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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反派女主向宿敵學習修仙

第40章 云陰山-赤焰紅蓮

  她再次睜眼時,眼前的一切似乎有所不同。

  連翹左右看了看,往前走了一步,死寂的黑色中亮起幾只有幽綠色的螢火蟲。

  這里怎么會有螢火蟲?

  正想著她聽到婦人跪在蒲團上哀嚎的哭訴,兒子不孝,賭博輸?shù)陌严眿D兒、孩子都賣掉抵債,現(xiàn)下她已是走投無路,求求神仙能指條路給她。

  眨眼間,就看到女子婀娜之姿,金絲銀線鳳凰衣,她虔誠的跪下,求皇帝早日,保佑她的兒子登上皇位,她能早日涉政。

  一對新婚燕爾的夫婦,男子舉止謙和儒雅,女子稍顯笨拙的踩住裙邊踉蹌跪下,兩人求神明保佑,來日生活美滿,子順滿堂,闔家安康。

  青樓女子朝神明拜上三拜,她所求便是只要她在世一日,便要找到仇家報仇雪恨,只求死后那些牽連的無辜之人,來時能得一案。

  ......

  連翹看著眼前一幕幕發(fā)生的一切,無動于衷的看了很久很久。

  人生一世,酸澀苦楚盡在其中。神明不過循規(guī)蹈矩,年復一年,日復一日,維持秩序。

  仙者不可擾亂凡人生死劫數(shù),人們的信仰和供奉,不過是仙者在自己的管籌范圍之內(nèi),量力而行。

  直到,連翹聽到女子嫵媚輕柔嘆息:“你看這些凡人所求,又有幾人能得償所愿?”

  聞聲的連翹輕輕蹙眉,在黑夜之下搜尋說話之人,“你是誰?”

  “我是誰?”

  她重復念了一遍,惆悵嘆息著:“時間太久了,我記不清了。我上一次見到凡人還是百年前,一還是一位故人?!?p>  她的聲音頓了頓略有惋惜著:“只可惜她......現(xiàn)下不記得我了?!?p>  “她不記得你了,但是你記得她,再次相見之時,你可以說你與她的過往?!边B翹同她交心著:“就算不再熟識,那再次相見亦是緣分?!?p>  連翹的話像是戳中她的痛楚。

  女子過了許久一陣清鈴的輕笑響起:“你想的太簡單了,這世上凡人都難超脫苦楚,更何況我呢?”

  連翹在黑夜中看不見她,她坐在地上,單膝托著胳膊,摸了摸下巴,她很是自來熟的稱呼著:“看來這位小姐姐你的感悟很深啊。”

  “人生一世,不過就是得不到和已失去?!迸舆駠u著:“.....而我也都經(jīng)歷過?!?p>  連翹抬頭看著那座廟中,有很多人去而不復返,來時失落,回時更是失落。

  就像同連翹說話的女子說的一般,人,在得不到和已失去之間,不斷徘徊踱步。

  就像生老病死,就像是生生世世命不由己。

  修煉又或邪魔歪道誤入歧途,何嘗不也是在命中。

  棋中人,怎能破棋。

  “我覺著,”連翹抬眸眼中閃過亮光:“我覺著,人這一生應,當珍惜眼下,珍惜現(xiàn)下,更要珍惜眼前人?!?p>  “眼前人?”女子嗤笑著:“那你的眼前人,可是拿劍捅進你的心窩了。”

  連翹被這話噎住幾秒,就像啞巴吃謊言,周瑜打黃蓋,苦要往肚子咽下。

  自己給自己挖坑,實慘。

  連翹快速轉(zhuǎn)動眼珠,大腦就像開啟搜索模式,快速整理徐景明一切的好處:“他是為了救.....小九,更何況他也被我捅了心窩,也算一報還一報?!?p>  “不過,他其實還行?!边B翹試圖爭辯著:“他這個雖然自大狂妄,還有點陰陽怪氣,可傳我法術之人是他,危難時刻救我的人也是他。”

  女子饒有興趣問著:“他是你什么人?”

  “他......”連翹眼眸流轉(zhuǎn),揚起笑意來:“他是我?guī)煾?,也?....我最最最重要的人。我的心里是他,我眼前是他。”

  另外,她最討厭的人,也是他。

  “看來他對你挺重要的?!迸訃@息著,繼而話音中似有明媚。

  “那么,故人,我把你的記憶和法力還給你?!?p>  連翹感受到額前溫熱,像是一滴溫熱的水珠子點在額間,頃刻間擴散開顯現(xiàn)出一朵紅蓮。

  連翹只覺眼前刺痛,腦子里多了很多稀里糊涂的記憶。

  她這次看到荒無人煙的沙漠中,一團死寂的黑氣中,走出一名肩寬腰窄,一身青衣被鮮血染透,他持劍一步一步艱難的走著,黃沙紛飛,遮住他的面龐。

  而那宛若餓狼似是看到獵物的眼神,令她腳下退了半步,杏仁眼微瞇,握緊腰間的皮鞭。

  “少年,”傅蓉抬手遮住撲面而來的沙塵:“我是除妖師傅蓉,你為何在此,還受了如此重傷?”

  “呵,被仇家打的。”

  他的臉色慘白,額前的發(fā)絲已被血黏成一簇一簇。

  他問著:“你一個女子,不怕遇到道行高的妖怪?”

  黃沙漸漸落下,傅蓉拿紗巾遮面,腳步輕快的朝他走來,一陣陣清脆的鈴鐺聲在沙漠中響起。

  傅蓉瞇了瞇眼,掃了眼受傷的少年,笑容在臉上慢慢出現(xiàn)揚起:“我不怕啊,沙漠晝夜相差極大,在此修行的妖怪,要么是熱死,要么就是冷死。而你......”

  傅蓉欲言又止。

  在沙漠之中受如此重的傷,刀刀都是傷及要害,怕不是來沙漠打架,不敵對手,所以才有如此慘狀。

  她彎下腰,將臉蛋兒往前湊了湊,她想看看他的長相。

  “要你管!”

  可,他那剜刀子的目光對上傅蓉清澈明媚的眼眸時,稍稍的震住了。

  “諾?!?p>  傅蓉從腰間抽出一個藥瓶,遞到他手上,轉(zhuǎn)身把跟在身后的駱駝取下一個水壺和幾塊燒餅。

  “累不累,餓不餓?”

  他抬頭看了傅蓉一眼,質(zhì)疑著:“你該不會在食物里,給我下毒了?”

  “嘿,”傅蓉被這話氣的,一把奪過燒餅掰開一半吃了下去,又遞給他,:“我是看你受傷可憐,沒吃沒喝,而你卻好心當成驢肝肺?!?p>  要不是她抽中師門的考題,而且是最不幸,最殘酷的,來沙漠除九尾紅鈴蛇。

  九尾紅鈴蛇身有劇毒,鱗為玫紅,頭下三寸,腹部有一片黑鱗。取得黑鱗,則為完成任務。

  她傅蓉之前是找到了,可見九尾紅鈴蛇在洞里孵蛋,所以她沒能下成手。

  而眼下,她本是好心的舉動卻被當成了驢肝肺。

  “好心沒好報?!?p>  邊說,傅蓉撅了噘嘴,氣的一腳踩滑溜,靴子里灌了進去沙子,她直接翻身坐上駱駝,脫下襪子,倒掉靴子里的沙礫。

  他不發(fā)一言,仍是一張冷若冰山的臭臉,手上全是傅蓉給的東西。

  他垂下眼,“這些你拿走吧,我不食五谷也可活?!?p>  傅蓉穿上鞋,拉住駱駝的韁繩,譏笑著:“你真當你是神仙啊,看看你那副柔弱無風的模樣,就像花樓中男花魁般,勾欄之姿?”

  話,傅蓉說的不留情面,可他是無動于衷,宛若頑石,沒有開竅。

  傅蓉扯了扯嘴角。

  他似乎沒聽明白傅蓉的,話中意,反而還蹙眉滿臉困惑。

  傅蓉斜眼時,對上他的眼眸,心中納悶。

  花樓之地,這世人皆知,乃是風流快活之地。有人可以為了美人一笑,豪撒千金,也有美貌的男子,使得些官家小姐去而往返,還有的已有家世。

  換做是傅蓉有點兒摳的個性,她自是舍不得去的,賺錢真的不易。

  傅蓉沒有再理會他,她還是早日走出沙漠,回來被師父懲戒,被同門嘲笑了。

  然而……

  傅蓉覺著她被身后的少年盯的她頭皮發(fā)麻,寒冰穿身,從頭到腳打了個冷顫。

  傅蓉抬手摸了摸后頸,身子半靠在后駝峰上,哼著小曲兒走遠了。

  沙漠隨風揚起金黃色的沙礫,瞇了少年人的眼。

  他看著走遠的傅蓉,手中的燒餅被他碾成粉末。

  叮鈴,叮鈴。

  這個聲音在連翹耳中響了很久。

  她覺著身上燥熱難耐,如烈焰火熾。一朵徐徐展開的紅蓮在她面前隱現(xiàn)。

  紅蓮四周被圈兒金光環(huán)繞,紅蓮如火,每片蓮花瓣柔嫩嬌艷欲滴。

  而在連翹眼中,它卻是世上極美的寶物。

  可,她卻有種說不出的熟悉感。

  連翹有不解的地方,想再問那個女子,自己前世是不是女子的故人,還沒問出口女子卻先出聲來。

  “我生在云溪山,千年前,魔王救了一位凡人,他將我?guī)ё?,在此地養(yǎng)育修煉,可我不為他所用,他便將我的真身分成幾株紅蓮?!迸勇曇絷幱簦骸艾F(xiàn)下你們是在我的幻境中,我能留給你們的也只有微薄之力?!?p>  “我想問你一件事?!?p>  連翹聽到魔王二字時,想到了她的魔王父親。

  “我想知道,他是一個什么樣的人,他妻兒又叫什么?”

  女子緩緩出聲:“我記不清了,他啊,性子執(zhí)拗,特別招人討厭。我記著他有一個兒子連正卿,還有一位尚未出生的孩子。”

  連翹聞言,眸中微微酸澀。

  大概是了。

  原來云溪山的一切都在照常發(fā)生,只是現(xiàn)下的她受困在第三世。

  女子詢問她:“你是從云溪山來的?”

  連翹看不見她,點了點頭,“在下是連正卿的妹妹,云溪山魔女?!?p>  女子抿抿嘴,聲音極柔:“好久不見,不過,我要走了。”

  她的聲音極低及微弱。

  自從離開云溪山后,她被那個凡人帶著游歷山川,跨過山海,他想讓赤焰火焰化人身,可她不愿。

  她是赤焰紅蓮,本就是世間珍寶,憑什么要幻化成凡人。

  他想教赤焰紅蓮情為何物,而赤焰紅蓮反譏他“我本至寶,憑何生情?你將我盜取,可曾問過主人的意見,你這個不問自盜的賊!”

  這話因此激怒了對方,他一惱之下,便將赤焰紅蓮的真身給拆解成幾株棄于世間。

  也因此,她在這時間看到了不一樣的天下人間。

  生死別離,愛恨嗔癡,滄海浮沉一生。

  后來她參悟一個道理,人世一場,大家都在得不到和已失去。

  可珍惜眼下......

  也不過是錯過了回頭的驚鴻一瞥。

  紅蓮枯萎,殘光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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