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飼養(yǎng)人類,她是認真的

第四十六章風干咸魚

  “他是個隱患,”連顧觀自己都沒發(fā)現(xiàn),他的語氣已經(jīng)沒有那么強硬了。

  或許從月祈年展露面貌開始,那種與麻木的容器完全不符的神態(tài)就已經(jīng)讓他的想法軟化了。

  顧梵音翻了個白眼,她從出世開始,面對的就是一群肆意張狂的惡魔,那時候惡魔種類繁多,就連相伴而生的其他種族都各有各的亂七八糟。

  窮兇極惡者有,但扯著“未雨綢繆”的虎皮,把什么都沒做的無辜者殺掉的惡魔,那是會成為笑話的。

  惡魔從不畏懼挑戰(zhàn)。

  “隱患什么的,其實也沒什么好重要的?!?p>  夜晚的長風里,顧梵音暗色的下擺被吹出一個鋒利的弧度,那星星點點的紅躍然而起,就像她這個人一樣,散發(fā)著危險的氣息。

  顧梵音緩緩瞇起眼,毫不在意的繼續(xù)接完了那句話:“因為你們,還沒那個能力從我手里搶人?!?p>  寧執(zhí)不屑的輕嗤一聲,看著在月色籠罩下顯得格外昏暗的幾人,慣例嘲諷:“果然是一些廢物?!?p>  這下顧觀連脖子上都暴青筋了。

  張了張嘴,還沒開口就被追來的人打斷。

  是帶著劍來的千秋雪。

  小姑娘遠遠的注意到了對峙的這一幕,踩在劍上,飛馳的速度更快了。

  “梵音仙子,請稍等!”

  夜晚的風把她的聲音擴散的極遠,所有人都把目光落在了從天而來的人身上,尤以那些被捆起來的人為最。

  千秋雪只是隨意的掃了一眼,然后收起劍,一板一眼的拱手相告:“梵音仙子,這是師尊準備的歉禮?!?p>  話音剛落,千秋雪手一揮,主動把檀木匣子抬高遞給顧梵音。

  “歉禮?”顧梵音意有所指的看了眼狀況外的顧觀,道:“這動靜果然還是引起了注意啊?!?p>  何止啊,

  千秋雪眼神呆滯,只是她臉上素來沒什么表情,做的最激動的也就是緊緊的握住了自己身旁的劍柄。

  滄瀾宗已經(jīng)很久沒出過這么地動山搖的動靜了。

  她師尊甚至還站在主峰山巔上時刻關(guān)照,就擔心這兩人把山給打塌了。

  不過還好……千秋雪目不斜視的踩在廢墟上,等待著顧梵音接過匣子。

  木匣上刻著滄瀾宗的徽記,顧梵音完全沒有半分尊重的自覺,指尖一挑,就把匣子開了。

  里面赫然是一個令牌。

  月稚余光中瞥見,主動上前解釋道:“持此令牌者,能直接進入九霄塔?!?p>  “這就是滄瀾宗主的誠意?”顧梵音拿起令牌放在手中把玩,沒說好,也沒說不好,而是輕笑著反問“你覺得,這一枚令牌,值得上我半個云穹殿么?”

  千秋雪無法回答這個問題。

  九霄塔機遇本就是隨機的,歷屆也有人進去,卻什么都沒得到。

  有先例放在那里,千秋雪沒法替別人做評判。

  看著眼前人頭越來越低,顧梵音嘆了口氣,隨手把令牌放進寧執(zhí)懷里,沒再為難她:“好了好了,正好我還能靠那些人賺一筆?!?p>  千秋雪目不斜視,見她收下就松了口氣,半點也沒有要為其他人請求的樣子。

  月族做的事雖然被封存起來了,但她這個間接接觸到的宗主弟子還是知道些原委,面對那樣的惡毒行徑,千秋雪很難有半分多余的惻隱之心。

  這邊做完交接,千秋雪又重新朝著身邊一言不發(fā)的赤霄宗主拱了拱手,也沒說其他的,只說是宗主邀請他小聚。

  顧觀下意識反駁:“我和林縱有什么……”

  “咳,”千秋雪木著一張臉,再次把剛剛的話重復(fù)了一遍。

  赤霄宗主終于消停了下來,臨走前還看了眼躲在人群后的月祈年,眼里的情緒掙扎而復(fù)雜。

  終于把人送走了,顧梵音懶散的伸了個懶腰,目光從被捆在地上當蘑菇的人身上劃過,像是好奇一樣呢喃:“修士體質(zhì)應(yīng)當還不錯?”

  被捆著的人心肝一跳,眼睜睜看著眼前這個惡魔般的女子迅速下了決定:“啊,把他們吊在山巔上吧?!?p>  “唔唔唔……”

  “好的,”月稚垂下頭,手里的指節(jié)被按得咔咔作響。

  寧執(zhí)也從軟榻上起身,一邊把玩令牌,一邊補充建議:“記得對著風。”

  “說不定那些風把腦袋里的水吹掉一點……”

  “別人來贖的時候也便宜一點呢?!?p>  之前出頭的人緊攥著拳頭,像是被羞辱的忍不下去了,臉色急劇扭曲,剛好靠近的月稚一怔,下意識就甩手打了上去。

  清脆的響聲把男人的臉打偏了個徹底,月稚看著自己的手,那里已經(jīng)紅了。

  很難說沒有一點私人恩怨。

  顧梵音這時又有點好奇了:“把人打腫了會更重一點嗎?”

  “……”

  被打的人終于不堪重負,仰頭倒了下去。

  “真是不經(jīng)玩。”

  顧梵音嘖嘖兩聲,看了眼寧執(zhí),跟著他一起進去了。

  云穹殿的大門已經(jīng)徹底消失,不過它占地面積本就巨大,前廳打的架,并不影響后庭住人。

  “放心休息,沒人敢在我的手里搶人?!?p>  聽到風里傳來的聲音,月稚表情有點呆住了,不知道過了多久,才露出一個像是要哭了的笑容。

  月祈年一直跟在妹妹身后,銀白的長發(fā)撒上月光,像是一場難以拒絕的夢境。

  顧梵音的話的確極有底氣,直到第二天凌晨,不僅沒人靠近云穹殿,懸掛在山巔上的幾條人都掛的好好的。

  再次收到傳信的墨酬舟打著哈欠上來,眼睛還沒完全睜開呢,就被仰頭看見的銷魂人影嚇了一下。

  墨酬舟:“……”

  “早上好?”穿著淡青色長衫的金丹修士揚了揚手,然后就奇異的看見了那幾條人影臉上七彩斑斕的情緒。

  被晾了一晚上的幾人惱羞成怒,但又沒法做出回應(yīng),于是……懸掛著的身影抖得更厲害了。

  像海邊漁村里晾曬的咸魚干。

  墨酬舟低頭忍笑,肩膀發(fā)出可疑的顫動,他決定了,暨大財主之后,顧梵音從此榮登他最不能惹的人第一位。

  看完熱鬧,墨酬舟慢吞吞的走到廢墟門口,面對著那些破碎的玉石,心臟忍不住揪痛了一下。

  淡青色的身影面色奇怪的捂著胸口,沉浸在自己的情緒中,像是默哀一般。

  墨酬舟幽幽嘆氣,剛想換個方向感嘆,就不小心對上了樓上整整齊齊四雙眸子。

  墨酬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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