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護(hù)短
兩人按照事情的前因后果,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一瞬間,白念慈心如死灰,這件事情確實是她先動的手,搞不好她在老太太心底里的形象回會大打折扣。
“念慈,你還有什么好說的?”
傭人的話剛結(jié)束,王鳳芝了解了來龍去脈,當(dāng)即質(zhì)問白念慈。
白念慈嚇得一哆嗦,將腦袋垂得更低了:“奶奶,念慈知錯了?!?p> 王風(fēng)芝眼見白念慈已然知錯,心底雖然不滿白念慈的囂張行徑,但想到白家現(xiàn)在的困境,最終還是打算就此罷休。
白家傳到白建勤這一輩,總共就三個女兒。
老三白念靈身體羸弱無法掌管白家,老二白朝歌出身不好,且秉性不佳,上臺也難當(dāng)大任、無法服眾。
唯有老大白念慈,各方面還算過得去,所以即便白念慈偶爾犯錯,王鳳芝也不好對其作出懲罰,只能做做口頭訓(xùn)斥。
“行了,行了,小孩子家吵吵鬧鬧很正常,知錯就改,還是個好孩子?!蓖貘P芝親自上前扶起白念慈,望著她低聲道。
隨即揮了揮手,讓人把白朝歌也連帶著扶了起來。
“謝謝?!卑壮璐怪垌?,沒有半分情緒的點頭致謝。
白朝歌知道,王鳳芝一直都是不看好自己的,所以面對她明目張膽的偏袒,也談不上什么失望可言。
時至今日,白朝歌還愿意喊王鳳芝一聲奶奶,也不過是看在白建勤對她的養(yǎng)育之恩之上。
只是,白朝歌倒是意外發(fā)現(xiàn),她心里竟然還挺介意自己在這個世界上,舉目無親的事實。她垂頭足足沉默了幾分鐘的時間,落寞縈繞到了最后慢慢消散,只剩一片淡然清冷。
“朝歌,你也一起下來,我有事跟你說?!蓖貘P芝注意到白朝歌的情緒,但也沒說什么,反而一如既往的冷淡。
白朝歌點點頭,幾不可聞的嘆了口氣,乏味地注視王鳳芝牽著白念慈朝前走的背影。
樓下,罕見的同時沒有看見白建勤和許韻如。
“父親母親呢?”白朝歌側(cè)身,悄悄問身旁的莫姨。
莫姨趁著王鳳芝不注意,悄悄往白朝歌的身旁挪了兩步,低聲說道,“一大早就出差了?!?p> 難怪!
白念慈應(yīng)該是早早就收到消息,知道當(dāng)家做主的兩個人都不在家,所以才敢挑釁白朝歌。
她抬手揉揉額角,這么看來,王鳳芝忽然來到市區(qū)白家,只怕是別有預(yù)謀。
“坐,都坐?!蓖貘P芝慢條斯理的坐在餐桌主位,看見白朝歌還在站著,滿臉慈祥對著她喊道。
看上去不像是有什么好事兒等著她!
白朝歌回憶自己這幾天的表現(xiàn),應(yīng)該沒有招惹什么麻煩吧?
就連之前,盜竊許韻如的珠寶和深夜失蹤,不也是證據(jù)確鑿,都是白三福和白念慈合伙誣蔑她的。
白朝歌決定先按兵不動,看看王鳳芝葫蘆里到底賣的什么藥。
“謝謝,老太太?!卑壮璞拔⒌鼐狭藗€躬,這才款款落座。
白念慈鄙夷地瞟了一眼白朝歌,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一直刻意把身體坐得板直,生怕白朝歌會把她比下去似的。
白朝歌用眼尾的余光掃過她的身影,當(dāng)即愛答不理的扭過頭去,充分把對方當(dāng)作不存在。
白朝歌的餐桌禮儀比不上白念慈,也許是從小生存待遇不一樣,她始終比不上白念慈的游刃有余。
好在,她胃口大,也不愛挑食,所以總是能迅速的把食物全數(shù)填充到肚子里。
王鳳芝輕酌了一口杯里的水,修長的指甲輕輕劃過桌面,她保養(yǎng)得當(dāng)?shù)哪樕蠋缀蹩床灰娨唤z皺紋。
她并不是沒有注意到兩人的明爭暗斗,相比較于白念慈的善妒,她現(xiàn)在反倒欣賞起淡然的白朝歌。
她默默的觀察著白朝歌的一舉一動,眸底閃過一絲異樣。
“聽說,前兩天家里發(fā)生了些變故?!?p> 王鳳芝試探性詢問,“在白家做了二十幾年的管家,被辭退了?”
說著,審判性的眼神就落入在白朝歌身上。
驀地,白朝歌感覺到自己像是被惡狼盯上的食物,危機感重重。
“這些都是父親母親的決定,朝歌無從所知。”白朝歌輕輕放下手上的筷子,低垂下眉眼,一副自己是無辜的模樣。
一旁,白念慈聽到她們兩人的對話,頓時來了興致,悄悄豎起耳朵聽這邊的情況。
王鳳芝放下水杯,薄唇輕啟,“阿芳,你來說?!?p> 她口中的阿芳在傭人堆中站了出來,挑釁的看向白朝歌,“老夫人?!?p> 白朝歌蹙眉,這個人,有點眼熟!
“三福管家,是冤枉的?!彼殖白吡藥撞剑舐暫暗?。
難掩激動的她幾乎要給王鳳芝跪下,恨不得她現(xiàn)在就給白三福主持公道。
看著她激動的身形,白朝歌這才想起來。
這不就是前幾天,她在后院聽到的那個和劉姨吵架的人嗎?
“芳姨,說話要講究證據(jù)的?!卑壮枋栈匾暰€,語氣出奇意料的平靜,好像這件事根本就跟她沒有任何關(guān)系一般。
“證據(jù)?你也好意思談證據(jù)?”
當(dāng)事人還沒跳腳,芳姨反而率先著急起來了,急匆匆上前,指著白朝歌就開始罵。
“你個小賤蹄子,不知道拿什么蠱惑了黎警官,讓他給你作證,然后逼著夫人他們把三福管家趕走了·······”
“夠了!”王鳳芝打斷芳姨的話。
王鳳芝不愧是在商場上,憑一己之力撐起整個白家的女中豪杰,簡單的兩個字,就把芳姨嚇到魂飛破膽。
“白家的小姐,也是你配辱罵的?”王鳳芝居高臨下,睥睨跪在地上的芳姨,聲音冰冷刺骨。
白家的人好像很奇怪,似乎全家上下都格外護(hù)短,就連王鳳芝也不例外,即使她再怎么不待見白朝歌,也不允許任何人說她一個字的不好。
即使,她不過只是白家里一個見不得光的私生女!
白家這般嚴(yán)厲的家規(guī),一致對外的態(tài)度,也難怪白家的集團能一直如日中天、蒸蒸日上。
“老太太,朝歌不礙事的。”這是白朝歌的真心話,同樣的話,重生以來她已經(jīng)不知道聽過多少次了,早就麻木了。
反倒是王鳳芝,聽到白朝歌嬌弱的聲音和低微的態(tài)度。
她感到心里一揪,鉆心的疼。
她不禁懷疑,這般懂事的孩子,真的如他們口中所說的頑劣不堪?
還是,另有隱情也不可知!
“朝歌,這是規(guī)矩?!?p> 王鳳芝第一次柔聲和白朝歌說話,末了,提高音量再重復(fù)道,“不止現(xiàn)在,以后也是?!?p> 白朝歌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投去一個感恩的眼神。
前一句她知道是要立家規(guī),讓所有人都知道,白家的規(guī)矩絕對不允許以下犯上。
而后一句,不知道是不是白朝歌的錯覺,她隱隱感覺王鳳芝在給自己撐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