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魔器
外面的魚身一動,整個珊瑚小島也跟著動起來。
小島隨著涌入的水在流動,飄蕩將近半個時辰,直到他們撞上一塊黑色礁石,這才停下來。
借著瑩瑩的石光,就見礁石之上,插著一把劍身通透的黑色長劍,劍柄寬厚,上鑲嵌著紫紅色的流光石,混身魔氣環(huán)繞。
江野曾在魔族史記中看到過魔器天誅劍的圖冊,而這一把便是如同畫冊中一模一樣。
惡魚之所以能傷到穆河,或就是因為這把魔器影響。
但是天誅劍怎么會在這里?
江野看著那把劍,就那么靜靜插在礁石之上,毫無設防,似等著人來取。
心下難免生出狐疑。
自魔君被鎮(zhèn)壓后,天誅劍也隨之消失。
有人說,這把劍或早已隨魔君顏燁鎮(zhèn)壓在萬魔窟之下。
天誅劍是千年前魔君顏燁抽萬人骨,又吸收萬魔窟的十萬亡魂煉成,能斬天滅地,一劍能破空,撼動乾坤。
今日居然竟在惡魚肚子里見到這把天誅劍。
如今這劍就這般輕易插在礁石的中間,似等人去取,如何不讓人生疑。
穆河亦是看到那把劍,警惕地拉住江野,阻止她上前,道:“師姐,那劍上有魔氣?!?p> 江野雖有猶豫,但還是跨上礁石。
這等東西叫她遇見,不拿才虧了。
天誅劍雖是魔界之物,但其威力巨大,可比得上宗門中任何一把仙器。
而且她若這把天誅劍扛回去,再煉化成門中的鎮(zhèn)山靈器,想想便覺得霸氣。
只是她手才剛剛碰到那把劍,一股強勁的力量將她彈開,嗡鳴聲響起,劍鋒似發(fā)出桀桀的嘯聲,她慌忙收回手,退開數米。
這才發(fā)現手心處亦出現灼傷。
不愧是魔器,這劍竟認主。
穆河連忙上前,拉住她的手,捏訣輕柔地給施了個治愈術,手中清涼感瞬間襲來。
江野抬著頭,望著他那張一如平靜的臉,有些詫異,這家伙怎么回事?
她手雖被灼傷,但當時收的很快,但這小子都未有猶豫,上來就抓住她的手。
就在她狐疑的瞬間,她亦看到他手中的一片緋紅,與她的灼傷有些相似。
江野反手將穆河的手扼住,好奇問道:“師弟,你手怎么了?”
也不過那一瞬,等她打開他的手時,他手中的傷口已然消失。
江野蹙眉,疑惑涌上心頭,但還是故作輕松道:“是我看錯了!”
她看著被魔器灼傷的手,有些微微的異樣堵在胸口處,但她很快便收斂了心神。
此時的天誅劍也似乎感應到什么,劍身震動,劍鳴聲越來越刺耳。
突然,天誅劍懸空浮起,剎那礁石周圍從中間開始龜裂開,劍身一動,圍繞著兩人轉了一圈,最后落在穆河面前。
江野有些郁悶,這劍是要找他師弟當主人嗎?
倒是她多余了。
看著飛來的魔器,穆河雖有不解,但手中已化出長劍,將其擋住。
但天誅劍似窮追不舍,非要他認主,更試圖割破穆河的手,讓他就范。
……
江野有些傻眼,這劍就不能看看她嗎?
她師弟不想要,她想要啊!
天誅劍如此堅持不懈,反而讓穆河心下擔心。
他乃仙體,天生的至純之體,不應該吸引魔器,反而會被視為天生的敵人。
穆河拖著受傷的身體轉身就拉著江野閃身逃跑。
“這劍有些太古怪,一直追著我?!?p> “……”那是人家想要認你為主!
“這劍碰不得。”
“……”什么碰不得,她想要!
只是天誅劍不過一瞬便“殺”了過來。
穆河跟著閃身換了另一處。
他們幾乎是在此處來來回回轉了幾個圈,江野被人拉著,喘著粗氣,撒開他的手,道:“我不行了!實在不行你就從了他吧……”
還未等她話落,那把天誅劍便又出現在他們面前。
他圍繞著穆河不知疲倦打轉,不肯罷休。
穆河手中執(zhí)著長劍,對上那把天誅劍,那劍反而側身,好似有些迷糊看著他手中的長劍,最后“鐺”的一聲,他手中的劍直接應聲而斷。
看來這天誅劍還是有不一般的脾氣。
這是要展示他的本事嗎?
不過魔器逼迫認主這事兒,她還從未見過。
此時一旁的江野竟看起了樂子,還笑嘻嘻勾引著,假裝說著“來來來”,示意魔器過去她那邊。
三方折騰了許久。
天誅劍也失去了耐心,閃身劃過,直接劃破穆河的手掌一側。
血液慢慢融入劍身,霎時,紅光泛起,劍身浮空,劍氣震出,最后卻直接落在穆河的腳邊。
此時的天誅劍,劍身煥然一新,劍中魔氣亦消失不見,就似平日普通的黑劍,并無特別之處,僅是劍柄處的流光寶石能看出他曾經是一把魔器。
穆河有些猶豫,但上前。
只是當他的手剛觸摸上天誅劍時,只感覺劍中蘊含著無窮的力量,這股力量不似仙劍的平和柔軟,而是帶著一股強勁的霸氣之力,沖刺著他身體的每個筋脈。
穆河猛然放手,這是他從未見過的力量,是強者所渴求的力量。
他收了手,退后一步,心中亦被剛剛勾起的欲望所震懾。
天誅劍似乎意識到這個主人不愿意接納他,轉而眼尖地沖著他的乾坤玉佩而去。
剛一進去,卻聽見,湯圓罵咧咧道:“你干嘛搶我地盤!”
暴怒聲此起彼伏,帶著抑揚頓挫,隨即雙方好似在干架,乾坤玉佩也跟著震動起來。
江野捂臉,那不是她的器靈,她可不想認。
還未等兩人反應過來,魚身便瘋狂晃動起來。
這惡魚所有的力量都源于天誅劍,他似察覺失去天誅劍,此時正兇猛地撞擊著身體,以此將他們趕出身體。
他們扶著旁邊的礁石,穩(wěn)住身形,但下一刻,涌入的水流越來越兇猛,似能翻江倒海。
眼下的珊瑚小島被沖跨,他們相視一眼,隨即一起跳入水中。
此魚已成精,在江中行走,隱藏于水中偷襲吃人,又因靠近海域,鮮少有人能找到他的蹤跡,便也拿它無可奈何。
大多數被惡魚吃進肚子里的,即被消化干凈。
江野從水中探出個頭來,抓著珊瑚石壁一角,大聲喊:“師弟,我們順著魚眼先出去?!?p> 魚眼并非是魚的眼睛,而是這魚的換氣之處。
顯然魚眼便是在他們相反的方向,他們需得逆流而上。
等涌進的水流平靜些,他們又扎進水中,破水而去。
此時魚眼關閉著,亦打著漩渦,魚眼之處,連接著消化口,若是要出去,便也是九死一生。
她攀在一處,敲了敲陳年累積的石垢珊瑚墻,太硬了。
加之原先魔器滋養(yǎng),即使有爆炎符,她都打不開。
江野忽然醒悟過來,爆炎符,這不就有現成的嗎?
一次不行,就兩次,兩次不行就三次。
江野轉頭對上穆河的目光,指了指魚眼之處,又用動作示意:“用爆炎符……”
水打在她臉上,嗆進她喉嚨,讓她根本沒辦法說清楚。
好在穆河看明白了。
“轟隆”一聲,魚眼僅是收縮一下,爆炎符炸起的水浪淹沒她的頭頂,差點被卷了過去。
這惡魚也算得是堅不可摧,爆炎符僅是在水中響起一聲悶雷聲,絲毫沒有變化。
他們又試了幾次,只得另尋辦法。
江野忽然想到什么,惡魚最為柔軟之處應當是下方的消化口,她思考了一番,隨即朝著前方游去,但剛一動,穆河卻拉住了她。
穆河知曉她要干什么。
江野伸出頭換氣,就看著穆河已朝著魚眼游去。
不過片刻,魚眼被強行打開,渾濁的江水全都涌了進來,她手中沒有力氣,直接被涌進來的江水卷走,在漩渦處打轉后,最后被帶了出去。
她抓住了機會,雙腿一蹬,直接游了出去。
但轉頭卻見到惡魚直直朝著江水下方墜落而去,而下方則是深不見底的萬丈深淵。
她回頭張望,并未看到穆河的身影。
江野猶豫了片刻,一咬牙,又沖著惡魚而去。
她拼命撐起惡魚的身體,試圖將惡魚下墜的速度減緩。
江水伴隨著黃沙,讓她看不清方向,她想要大喚“師弟”,一口水嗆了進來。
就在惡魚拉著沉入深淵之中時,一只手拉住了她。
她轉頭看去,是自家?guī)煹堋?p> 兩人上了岸,狼狽地趴在江邊,咳嗽了許久,烈日烤得整個河岸都在發(fā)燙,穆河將她扶在岸邊的楓樹下,這才緩過勁來。
江野身上濕噠噠的一片,又嗆了水,喉嚨有些嘶啞,慶幸道:“得虧你拉住我了?!?p> 穆河心中此時生出了一股奇異的暖流,這已經不是第一次師姐回去救他了。
剛剛若不是他察覺,或許師姐就這樣隨著惡魚墜落深淵中。
江野癱在樹下,轉頭看到呆愣著的師弟,后背處劃出的傷口被水泡后,已裂開翻皮,或是因為剛剛拉她出來時,傷口又破開流血,她心中難免心生愧疚。
“師弟,你快脫下來我給你看看。”
江野從衣角撕下一塊布條,硬拉著脫衣服。
穆河有些慌神,不知道是該攔還是不攔,柔暖的小手觸碰到他的胸膛時,他分明感覺胸口有種難以抑制的東西要沖破防線。
他立馬止住她的手。
江野有些無辜道:“你這人害羞什么,不脫衣服怎么看傷口。”
她左右不是,直接將人按住,打開他的手。
穆河就這樣半撐著身子,被壓在楓樹之下,神色有些難辨。
“師弟,師妹!”
莫少寧的聲音由遠及近,他老遠就看到了樹下的兩人,一手抱著瓜,嘴里吃著瓜,朝他們跑來,但等他看清兩人在干什么時,他手中的西瓜直接碎落在地上。
他試探性的問道:“你們……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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