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有什么東西要過來了！
阿莎跟查克能明顯感覺到有一股極強的壓迫感逼近。
近了，更近了……
“阿莎?！?p> “嗯，安全第一。”
查克控制住嘔吐欲一手抱住阿莎的腰以最快的速度隱入森林，迅速逃離現(xiàn)場。
回到不久前布下結(jié)界的地方，剛放下阿莎，查克又獨自嘔吐起來。
“我覺得我不僅把今日三餐吐的干凈，未來幾天的飯也省了。”
“別想那些。”
“只是一眼，它就烙印在我的腦海里了?！?p> ……
站在湖邊的理查德，從腰間摸岀那把捅傷他的匕首。
“跑的還挺快。”
突然樹木晃動，直到一個黑衣人從森林里走岀來才平息。
理查德無所畏懼的朝尸堆飛過來的方向紳士的彎腰迎接。
“請?！?p> 月光下岀現(xiàn)一個嬌小的身影，她抬起纖細卻被鮮血染紅的手摘下兜帽，頭發(fā)亂糟糟的，眼睛閃爍著腥紅色，頰邊還生長了蛇鱗，血紋在臉上流動著，嘴角還掛著血絲，看起來她剛飽餐一頓。
理查德朝剛剛飛過來的尸堆瞅了一眼。
“看起來你伙食不錯，上次見面你不是這個樣子的?！?p> “我的身體每時每刻都在發(fā)生變化，痛苦不堪，現(xiàn)在我就是個怪物，但我進化很快，學會了如何隱藏自己的這些特征?！?p> 說著閉上眼睛張開雙手。
“來吧，殺了我，我不想再這樣痛苦下去，殘害更多無辜的生命！”
“話是這么說。”
理查德摸了摸手中的匕首，“但你這不是吃的挺開心的么？”
當初理查德只是路過城西，好像聽到有人在求救，但對方氣息很弱理查德聽不清楚，于是循著聲音找到了一個實驗室，看到了被十幾條鐵鏈鎖住的她。
實驗室還算干凈，但墻角的一灘血漬還在慢慢擴大，而她就坐在血泊里奄奄一息。
當時她還是一頭長短不一的短發(fā)，顯然不是她自己剪的，一件白色連衣裙紅一塊白一塊。
理查德記得他當時一開始還以為是誰的惡趣味，剛好碰上女性的生理期，于是還嘲笑了她一番。
“你是誰？”她虛弱地問。
“我……”理查德正在思考給自己安個高大尚的名號。
忽地聽到外面不遠有個人在接電話，于是側(cè)耳仔細聽。
“你到底行不行的啊，她要是死了你必須再給我再弄來一個?！?p> 電話里對方說：
“不就血流不止嘛，放心，意料之中，我就是要放光她的血，看她在絕境中看著自己的血能不能變異?！?p> 理查德回過頭來看面前的這個人，再看了一眼周圍一堆不認識的設(shè)備，聽到她的心臟跳動突然緩慢，呼吸也緩了下來，她已經(jīng)快到盡頭了。
“剛剛是你在求救嗎？”
她疲憊的微抬了一下眼，她已經(jīng)沒有力氣說話了，眼皮也變得非常沉重，意識也開始模糊了。
外面的人接完電話，腳步聲越來越近。
理查德沒有多慮，直接咬破自己的手臂動脈，上前給她喂了幾滴自己的血，先保住她的性命，然后扯斷鎖鏈迅速把人抱走。
“你該慶幸我沒有潔癖?！?p> “是你的血讓我成為了吸血鬼，我無法控制自己對血液的欲望?！?p> 只有瀕死，吸血鬼的血才會激發(fā)特性，為了不讓宿主死亡才會讓宿主轉(zhuǎn)變?yōu)槲怼?p> 但以當時理查德給她的血量根本不足以讓她轉(zhuǎn)變，這中間肯定有什么原因。
“我死了?！?p> 她平靜的說著非常冷酷的話。
“我死了不止一次，復活不止一次，每一次復活我都比上一次強大，殺害的人也越來越多，如你所見，附近的動物也都被我殺光了?！?p> “可血族從來都只吸血并不吃人?！?p> “我還有狼人的成分?！?p> “……哇哦，那還真是多樣性?！?p> “我原本只是個人類，這不是我應(yīng)該得到的，我不想這樣繼續(xù)活下去，更不想每分每秒活在愧疚里，殺了我，結(jié)束我吧，不然我殺了你?！?p> 理查德在手心拍了幾下匕首，略加思索，緩步走到她的面前。
“新聞我有看，網(wǎng)上的流言我也有聽說，你自己也說了你現(xiàn)在變成了一個怪物，但現(xiàn)在我看到的只是一個人類的身軀，我想親眼看看你令他們畏懼的樣子，然后我再決定殺掉你，不然你隨時可以殺掉我，我并不在乎生死?！?p> “這么做有什么意義？”
“沒什么意義，我只是好奇，畢竟怪物在這世上并不多見?！?p> 理查德說著還有幾分得意，就像是在夸自己。
她只是白了理查德一眼，覺得理查德在浪費時間。
但還是背過身，干脆利落的把上衣脫了下來，她就只穿了件連帽衫而已。
但理查德并沒有看到以為看到的，她的上半身像是穿了件黃金色的衣服，覆蓋每一寸皮膚的絨毛看起來軟乎乎的，摸起來手感應(yīng)該很不錯。
毛發(fā)已經(jīng)延伸到了小臂，看不到皮膚，乍一看，像是個原始人。
“哈哈哈，猴子?！?p> 理查德很想這么嘲諷，但這次他沒有。
反而有點認真的想伸手觸碰她的毛發(fā)時卻得到她的警告。
“我勸你不要碰，它們自帶劇毒。”
“能把血族殺死嗎？”
“我不會讓你試試的，你還要殺了我。”
她抬頭望了眼夜空中的半藏在云里的月，像是在等待什么似的。
“時間快到了?！?p> “什么？”
“撲通”一聲，她突然跪了下來，一手抓著衣服捂著胸口，另一只手抓地，她咬著牙露出痛苦的表情。
好像身體里有什么足夠讓她疼痛到面目猙獰。
她背部的毛發(fā)開始快速生長脫落，底下一些鱗片若隱若現(xiàn)，最后覆蓋了原本毛囊的位置。
總體變化時間不到一分鐘，鱗片顯現(xiàn)后還在緩慢的向周圍擴展著。
理查德能聽到它們從皮膚里生長岀來的聲音，如同一點一點蠶食掉一樣。
而掉落的毛發(fā)也在觸及地面的瞬間化為灰燼。
“厲害，但也沒傳說中的怪物那么恐怖啊?！?p> 聽到理查德的話只見她苦笑了一下，額上全是汗，還在忍受著鱗片生長帶來的疼痛。
“最近只是在這兩種之間變換，所花的時間越來越短，最后再脫胎換骨完成一次大進化，那個時候我會失去意識控制不住人形變成怪物的面目，那才是最痛苦的，而我也會在那時獲得實力的提升，但又會再死一次，我有預感，不是今晚就是明晚，到那時估計你都殺不了我，怎么，還要我逼你現(xiàn)在動手嗎？”
“你至少告訴我你的弱點，萬一你復活了怎么辦？”
“我不知道，但我身體現(xiàn)在主要成分是吸血鬼?！?p> “那我盡量讓你死的體面一點?！?p> “動手吧?！?p> “你這鱗片沒毒吧？”
“沒有，但防御力有點高?！?p> “這匕首能穿透嗎？”
“你到底動不動手？”她生氣的回頭。
理查德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卻突然趁機從背后掏走了她的心臟，速度很快，讓人猝不及防。
理查德僅看了一眼手上血淋淋的還在跳動的心臟，隨手就往后丟到湖里。
“抱歉，我的爪子用起來比匕首方便，但是你為什么還沒有變化？”
不可思議的是，理查德看到她背后的傷口正在快速愈合！
只見她慢慢的平躺下來，衣服也順勢蓋在身上。
她的目光從理查德的身上移向了夜空，露出如釋重負的笑容。
“我感覺到了，身體各個器官正在快速衰竭，你做的很好，謝謝你，這次我是真的要死了?！?p> 理查德脫下自己的外套蓋在她身上并坐下來，再把匕首也塞回她的右手上。
“你的東西還給你，你叫什么名字？”
“這重要嗎？”
“不重要，但回頭我好給你立個碑，燒點紙錢給你?！?p> “奧菲鄧……艾斯帕利歐……今晚的月亮……很美啊……”
理查德看到奧菲鄧緩緩合上了雙眼。
他也抬頭看了眼殘缺的月亮，他不懂美在哪里，只是感到有些難過。
“……睡吧，做個好夢，晚安?！?p> …………
“本臺最新報道，上午，西部森林的謎團終于被解開，據(jù)警方透露，這是一起違法犯罪的人為實驗，系實驗人員操作不當導致實驗體岀逃……
警方接到報警趕到現(xiàn)場，看到的是一個被鮮血染紅的湖。這原本是一個天然湖，但如今天然湖不再是天然湖，它已受到嚴重污染。在這里主持人請廣大網(wǎng)友們不要到此處觀光，岀行在外注意人身安全。
湖泊經(jīng)過一天一夜的打撈，共打撈岀54823塊腐爛程度不一、大小程度不一的尸塊，拼岀約53具人類尸體，其中還包括大量的大小型動物……他們都是無辜的受害者，目前該罪孽深重的實驗體已被某位勇者殺害。
據(jù)警方調(diào)查，現(xiàn)場并沒有留下該勇者的任何線索，別的不說，這位勇士為民除害勇氣可嘉……現(xiàn)場打撈工作還在繼續(xù)，讓我們連線現(xiàn)場記者了解最新情況……”
阿莎正在家里看新聞，突然察覺到屋外有個熟悉的吸血鬼氣息，于是調(diào)低了電視的音量，仔細聽外面的動靜。
對方在門口猶豫了一下，敲了敲門。
“妞兒，是我?！?p> 阿莎警惕的開個門縫，是在森林里遇到的那個理查德。
他看起來似乎打扮了一下，并沒有在森林里見到的那樣邋遢。
“是你，你怎么找到這里的？”
“不管你想說我自投羅網(wǎng)還是什么，但我答應(yīng)過要給你們一個結(jié)果的?！?p> 理查德瞥到了阿莎身后的電視，電視里的畫面剛好是奧菲鄧被裝袋抬走。
雖然奧菲鄧的尸體沒有變成風干的樣子，但理查德一點都不感到意外。
他已經(jīng)見識過掏掉心臟后奧菲鄧還比正常的血族活久了一點，甚至還和他小聊了幾句。
又或許是她身為實驗體的特殊體質(zhì)原因才能撐那么久吧。
阿莎回頭看了眼電視，畫面切到了醫(yī)院。
“報道說她身上沒有任何傷口，但檢查發(fā)現(xiàn)她沒有心臟?！?p> 阿莎也沒想到，各路的信息都指向動物實驗體，結(jié)果卻是個人類。
再回頭，跟理查德說：
“也許這一點我能聽你解釋，當時你把我們趕走后發(fā)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