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她沒錯！又在作死？！
姜瑄扭頭看向縮在床腳瑟瑟發(fā)抖的白戰(zhàn)，神情略帶恍惚。
“你……你說呢？”
白戰(zhàn)看著姜瑄空洞的目光，到了嘴邊的話沒敢說出來！
可怕！
當(dāng)然可怕了！
他家公子身負(fù)血海深仇，行事尚有章法，可是這女人做事，真的是僅憑自己的感覺！
殺心懷不軌的內(nèi)侍也就罷了，反正他本就該死，也不是什么大事，可是行刺陛下這樣的事情，是個正常人能做得出來的嗎？
就算是佯裝都不行！
陛下即便是再昏聵，也事關(guān)國祚！
陛下若是出事，整個大胤都將隨之陷入混亂！
因為一己之私，動輒攪亂整個家國，這樣的女人，在白戰(zhàn)心底就是比惡魔還可怕的存在！
“我不過是防患于未然，有那么可怕嗎？”
姜瑄想到前世發(fā)生的種種，經(jīng)歷的種種，忍不住的道，“這個世界，從來都是適者生存的！我不去傷害他們，他們未必就不會傷害我！等他們做出了傷害我無法彌補的事情后，我即便是再做什么，都于事無補！”
“所以，我這么做，到底有什么錯？又有什么可怕的？”
白戰(zhàn)聞言，眉頭忍不住的一皺，護(hù)在身前的被子也被他扔到了一旁，沉聲辯駁道，“你也說了是未必，未必不是絕對，他們不是一定會傷害你，可你的防患于未然，卻真真實實的發(fā)生了！”
“絕對？這世上本來就沒有什么絕對！”
姜瑄冷笑一聲，衣袖一揮道，“難道就因為我機警，就因為他們還沒有對我造成實質(zhì)性的傷害，所以我所做的一切就成了莽撞？成了可怕？成了錯誤嗎？”
“我不這么認(rèn)為！我永遠(yuǎn)都不會這么認(rèn)為！”
她沒有錯！
也不可怕！
前世發(fā)生過的事情，別人不知道！
她所經(jīng)歷的痛苦，也無人能夠體會！
所以，即便是所有人都不能理解她對衡王府的恨意到底從何而來，她也會心懷著恨意，這樣固執(zhí)的走下去！
別人理不理解她，不重要！
想到這里，姜瑄轉(zhuǎn)身，毫不猶豫的往外走去。
“姜小姐！”
白戰(zhàn)見此一愣，只能倉皇的爬下床跟了出去，伸手阻攔，“你干什么去？”
“我辛辛苦苦贏下的戰(zhàn)爭，自然要去驗收戰(zhàn)果！”
姜瑄一把掃開白戰(zhàn)阻攔的手，沉聲道，“就算在你們眼中我很可怕，就算活成了我最厭惡的模樣，我也會一往無前！”
她已經(jīng)在自責(zé)和后悔中度過了一次人生！
這次，她絕不會再給自己自責(zé)和后悔的機會！
即便是這樣，會讓她變得面目全非，也無妨！
“你……”
白戰(zhàn)聞言一愣，看著姜瑄離開的決絕身影，還是跺了跺腳，跟了上去。
鄧太妃身死，衡王還不知震怒成如何模樣，白戰(zhàn)現(xiàn)在是真的不敢放姜瑄一個人去前面看戲！
他必須得跟著！
紫宸殿。
是胤帝給自己新布置的住所。
此時的紫宸殿前殿站滿了人，慕容皇室的宗親，一眾藩王，宗人府和大理寺的官員，滿朝文武……
基本上能來的都來了，不但來了，頭上還都系著一抹白！
姜瑄站在紫宸殿的偏殿，透過鏤空雕刻的花窗，看到里面這幅情形時，嘴角忍不住的冷冷勾起……
鄧太妃死了，滿朝文武雖然不至于為她披麻戴孝，可是卻都要為她掛白以示哀悼，不過是因為她的身份足夠貴重而已，可是……
前世他們鎮(zhèn)國公府闔家兒郎戰(zhàn)死西北，滿府之人被推上斷頭臺時，朝中文武卻在載歌載舞，慶祝著西北兵權(quán)成了一塊無主的肥肉，人人可以垂涎……
這公平嗎？
這正確嗎？
別人都以為，鄧太妃不過是宮中一個不諳世事的太妃而已，卻不知道她到底有多可惡，有多該死！
容盛說她手中沾染了數(shù)百條人命，這些姜瑄并未親眼所見，可是，前世鎮(zhèn)國公府滅門之后，她交不出西北兵符，鄧太妃對她所做的一切，她卻歷歷在目……
她曾打斷她的腿腳，將她扔到冰天雪地里幾天幾夜，就為逼她交出兵符！
她曾在她面前，親手捅了葉檀三十六刀，就為逼她交出兵符！
那時候，四喜已經(jīng)死在了顧如玉主仆的迫害之下，鄧太妃她……
殺了葉檀！
殺了她在這個世上，僅存的親人！
所以，她殺鄧太妃有什么錯？
前世，鄧太妃死在了慕容冀稱帝之前，別的藩王手中，等姜瑄尋到機會復(fù)仇之時，已經(jīng)沒有了血刃她的機會，可是今生……
機會就擺在她面前！
她為什么要放棄？
鄧太妃可以為了衡王府得到西北兵權(quán)無所不用其極，她殺了她永絕后患，有什么錯？
錯的不是她！
是那些未經(jīng)她的苦，卻勸她向善之人！
她……
這輩子都成不了那樣良善的人了！
永遠(yuǎn)都成不了！
姜瑄看著大殿中跪在正中央的衡王父子，扣住窗欞的手指逐漸扭曲，雙眸逐漸充血……
又見面了！
前世這對父子，就是死在她的手中，可即便是如此，姜家所有人也都無法死而復(fù)生，而今生……
她終于又見到他們了，在他們還未來得及害姜家之時！
“姜小姐！”
白戰(zhàn)察覺姜瑄的神情不對，趕忙上前低聲提醒道，“紫宸殿外都是高手，其中不乏衡王帶來的人，你不可以暴露自己！”
高手對殺氣，最為敏感！
姜瑄到底有多恨衡王父子，竟然在見到他們之后，殺氣如此濃郁，連他這個久經(jīng)沙場之人，都忍不住的的心生怯意……
“……”
姜瑄聞言，扣入窗欞的手這才收回。
白戰(zhàn)親眼看到，姜瑄將手掩回衣袖下時，指尖早已一片血紅……
白戰(zhàn)：“！！”
眉頭忍不住的緊皺。
十指連心，她不疼嗎？
這是真的很恨??！
他家公子本就是一個背負(fù)血海深仇之人，如今又和一個心中恨意如此之深的女人攪合在一起，這……
或許并非一件好事？
“你說的對，我要暴露自己……”
姜瑄深吸一口氣，壓下心底翻涌的恨意，緩緩開口。
白戰(zhàn)聞言：“？！”
他是這么說的嗎？
姜小姐她這扭曲人話的本事，可以說是南轅北轍了！
“白戰(zhàn)，你去外面看看，衡王身邊，那個名喚鄭奇的老內(nèi)侍在不在！”
可就在白戰(zhàn)焦急的想要解釋自己說的不是那意思的時候，姜瑄的聲音緩緩傳來。
“鄭奇？你找他做什么？”
白戰(zhàn)一聽這名字就毛骨悚然，焦急的道，“他可是衡王身邊的第一高手，別說是我和兄長，就算是公子現(xiàn)在也未必會是他的對手，你該不會是想……”
說到這里，白戰(zhàn)艱難的吞咽了一下口水！
姜小姐該不會作死的想去招惹鄭奇吧？
那可真是老壽星喝毒藥，找死了！
“我不招惹他！”
姜瑄嘴角微勾，緩緩道，“我只是給你個報仇雪恨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