。
兩人貓?jiān)谝惶?,等了許久,見再無動靜,這才趕入盛家。
長廊之上,一個身穿紅白相間服飾的弟子,低聲道:“也不知是何人殺了苗師兄的胞弟!我們這日子又不得安生了!”
另一人道:“你還想安生,我們被派到此處已是被宗門放棄之人,咱們也不過是能活一日是一日?!?p> 旁白的人跟著點(diǎn)頭,唉聲嘆氣:“倒是苗師兄本是師父首徒,怎會在此地呆如此之久?!?p> 旁邊的道士聽他如此說,勸道:“你是不是傻,還有心情擔(dān)心別人?!?p> ……
兩人走遠(yuǎn),直到聽不見聲音,江野同穆河這才從梁上翻身下來。
這盛家府邸也算是復(fù)雜精巧,樓亭倉舍間皆有長廊小道相連,四通八達(dá)。
府邸又分了前中后三層,此時中間正屋處燈火通明,但往來無人,巡查之人皆是圍繞前后兩處位置。
他們尋了一圈未找到可關(guān)押犯人的地方,而且府邸之中亦沒有特別鎮(zhèn)守之處。
唯一讓他們詫異的是,盛家怎么會出現(xiàn)如此多的天玄宗之人?
一陣混亂聲從假山的后傳來,兩人隨即隱蔽了起來。
只見四個小廝正抬著盛明朗,匆匆朝著正屋而去。
旁邊急速跟著一個錦衣華服的中年男子,他額頭冒汗,嘴里時而罵道:“不孝子!”
這中年男子是盛明朗父親盛忱中。雖有些大腹便便,看其面相卻也是老實(shí)憨厚之人。
盛明郎被人抬著,半瞇著眼,似醉非醉的模樣,嘴里嚷嚷著:“放開我!放開我!”
經(jīng)過浮香樓一事,兩人自是知道這個盛明朗不過是裝裝樣子罷了。
但沒想到這人做戲做全套,在其父親面前亦是如此。
見人朝著中間的正屋而去,兩人快步跟上,就在長廊的轉(zhuǎn)彎處,他們同時感受到一股壓迫氣息襲來。
兩人皆是一頓,連忙退回來,穆河隨即踢了一塊小石頭過去,結(jié)界晃動,是有人張開了一張?zhí)炀W(wǎng),可隨時探查到四周的動靜。
且屋中之人,其修為比穆河高上一大截。
“你在此處等著。”穆河猶豫了片刻,便做出了決斷,又囑托一直跟著兩人的湯圓:“守住你主人!”不要跑了。
湯圓自然聽懂了他的意思,點(diǎn)頭如搗蒜,又拍了拍自己的毛茸茸的小胸脯,以示保證。
穆河盯了她一眼,隨即捏了一道隱身咒,收斂氣息,輕松地走了進(jìn)去。
……
江野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這人要走就走,怎得還要對她的器靈囑托一番。
她有點(diǎn)郁悶,到底誰才是器靈。
又就近尋了一棵方位較好的樹,輕盈飛身而上,側(cè)立在樹杈之上,希望能稍微探到屋內(nèi)之景。
那道結(jié)界并未能讓她看清,她便也懶得看了,便開始同湯圓打著商量。
她一手捏著湯圓,一副狗腿獻(xiàn)寶的模樣,道:“你瞧瞧這是什么!”
她掏出裝滿金子的小荷包,先給湯圓面前搖了搖,這才打開小荷包哄騙道:“跟我回去,我天天給你加餐!十個雞腿如何?”
湯圓聽到雞腿,還是有些心動,又瞧見里面的金子,眼睛瞬間就亮了起來。
要知道她自從跟著江野下山后,日日沒吃好,天天克扣她。瞧她身子都被餓瘦了。
但是吧,她轉(zhuǎn)念一想,這不是雞腿的事,仰著小臉蛋道:“那不行,我答應(yīng)了你師弟?!?p> 江野有些意外,這丫的,是打定了主意了!
以前都沒見她對自己如此信守承諾。
“那你到底認(rèn)誰為主?”
湯圓支支吾吾:“自然……自然是……誰對我好,我便認(rèn)誰?!?p> 江野將她提了起來,兩人對視,認(rèn)真問道:“難道我對你不好?”
湯圓下意識便要懟回去的,她也不想想這些年她是如何過來的。
但又想到若不是當(dāng)時無人可選,她也不會如此上趕著認(rèn)主。
湯圓原本是仙劍冢孕育而成的器靈,劍冢之內(nèi)萬千兵器,死于兵器之下的鬼怪妖魔、冤魂、惡鬼數(shù)不勝數(shù),后來匯聚成一點(diǎn)慢慢成了器靈,但她又無法走出劍冢,便在劍冢中待了一年又一年。
直到江野入劍宗那日,兩人對上了眼。
湯圓癟了癟嘴,負(fù)氣道:“沒說你對我不好……就是想要讓你對我更好一點(diǎn)!不要再亂用我做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還未等湯圓說完,江野一把將她的嘴巴按?。骸皣u!有人來!”
她低頭看著院中落下的黑影,是那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