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君
“我并不能寬慰你什么,世上有很多錯事,有些人一步錯步步錯,有些人連相遇也是錯誤,還有選擇錯了無法回頭的路。你可以恨,也可以無法釋懷,沒有關(guān)系的。你可以這樣想,從此以后,只有大鄴君王,宣帝了?!?p> 蒼浮云緩緩抬頭,她望著天空喃喃道:“是啊,從此以后,只有大鄴宣帝了?!?p> 再也沒有,父皇了。
她恨了十幾年,想復(fù)仇了十年了。
卻突然發(fā)現(xiàn),她恨錯了人。
她不能原諒宣帝,所以無法勉強(qiáng)自己。
那便從此以后,論跡不論心。
她還記得,她的母親,是一個很溫柔,很善良的人。
她笑起來有一個甜甜的酒窩,每一次她都會被她娘的笑容感染到,可是后來,在夜里,她卻總是聽見她娘唉聲嘆氣的聲音。
她這樣的人,不應(yīng)該存在在皇宮。
活不下去的,這些事,一早就注定了結(jié)局。
秦家,她也不會放過。
蒼浮云眼里閃過一絲殺意。
···
兩天后,安寧出宮了。
顧清照在皇宮門口接她。
遠(yuǎn)遠(yuǎn)望去,就看到她家顧大人的身影了。
一襲白衣,隨風(fēng)而立。
顧清照自然的牽過安寧的手。
他溫柔道:“阿寧,我有兩日,未見你了?!?p> 安寧擁住他,“我也想你了?!?p> 坐在馬上上,顧清照將準(zhǔn)備好的茶點(diǎn)拿出來。
安寧驚嘆道:“好吃!顧大人,你的廚藝又精進(jìn)了。”
自從顧清照回家后,除了有些時候來不及回將軍府吃飯,其余時候都是他親自下廚。
他什么都會,做什么都很好吃,還會做精致的點(diǎn)心。
她家顧大人以后要是不做官了,可以去做廚師。
顧清照笑道:“好吃就多吃一些?!?p> 安寧最近都覺得自己胖了不少。
顧清照:“圣上的情況對外封鎖了消息,是否不好?”
安寧對眼色沉重下來,他朝著顧清照點(diǎn)點(diǎn)頭。
“時日無多?!?p> 二人心神一凝,心照不宣。
這大鄴,要翻天了。
安寧放下手中的糕點(diǎn)。
“顧大人要做好準(zhǔn)備?!?p> 顧清照點(diǎn)頭,“放心,有我在?!?p> 這件事來的太突然了,蒼浮云如今根基未穩(wěn),稍不注意,就掉進(jìn)懸崖邊了。
“秦氏沒有一絲風(fēng)波傳出來,圣上太留情了?!?p> 安寧嘆了一口氣,“他與秦貴妃有情,卻最后走到如此地步?!?p> 顧清照:“圣上有時優(yōu)柔寡斷,有時卻又太堅決,若是我,定然不會與你走到這一步?!?p> 安寧突然好奇了,“哦?顧大人會怎么做?”
顧清照伸出手輕輕為她擦了擦嘴邊的殘渣。
“若是我啊,就帶著你游山玩水,留下這個爛攤子了?!?p> 安寧:“不行!若是你也在那個位置,和他一樣的處境呢?”
顧清照隨即認(rèn)真思考道:“那誰阻止你做我的妻子,我便除了誰?!?p> 安寧看他這副認(rèn)真的模樣,笑出了聲。
除了徐家?
如果是顧大人的話,好像也不是做不到···
好吧。
安寧打趣道:“所以說,宣帝是仁君,換成了是顧大人,就變成了昏君,那我豈不是變成了魅惑君王的妖后?”
顧清照輕輕彈了彈安寧的額頭。
“胡說,我豈會做對天下不利的事,只是讓你做我妻子,和天下并無對立的關(guān)系。這只是關(guān)系到朝臣的利益罷了。當(dāng)初的徐家,如日中天,暗中已經(jīng)隱隱威脅到皇室的地位了,徐家遲早要除,只是如今卻是晚了十幾年。換作是我,就不需要這些時間罷了?!?p> 安寧樂呵呵的點(diǎn)頭。
她真是太愛她家顧大人運(yùn)籌帷幄的模樣了。
“顧大人這樣狡詐,我果然怎樣都逃不過你種下的陷阱?!?p> 顧清照也頓時輕笑出聲。
···
此后的日子,大家都很忙碌。
蒼浮云忙著穩(wěn)固朝堂,顧清照和聶遠(yuǎn)忙著幫蒼浮云徹底站穩(wěn)腳跟。
在圣上身體狀況未暴露出去之前,打壓那些老臣。
蒼浮云如今在朝堂上,在宣帝的默認(rèn)下,已經(jīng)把一個前朝老臣逼的辭官回鄉(xiāng)了,剩下的人每天都顫顫巍巍的,平日里的話也少了些許。
而安寧則忙碌著星辰學(xué)院的事,在圣上中毒的第三天,朝堂便同意了對星辰學(xué)院的補(bǔ)助。
然煙頓時抽身,憑一己之力成為京都最大的產(chǎn)業(yè)。
阮傾城的傾城晴光如今也開了不少門店,也收留了越來越多的女子。
如今大鄴街上人來人往之中,比以往可見的多了許多女子的蹤跡。
她們不再帷幕,而是大大方方的就這樣出行。
京都也頓時掀起這樣一陣潮流。
女子街鋪越開越多。
時隔一月,安寧再次去皇宮為圣上診脈。
宣帝躺在龍床上,臉色有些蒼白。
“咳咳咳,安寧丫頭,朕從前還不知道你會這樣的本事,你救了朕一命,咳咳咳,朕卻遲遲未封賞你,咳咳咳,你可有什么想要的?”
安寧恭敬道:“圣上,這都是安寧應(yīng)該做的,無需封賞?!?p> 宣帝笑了笑,“你啊,跟你父親一樣,一個性子。你的父親在邊疆保衛(wèi)著我大鄴,你和顧清照二人,在京都守護(hù)著大鄴,咳咳咳,安寧,朕走后···”
安寧驚道:“圣上!圣上龍體康健?!?p> 宣帝擺了擺手,“好了,朕自己的身體朕知道,朕又不會怪罪你,生死乃常事,咳咳咳,朕也老了,已經(jīng)到了這個年紀(jì)了,朕知曉的。只是浮云,攝政還不久,朕只是有些許的擔(dān)心她,雖然百年前長公主也有過這樣的事跡,說來女子登基為帝也不算開先河,只是,咳咳咳···情況不一樣,往后啊,安寧丫頭,你和你夫婿,多多幫浮云···”
“朕一貫喜歡有才之人,知人善用,朕欣賞你,你這丫頭,平日里就是扮豬吃老虎,咳咳咳,可精著呢。如今朝廷上那幾個老臣,定然不會善罷甘休,朕知道你們想要做什么,朕,來替你們開這一個先河,為你們擋一擋那些老臣的腐朽?!?p> 安寧皺眉,“圣上···”
宣帝擺了擺手。
“是男子還是女子又如何?朕年輕時,滿腔抱負(fù),只想做為國為民的事情,只要能夠讓大鄴越愛越好,何必拘泥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