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飛沙瀚海
第二天午時，剛回棲梧宮的李明月又喊上拓跋柔，準(zhǔn)備出發(fā)。拓跋柔：公主，咱們要去哪兒啊，陛下不讓咱們亂跑。明月：怕什么，我已經(jīng)跟二哥說了，再說了，我們可是有正事兒呢。拓跋柔：啥正事呀，這么著急。明月：收拾好行李，準(zhǔn)備出遠門了。
再看過來的時候，二人已經(jīng)換上了梁國人的衣服，二皇子還安排了一隊商人，用來掩人耳目。明月：柔兒，抱歉啦，沒告訴你我們要去波斯了，必須尋找改進回輪砲的機會了，眼下我們的回輪砲都被毀了，得想辦法恢復(fù)我們的遠程武器了，不然打不進長安的。從興慶城一路順著賀蘭山東麓南下再轉(zhuǎn)向西經(jīng)涼州，瓜州，進入回紇國境內(nèi)。
回紇國建國很遲，國境也不固定，一百多年一直定都敦煌，此地原來一直是漢人的城池，昔年大唐王朝在和吐蕃國爭奪西域的戰(zhàn)爭中落敗，敦煌城便自此成了一顆蒙塵的明珠。敦煌也是明月此行的必經(jīng)之路，此地東進聯(lián)通祁連山走廊，向西是廣袤無垠的瀚海大沙漠，這片沙漠綿延三千里，出了這沙漠就進入波斯境內(nèi)了。
敦煌守衛(wèi)：你們一行人是哪里人，干什么的。明月用流利的漢話：大人，我們是梁國來的商人，運一些絲綢、藥材銷往波斯的。守衛(wèi)：你們進城吧，眼下時局動蕩，兄弟們眼睛放亮些，嚴(yán)防夏國奸細。敦煌城里熱鬧非凡，東西方的商賈都會途徑此行采辦用品，所以此地對外也是非常開放，沒有宵禁，只靠收過路費和補給物資都掙的盆滿缽滿。
明月：大家換乘駱駝，補充好水源和干糧，快速通過敦煌城。行之城中間王宮附近的時候，只見一個金發(fā)藍眼的貴族男子在街上愜意的吃著庫爾勒香梨，他眼睛瞄到明月這隊人馬的時候，卻是一陣放光。原來明月為了安全起見，在商人隊伍中混入了一半的月影衛(wèi)，顯得整個隊伍有些不倫不類。
阿史那真華攔下明月：哦！美麗的小姐，在這里遇到你很榮幸，可以請問您是要去做什么生意呢。拓跋柔：我們做什么生意關(guān)你屁事，多管閑事。明月：不可無禮，這位公子，我們乃是前往波斯做些絲綢和藥材生意，若無他事，還請公子讓路。阿史那真華：哦？做些絲綢生意，那何須帶這么多高手同行呢？頃刻間，局勢高度緊張，月影衛(wèi)都已經(jīng)握上刀柄，隨時準(zhǔn)備動手。明月抬手示意，然后對真華說到：我們長安葉家自古就是鏢局出身，帶些高手也是人之常情。阿史那真華：原來如此，是在下唐突了，姑娘請便。
出了敦煌城，果然是能夠看到一望無際的瀚海大沙漠，這沙漠里只有遍地黃沙，在這炎炎夏日中炙烤著一切，空氣中也只有死亡的氣息。明月選擇了晝伏夜出，白日里找片陰涼地休息，夜間全速趕路。
一路經(jīng)過吐魯番、龜茲、碎葉等小城或者綠洲補給，到達圖蘭，已經(jīng)行程過半，然而整片圖蘭低地一馬平川，風(fēng)沙彌漫。在這里走了一夜之后，這片沙漠真正展現(xiàn)出他的可怕之處，黑沙暴席卷著碎石、枯樹漫天遍野的襲來，遮天蔽日，無處不在，整隊的駱駝全部匍匐在地，瑟瑟發(fā)抖。
明月大聲嘶吼：快，大家下馬，圍在駱駝中間，用布裹住眼睛，把頭埋在沙子里。沒想到這黑沙暴竟能如此恐怖，持續(xù)了不知多久，不時有異物砸到眾人身上，直到風(fēng)沙停時，眾人發(fā)現(xiàn)不止頭部，大半個身子都裝進了沙里，再一看太陽，已經(jīng)是日落西山了。
這場恐怖的黑沙暴帶來的不止是厚積的沙塵，還有對地形和線路的破壞。明月她們按照地圖又走了整整兩夜，一直找不到下一個綠洲補水點，再走一夜，第二個綠洲也毫無蹤跡。如此看來，這些小的綠洲都被掩沒在了黃沙之下，短時間根本難尋蹤跡。沙漠之中連空氣都是炎熱干燥，人體需水量非常大，加上已經(jīng)四天沒有補給，小隊的水袋已經(jīng)都空了，再沒有辦法，估計要全軍覆沒了。
又過了兩天，眼見離波斯塔克城只剩下不到兩日的行程了，明月終于倒下了，在沒有水源的情況下，體力和耐力早已消耗殆盡，全靠意志力在支撐，小隊其他人也差不多，大部分人已經(jīng)重度脫水，剩下的人好不到哪去，駱駝都累死了好幾匹。
倒地的明月已經(jīng)失去了知覺，任憑身邊拓跋柔她們呼喊也沒有反應(yīng)，眼前開始出現(xiàn)幻覺。（一閃一閃亮晶晶，阿娘，我想要一顆星星，月兒，星星阿娘拿不下來，阿娘幫你拿月亮，好不好。好呀，阿娘，拿月亮，拿月亮。阿娘拿來了一盆水，月兒你看，這水里是不是有個月亮。是呀，阿娘，好神奇呀，我抓住月亮了。月兒，你記得，水中月是天上月，眼前人是心上人。畫面變換，那年明月剛學(xué)會騎馬，小白駒不聽話的放肆狂奔，看著牛羊在草地上若隱若現(xiàn)，馬兒不一會跑到了黃河邊，明月拉緊馬繩，但馬兒還是奔向大河，奇怪的是，馬兒在往前跑，大河卻是在往后退，這一段路馬兒似乎永遠也跑不到。畫面再一換，滿地的黃沙漫漫，可是一條魚卻從她面前跳了過去，然后遠處一大片湖泊還緩緩向明月移了過來。明月感嘆道，我是要死了嘛，只有聽說我走向山還沒聽說有山跑過來，湖跑過來的。突然，明月發(fā)現(xiàn)鼻子能聞到水中的氤氳氣息，然后直接一個垂死病中驚坐起。道：大家快看啊，大湖走過來了，快接水。大家都不敢置信，天無絕人之路，這湖還能追著人跑。眾人跪拜上天，感謝長生天庇佑，感謝長生天庇佑。明月冷靜指揮：能動的，先喝一碗水，然后把水袋接滿，給脫水的人一點點兒的灌，再把駱駝趕起來。一番操作之下，保住了大家的命，眾人的元氣慢慢恢復(fù)了過來。
朝著塔克城接著走了一天一夜，遇上了當(dāng)?shù)氐哪裂蛉?，收了錢之后好心的大爺決定帶明月她們?nèi)ネ顺?，路上明月向大爺提起日前的遭遇，牧羊人大爺說，在圖蘭，黑沙暴是常有的事，不過像前幾天這么大的，也是非常少見。至于救命的湖，大爺則是講起了一個故事：傳說在這片瀚海沙漠深處，藏著一片海，名叫瀚海，這片海來源自眾神之主馬自達，他曾經(jīng)創(chuàng)造了世界和生命，當(dāng)他最后與邪神同歸于盡后，他的身軀便化作了這片瀚海，或許是承襲了神明的意志，這片海無時無刻不在移動，有時候也會前往地面，周游列國，探索人間，所以見過瀚海的人也不在少數(sh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