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你不擔心我是壞人嗎?”
身為新時代根正苗紅好青年,雖說眼前這充滿玄幻的一幕已經(jīng)顛覆了她的世界觀,但轉(zhuǎn)念一想,早在被流星砸去世又莫名重生回到八年前的時候,她的世界觀早就被顛覆過了。
無論怎么說,讓她就這么杵在旁邊看著汪夢琪被這個陌生的男人殺死,涂遙還做不到。
憑著胸腔一股上頭的熱血行動,當她回過神來時,自己已經(jīng)擋在了汪夢琪身前。
喀嚓。
眼前電光閃爍,格外耀眼,鋪天蓋地襲來的壓迫感令人窒息。
看到?jīng)_過來的涂遙,李尋青眉心狠狠跳了跳。
這個人怎么還沒走?!
她就擋在那妖物身前,若是紫雷降下來,就不可避免地也會打在她身上。
宗門規(guī)定,不可用術法傷害凡人。
他冷著臉,連忙將紫雷撤走。
“你找死嗎?!”
驚雷在她耳邊炸開,涂遙本以為自己要就此變成焦炭了,沒想到想象當中的痛感卻沒有來臨。
嗯?還活著?雷沒劈下來?
她睜開眼,對上男人怒火中燒的雙眼。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在你身后的不是人,她是妖!你為什么要保護一只妖?!”
他神色冷厲,本就一臉兇相,這會兒朝她疾言厲色地大吼,模樣更是嚇人。
比他更兇的人涂遙都見過,但她忌憚著這人手中的桃木劍和那身高深莫測的法術,心中發(fā)憷。
“你看見她殺人或者傷人了嗎?就算她真的是一個妖怪,但如果她從來沒有傷過人,你卻一見面就要奪走她的性命,未免太不公平了吧?”
涂遙有種直覺,或許汪夢琪在此之前真的不知道自己是妖怪,否則在對上這個要殺她的人時,為什么只有挨打的份兒,卻完全沒有反擊呢?
倘若她剛才沒有沖過來,眼睜睜看著汪夢琪死在自己面前,涂遙余生恐怕都會生活中噩夢之中。
聽到她為自己說話,汪夢琪心中頓時感激不已,連忙開口證明自己的清白:“我沒有!我從來沒有殺過人!我發(fā)誓!”
李尋青知道她沒有說謊,因為他確實沒有從她身上感受到血腥之氣。
“妖就是妖,野性難馴!即便現(xiàn)在沒有傷人,但若是放任不管,總有一天會暴露本性,傷害凡人!”
他目光咄咄逼人:“難道我要在她犯下惡行后才能將她擊殺?害得無辜凡人失去性命的責任,誰來承擔?!”
涂遙聽明白了。
簡單來說,他這個邏輯就是:寧可錯殺一百,不可放過一個。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說話時,涂遙似乎從他的眼中感受到了一種強烈的恨意。
“你這話說的就有問題啊,既然她到現(xiàn)在為止都沒有傷害過別人,你憑什么說她未來就一定會傷人?只憑自己的主觀臆測就下定論,要對她下殺手,未免也太不公平了吧?”
然而李尋青根本沒有將她的話聽進去,皺眉命令:“讓開?!?p> 捉妖被她接二連三地阻撓,李尋青的耐心已經(jīng)告罄。
涂遙當然沒有讓開,反而轉(zhuǎn)身把倒在地上的汪夢琪給扶了起來。
汪夢琪肩頭和腹部的傷口一直在流血,即便用手捂著,仍舊有鮮血不斷流淌而出,氣息微弱,一雙貓耳無力地耷拉著,被涂遙扶起來后,她靠在她的身上,語調(diào)帶著哭腔,虛弱道:“我好疼,一直在流血……我要去醫(yī)院,我不想死?!?p> “哼?!?p> 李尋青眸中冷芒乍現(xiàn),手中的桃木劍已朝她刺來。
明明是木劍,可那迫人的氣勢卻令涂遙瞬間豎起了汗毛,她連忙扶著汪夢琪閃避,可汪夢琪根本沒什么力氣,站起來就已經(jīng)很勉強了,速度怎么可能比他要快。
危險近在咫尺。
身后有勁風呼嘯襲來,李尋青眉心皺起,不得不暫時收回殺招避讓,即便如此,他仍舊被那人一掌擊中肩頭,后退了十幾米。
雖沒有下死手,但胸腔因那一掌氣血翻涌,他深吸了一口氣。
李尋青甚至都沒來得及看清來人的身形面容。
不過眨眼的片刻,方才在他眼前的兩人就已消失不見,只留地上一灘血漬。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海風般的咸腥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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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她們安全出現(xiàn)在一間陌生的屋子里,涂遙還有些沒回過神來。
對上她狐疑的目光,將她們救出來的青年露出溫和的微笑,似乎想讓她安心,說:“她受的傷很重,我先為她療傷?!?p> 說完,他便往她嘴里塞了一粒不知道從哪里掏出來的銀色的珍珠一樣的藥丸,施展法術為汪夢琪治療傷口。
整個過程中,涂遙一言不發(fā),一動不動地看著這一幕,心中只感覺神奇。
片刻后,陷入昏迷的汪夢琪漸漸蘇醒過來。
“你……你是誰……”
一睜眼就看見一張陌生的面孔,汪夢琪條件反射地想要起身,眼神警惕。
她的動作牽動了傷口,疼得齜牙咧嘴。
涂遙看著都覺得疼,“你先別動,他在幫你療傷?!?p> 聞言,青年收回施法的動作,轉(zhuǎn)身朝她笑了笑,“你不擔心我是壞人嗎?”
在和她說話嗎?
涂遙遲疑道:“擔心啊。”
但不管怎么樣,這個人好歹幫助她們脫離了困境,還愿意治療汪夢琪,應該暫時不會對她們做什么吧?
“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脫離了生命危險,這是治外傷的膏藥,”他將手中的瓷瓶遞給她,“我不方便動手,只好麻煩你了。”
涂遙連忙接過來:“噢,好的?!?p> 接過瓷瓶后,眼前的人便突然消失了。
她嚇了一跳,還以為自己出現(xiàn)了幻覺。
“您好?請問您還在嗎?”
她試探性地出聲詢問,轉(zhuǎn)頭打量著周圍。
不知是不是剛才那人治療的緣故,除了頭上的貓耳,汪夢琪身上其他的貓的特征都消失不見了。
她躺在沙發(fā)上,面色蒼白,不過說話的聲音聽起來總算沒那么虛弱了:“他不在這里了,我沒聞到他的氣味。”
涂遙松了口氣,這才把注意力放在汪夢琪身上,蹲下身來為她擦藥。
看著這些觸目驚心的傷口,她盡可能將動作放輕,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