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們知道他們需要幫助,就翩翩起舞的蝴蝶一般,飛到了井邊,然后七手八腳地用陶罐打水,這些陶罐一看,就知道來自中原國,上面有中原國匠人留下的印記,在燒制的過程中,留下了名姓,將來可以追究責任的。
看來,這些陶罐是皇家定做的,如果有錯,就要層層追查下來,那么,追查到誰頭上,誰就會倒霉的。
從陶罐可以看到做工的嚴謹,不敢馬虎。姑娘們將陶罐裝了水,然后捧給他們幾個喝,蕭生看看天一,天一道長點點頭,算是默許,要知道,陶罐是她們從家里帶出來的,頂在頭上,看起來婀羅多姿,非常惹人憐愛,那陶罐是她們帶出來,目的是打水回家用,想必不會在陶罐里下毒。
這么一推理,情況就摸清楚了,不是別的,就是為了達到給家里打水的目的,要說壞,這些打水的姑娘看上去比井水還清純,從她們的眼睛,可以看出她們目光單一,說話天真,像是從來沒有吃過壞人的虧一樣,也沒有什么上當?shù)慕?jīng)歷,面對這群如同白紙一樣的姑娘,弘法總算找到了平衡點。
弘法很高興,看到這群花蝴蝶一般的姑娘,而且心靈純潔,非常善良。她們打了水,送給各位喝,天一很清楚,這井水完全沒毒,于是就著陶罐開始喝起來,覺得味道十分甘甜,簡直是美極了!
人們都喝完了水,就像在六月天喝涼水,一個字,爽!
喝好了水,姑娘們又開始忙著打水,水井里的水離地面不遠,將繩子放下去,繩子的那一頭,穿著陶罐的鼻兒,放進水井里,可以聽到“咕咚”一聲,聽到這聲音,姑娘們比較開心,銀鈴般的笑聲不斷傳來。
陶罐的水倒進了石槽,嘩啦嘩啦地響,不一會兒,石槽就被清涼的井水覆蓋,看看駱駝差不多能喝了,蕭生讓加勒把駱駝牽過來,駱駝們看到了水,馬上就低下高傲的頭,開始啪啪地喝起水來。
蕭生看那美麗的姑娘,問:“敢問姑娘姓甚名誰?”
格桑在一旁,看著那姑娘,那姑娘不好意思極了,羞紅了臉,就像中原國三月的桃花,她說:“我叫薩拉婕。”
蕭生突然忘了,這是在西夏,西夏和中原國不同,怎么會問這個問題?其實直接問叫什么名字就行,看來,薩拉婕還沒想到這些問題,只當蕭生隨口而出,又是外地人罷了。
弘法聽到蕭生這樣問問題,也很驚訝,不知道怎么回事。
“你叫什么名字?”薩拉婕問
“我叫蕭生?!蓖踝踊卮鸬?。
大家都很謹慎,在敵國境內(nèi),謹慎比勇氣更為重要,謹慎比膽大更有力量,這是真的。
弘法很有進步,沒有插嘴,也沒有暴露身份,這些姑娘,好像是白紙,沒有受到過任何的污染,這群人最大的心愿,就是突然看到外邦的男子,心里多少都有小鹿小兔一類的活的東西,在里面亂撞。
“你們是干什么的?”薩拉婕問。
蕭生轉(zhuǎn)念一想,不能說實話,她的問題可能有點問題,不過,她沒有壞心眼。她打聽他們是干什么的,估計也是一種禮貌,其實打聽了之后,也弄不清楚他們是干什么的。
他說:“我們是捉妖的道士,四海為家?!?p> “道士?道士是什么行當?shù)模俊彼_拉婕好奇地問。
“道士是中原國的捉妖人士,趕鬼驅(qū)魔,祈禱和平和幸??鞓返摹!笔捝f。
蕭生也不清楚怎么說出這些話來,他掩藏自己的身份,其實是對自己的保護,更重要的,是對加勒、格桑、弘法和天一道長的保護。
一般人都是對外邦人心存芥蒂的,心里對外地人抱有成見,不會相信外地人,特別是外邦人,語言不通,存在很多誤會。
“蕭生道士,道士,很新鮮的行當,我們這里沒有發(fā)現(xiàn)妖魔,但是,我們都希望永遠幸福和平安。你們來了,真好,可以為我們祈禱祈禱?!彼_拉婕說。
姑娘們對未來還是抱著憧憬的,都渴望永遠幸福。對于道士們的到來,她們真是喜出望外。
蕭生問:“你們村里有多少人?”
“我們村有二百戶,大概有兩千多人?!彼_拉婕說。
駱駝們喝抱了水,也把姑娘給累個半死,不過,累歸累,她們?nèi)匀环浅O矘贰?p> 薩拉婕問:“你們從哪里來,到哪里去?”
蕭生說:“我們從來的地方來,到去的地方去。”
薩拉婕一聽,糊涂了,這是什么話?不過,好像這些話也不例外,說了跟沒說一樣,和“嗯”“啊”差不多。
弘法也不懂蕭生說的是啥。天一笑而不答,跟平時一樣,蕭生問:“敢問薩拉婕,我們現(xiàn)在不渴,駱駝也喝水了,能不能到村里借宿一晚,明天離開,還要繼續(xù)趕路?”
“好,我跟我阿爸說一聲,姑娘們,我們該回村了。”薩拉婕說。
薩拉婕說著,然后自己打了一罐水,將水罐頂在頭上,她的脖子看上去更加秀美。
薩拉婕的身段比較苗條,陶罐也很有造型,整個人和壇子都美輪美奐,真是一幅美麗的圖畫。
她們依次回去了,走了之后,弘法長舒一口氣,說:“哎呀,簡直太美了。真是人間尤物??!”
格桑跳出來,對弘法說:“哪里美?”
弘法一看格桑這樣,知道她有點嫉妒,連忙改口說:“她們再美,也沒有格桑姐姐美!”
弘法說了這話,實際上是巧妙地回避了矛盾。
弘法經(jīng)歷了不少,嘴巴學得更甜了,無論從哪里說起,他都比不上加勒,在蕭生面前,更不用說了。
他現(xiàn)在要加強的是,嘴巴上的功夫,要越來越強,人在江湖,全憑嘴一張,沒有啥本事,全靠口才混飯。
天一對弘法的轉(zhuǎn)變,也感到好笑,不過,他沒有戳穿他的用意。
格桑沒有和弘法過招,知道弘法認輸,就不會再逼他,咯咯笑道:“這么才像話!我就奇怪了,為什么那么多男人都喜歡見異思遷,包括像你這樣的小男人?!?p> 格桑說笑完,弘法的臉上就掛不住,紅彤彤的,就像晚霞。他說:“其實,說老實話,哪里都有美女,都有丑女,女人十八,沒有丑的,以前的丑小鴨,都會變成美麗的大天鵝?!?p> 正在這個時候,從村子的方向走過來一位姑娘,越走越近,發(fā)現(xiàn)不是別人,正是薩拉婕。
她的身后,是一位老人,須發(fā)盡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