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云鴻閃過她這一撞,又喊了一聲,“荀蕭天!荀蕭天你還活著嗎?”
整個房間只有她自己的聲音在回蕩,她已經(jīng)感受不到荀蕭天的存在了。
這一瞬間,她莫名有種心臟被挖空的恐慌。
“你的荀哥哥消失了,怎么回事呢?”
玉折曦的聲音剛傳進耳朵,一把鋒銳的水晶匕首就已經(jīng)從她頸邊滑過。
管云鴻臉色蒼白,她能明顯感覺到,隨著玉折曦的靠近,消極的負面情緒也被塞進了她的腦子。
即便她心里不想認輸,還在盤算著要怎么做才能讓自己安然無恙地跑出去,腦子里總是會冒出投降的想法。
而且這種想法還在不斷加劇,不斷侵蝕她的腦海,打亂思路。
“下一招,就要你的命?!庇裾坳負P起手,鋒利的水晶自地板上升起,向她涌去。
管云鴻臉色微白,不自覺地向后退去。
只退了三步,她死死扣著自己的手,逼著自己克制住情緒停步向前。
背心被尖銳的東西頂著,如果她剛才慌亂地向后倒退,一定會被這玩意扎穿。
玉折曦咬了咬牙,雖然不甘,但并不意外這個結(jié)果。
能把她所有的計劃攪得一團糟,真的就這么被自己草率地解決掉,反而不正常。
“玩夠了吧?”管云鴻閉上了眼睛,按著太陽穴。
玉折曦雖然不懂她站在原地想做什么,但此時此刻,面前人沒有斷氣,她都不能松懈。
而且,她那種可以迷惑自己的能力,要是再發(fā)動一次,她絕對要栽。
不給人喘息之機,她果斷上前,手上凝結(jié)的水晶化為利刃,直直攻向面前的人。
一道劍氣直接劈碎了她手上的水晶,很熟悉的氣。
是“破軍”。
“怎么可能?”玉折曦向后一跳,警惕了起來。
她不是隔斷了這兩人之間的感應,讓“破軍”那家伙即便是大喊大叫都不會被這女人感應到的嗎?為什么這女人還能把“破軍”召喚出來。
“她有句話轉(zhuǎn)述給你,‘雖然你的能力可以讓我徹底忽略掉他的存在,但是,只要我相信他沒有消失,你的能力就失效了一半?!?p> 管云鴻對自己使用了詭道的能力,讓自己相信自己不會受玉折曦能力影響,自然而然的,玉折曦的能力對她無效了。
她是第一次嘗試讓自己相信自己的謊言,這對于任何一位詭道的修行者都非常難,因為一旦自己產(chǎn)生了懷疑能力就會失效。
但她這一次,是一次成功。
荀蕭天抬起手,周身的劍氣將房間內(nèi)的水晶迅速攪亂。
“你*暴躁的感嘆詞*還真是個叛徒。”玉折曦雖然心里沒有底,但此時此刻逃也逃不掉,只能拼了。
“叛徒這個詞看立場吧?!避魇捥旎貜停裆绯?。
大約是作為“破軍”的特殊能力還在,玉折曦能明顯感覺到自己控制情緒的能力完全失去了效果。
她的能力對“破軍”的絕對清醒的能力沒有效果。
不對,不對,有地方不對!
按說如果有人背叛,教主一定會追回他賜予的能力,為什么“破軍”的能力并沒有失效?
這個家伙即便是背叛了,教主還認可他作為自己的“破軍”,怎么回事?
“我懂了,我懂了——”
玉折曦忽然恍然大悟。
“不管你現(xiàn)在是誰,教主已經(jīng)認定了你就是‘破軍’,不管是以前那個,還是現(xiàn)在這個!”她哈哈大笑起來,“而你們兩個人,即便有辦法共生,總有一天……只會剩下一個?!?p> 管云鴻只覺得她這話是玉折曦氣瘋了用來刺激他們兩個的。
那些相約“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的人,有幾個是相攜走到人生最后的?
果然下一刻,她周身的水晶在頃刻碎裂開來,散落在半空,像是飄蕩的玻璃片。
碎裂的水晶映著她的臉,她的身體仿佛是一片幻覺。
“文曲”仿佛無處不在,但又仿佛從未存在。
周圍的一切仿佛跟她一樣,只是欺騙的幻覺。
“小心!”一個人跳進水晶風暴的中心,抱緊了她。
隔著半透明的保護罩,管云鴻看到窗邊飛進一支影子一般的箭,穿過“文曲”制造的幻覺,將她整個人釘在了墻上。
箭矢有半人長,上面的氣息,很熟悉。
“爸爸?”管云鴻盯著箭矢飛來的方向。
此時此刻,頂樓花園的人也都注意到了,一支長箭掠過半空,將邪修釘死。
他們回頭望向身后,射箭的方向。
手持巨弓的人只留給了所有人一個影子,他將箭背回背上。
“管徹!是管徹嗎?”人群中有人驚呼出聲。
在此之前他們或是聽聞,或是收到信件,都知道管徹可能會在皇城出現(xiàn)。
有了預期,但人真的出現(xiàn)時,依舊震撼。
“他回來了?”
男人喃喃著,就見到那人影舉起手,指向人群。
莫名心虛一般,他總覺得指尖對著的人,是他。
“各位若要尋仇,盡管來找管某,老是找小孩麻煩,不道義。”
男人的聲音雖然多了些滄桑,卻很好辨認。
荀蕭天雖然操控著身體,但能明顯感覺到喉嚨有些哽咽。
手腕忽而被人握住,他回過頭,正是司懈。
司懈念了一段銘文,管云鴻能明顯感覺到,短時間內(nèi),自己的身體控制權(quán)被切換回來了。
“去跟家里人聊聊,我們之間的事,等會再說?!?p> 他指了個方向,在那個方向中,有個女人的影子出現(xiàn)在她眼前。
“媽媽!”管云鴻向那個方向奔去,女人的影子像是有所感應一般,微微一顫。
“小云鴻,別靠太近,好嗎?”付晞雖然很想伸出手去擁抱自己的孩子,卻硬生生克制住了。
管云鴻停下了腳步,盯著那個影子。
房間里的燈光微弱,她的臉像是蒙上了夜色的紗,看不清晰。
“媽媽……”
她很想問他們這么多年去了哪里,為什么一直都沒有消息,但話到嘴邊,仿佛被太多的問題塞住了喉嚨,什么聲音都發(fā)不出來。
黑暗之中,女人似乎是笑了,又像是在流淚。
嚴檀
//請記住這里,女主自己騙自己一次成功,后面要考(劃重點?。?/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