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身后事
“我知道了。”宋秘沉聲答應(yīng),就在要掛斷電話的時候,她還是忍不住關(guān)心了一下許未淵,“許總,你……保重身體,別太傷心?!?p> “謝謝你?!彼S未淵苦澀的牽扯了下嘴角。
而今,任何對他的安慰都是無用的。
他踩在地板上,就好像踩在棉花上一樣,撐著身子回到了床上,蓋上被子之后,手里死死攥著那半條袖子,沉沉睡了過去。
宋秘書將一切準(zhǔn)備妥當(dāng),今天的天氣是連綿的小雨,顯得哀傷。
他她來許家接許未淵去靈堂祭拜。
許母在窗口望著兒子瘦了一圈的身影,哀哀的嘆了口氣,看著宋秘書為他撐著傘,而后上了車。
到達(dá)靈堂。
許未淵立在江與晚那張笑的明媚的黑白照之前,凝視了許久。
“許總,你……”宋秘書立在他身邊,欲言又止。
他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我沒事,你先出去一下?!?p> 宋秘聽言點(diǎn)了點(diǎn)頭,便出去了。
他這才朝著那張照片走近,指尖輕觸在照片上,“與晚——”
“你是不是恨死我了,別恨我好嗎?”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
他絮絮叨叨說了很多,說到已經(jīng)語無倫次,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了。
就這樣,他在靈堂守了一整天。
來祭拜江與晚的人少之又少,因為是雨天,加上在這座城市,她也沒有幾個朋友。
日暮的時候,陳青青來到了這里。
她走進(jìn)靈堂,行了該行的禮數(shù)之后,斜過眼看向了許未淵,。
冷冰冰的口吻說了句,“現(xiàn)在你稱心如意了?”
許未淵抬起猩紅的眼睛,像只兔子一樣,看向她。
“事情我都聽說了,許未淵,你真沒用,連自己的女人都護(hù)不住。”陳青青眼中盡是對他的嘲諷。
面對她陳青青的嘲諷,攻擊,他都不發(fā)一言。
“你就在這里做樣子給人看吧,讓所有人看看你有多深情,做樣子誰不會呢,是吧,許總?!?p> 陳青青說完轉(zhuǎn)身而去。
他臉上還是一片漠然之色,仿佛所有的攻擊和鄙視都對他起不到作用。
眼看著天黑了,他走出靈堂。
天空還在下雨,宋秘書走過去為他撐傘,他又低低的咳了兩聲。
宋秘溫和道:“許總,回去吧,你身體還沒恢復(fù)。”
到今天,也只有宋秘書還會體諒自己的心情,其他人,都把自己視為冷酷無情的劊子手和虛情假意的騙子。
“你去幫我買些酒吧,我想陪陪與晚。”他語氣很輕,讓人聽不出悲傷。
宋秘書從來不會違背他的意思,便照做。
她買來了幾瓶烈酒,卻到處找不到他人,去靈堂也看過了,他不在。
想了想,應(yīng)該是在墓地吧。
于是宋秘書便帶著酒去了墓地,果然見到他在。
他高大的身形立在墓碑之前,目光直直的看著墓碑上的照片,宋秘書能夠體會到,他的悲傷一定已經(jīng)到了極點(diǎn)。
他她走過去,把幾瓶酒放到一旁。
“回去吧。”許未淵仍然面朝著墓碑,凝視著江與晚的照片。
瞧她這張照片笑的多好看啊,像春天里的嬌花,像夏日的暖陽,他許未淵只是看去一眼,心都在微顫。
宋秘書沒再多言,離開了陵園。
接著他許未淵便在墓碑前坐了下來,他打開一瓶酒,凝視著江與晚的遺照,默默的說:“其實,我有很多話還來不及和你說。”
“沒關(guān)系的,現(xiàn)在說也不晚。”他苦笑。
他想起他們兩個人都是小孩子的時候,突然笑了起來,那笑容那么的甜蜜。
“小時候的你,真是一個小哭包啊,動不動就哭鼻子,我要拿好多糖才能哄你開心……”
“你知不知道,我多喜歡和你在一起……”
“可你怎么舍得離開我呢,就算我媽媽逼迫你,你也要讓我知道原因啊,害我恨了你那么久,你知不知道,我現(xiàn)在悔的腸子都青了?!?p> 他垂下頭,哭得雙肩聳動,宋秘書在不遠(yuǎn)處看著,看著他往喉嚨里灌酒,也只能表示無奈。
事到如此,誰都怨不得。
她是親眼見證許未淵對江與晚用心的人。
只怪造化弄人吧,其實他她覺得,這一切也怪不得許未淵。
這時手機(jī)響了起來,宋秘書看號碼,是傅潁川打來的,入耳,“宋秘書,未淵去公司了嗎?我到處都找不到他人?!?p> 宋秘書朝著不遠(yuǎn)處的許未淵看去一眼,和傅潁川說明了他的所在地。
隨后,傅潁川便趕來,和宋秘書立在一起。
,她伸長手臂,朝著那墓地一指,“許總在那邊?!?p> 傅潁川看去,許未淵已經(jīng)醉倒在了墓碑旁邊,她快步走過去,將他許未淵拉了起來。
“未淵,你醒醒?!备禎}川搖晃著他的身子。
許未淵睜開迷蒙的眼,看到她傅潁川的臉,他想到她傅潁川對江與晚的惡意,一把將她推開,“你來做什么?”
傅潁川被他推倒在地上,手掌都蹭破了,她“斯哈”了一聲,轉(zhuǎn)而看許未淵的目光就不耐煩了起來,“你發(fā)什么瘋,天還在下雨,你的病還沒好,不想活了?”
“對,我就是不想活了,你們這些人害死了她,就是想要我的命!”許未淵猩紅著眼睛,他勉強(qiáng)站起來,扯住她傅潁川的手腕,將她拉了起來,指著江與晚的墓碑。
突然天空響起一道驚雷,傅潁川被嚇得臉色慘白,“啊——”她痛苦的驚叫。
“你看看她,你看看她,她死了!被你們害死了!”許未淵的眼角隨即滑下一滴淚來。
又一道驚雷響起,閃電的光正好照在江與晚的照片上,她被嚇得尖叫,捂住了眼睛。
是她收買了周且明綁架江與晚的,所以她罪責(zé)難逃!
許未淵揪住她的衣領(lǐng)子,“你為什么對她那么多的惡意,她究竟哪里惹到了你!”
他將江與晚的死,責(zé)任全部都推到了傅潁川的頭上。
好像只有這樣,才能減輕他心里的罪惡感。
傅潁川轉(zhuǎn)過頭,緩緩的看了眼那冰冷的石碑,片刻后恢復(fù)了平靜的表情。
江與晚已經(jīng)死了,死人是不會報復(fù)人的,突然覺得沒什么好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