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去道觀祈福

　　初七早就做好被罵的準(zhǔn)備，但沒想到老太太卻她的態(tài)度卻比對其她人要容忍。

　　難道是因?yàn)樗暗纳眢w？所以對她有愧？或是張道士那句“有?！保?p>　　她想不明白不再去想，回到屋里安慰著楊氏，“娘，這事發(fā)生在我爹去秋試這個(gè)節(jié)骨眼上，奶奶肯定會給個(gè)公道的，你放心吧！”

　　程大真要中了舉人，也要考慮一下他的心情不是？

　　又勸姐姐：“不用難過，這陳大郎也不是什么好的，將來讓爹爹擦亮了眼睛，再給姐姐找個(gè)好郎君。”

　　初一神情低落：“我不是因?yàn)殛惔罄?，我只是想不通，我和嬌嬌同為姐妹，平日里也還好，怎么她就會恨我這么深？”

　　一起長大的姐妹哪怕有磨擦，也不該是這樣的。

　　初七卻知道有些人，生活中無論遇到什么不順心的事都會怨怪到別人頭上。

　　程嬌嬌就是這種人。

　　“她壞唄！為這樣的人難過不值得。姐姐你想好的，想想我，想想我哥，”旁邊小豆丁云宗趕緊插話：“還有我還有我……”

　　其實(shí)小豆丁稀里糊涂的，但他知道三姐是壞人要害二姐，這就夠了。

　　初七點(diǎn)著他的小腦袋樂道：“對啊，想想我們小云宗，還有爹娘、五叔他們?！?p>　　楊氏放下心里的郁結(jié)，拉著初一的手：“妹妹說得對，咱們不去想那些壞的，只想好的……你放心，娘這次一定不會這么算了，一定會給你討個(gè)公道?！?p>　　就因?yàn)橐酝耐俗尣艜尪康么邕M(jìn)尺。

　　她心里不僅恨上程嬌嬌，連帶著程二兩口子也怨上了。

　　但她還算理智，這話并沒有說出口，她怕影響孩子們對二叔二嬸的印象，對他們有了心結(jié)。

　　那是長輩……

　　楊氏想起一事，“對了，你們真的是玩太晚了碰巧碰上你五叔的？”她懷疑的看著一雙兒女，兒子以前并不淘氣，可自打小閨女說話以后，可沒少攛掇兒子。

　　初七沒打算瞞著，這事云修都知道了，哪怕他保證不說出去，但他是二叔的兒子，這保證她不知道能有幾天有效期。

　　“娘，是我出的主意，五叔是幫我們。”

　　她主動(dòng)說出了真相。

　　楊氏和初一這一晚上受到的震驚真的是一出接一出，“你你……你怎么會想出這樣的主意？”

　　楊氏猶豫著：“真的不是她沖撞了什么？”

　　初七搖頭：“不是！”

　　楊氏松了口氣，想想又不對，揪過她照著她屁股拍了兩下，“你這孩子！你這孩子！怎么就這么……古靈精怪呢！”

　　原以為楊氏會罵她一頓，可這評語讓初七有些不好意思了。

　　她和這個(gè)詞真的沾不上半點(diǎn)邊。

　　云輝也松了口氣，“娘……”

　　他剛開口，楊氏就板著臉：“你怎么能縱著你妹妹胡鬧，真要給嬌嬌嚇出個(gè)好歹……”

　　初七用大家都能聽到的聲音嘀咕：“那也是她活該！她害人的時(shí)候不知道這事的后果有多嚴(yán)重嗎？”

　　楊氏的話就再也說不出口，看著小女兒運(yùn)了半天氣，最后無力的放下手，“行了，都去睡吧！”

　　至于程嬌嬌的事明天就能有個(gè)結(jié)果。

　　而五房這里，老太太正在問程五，“到底怎么回事？”

　　程五一口咬定：“我也不知道，她突然就發(fā)瘋似的……”

　　話沒說完老太太抄起炕上的雞毛撣子就劈頭蓋臉的朝他打去，“我讓你跟我混說，你是我生的，你放個(gè)屁我都知道是香的臭的，我會不知道你……”

　　程五被打的滿屋亂竄，嘴里還小聲逼逼：“屁當(dāng)然都是臭的，沒聽說過還有誰放屁是香的?！?p>　　老太太更氣了，“還不說實(shí)話！是不是你們幾個(gè)搞的鬼？”

　　真是人老成精，老太太可沒相信這突然發(fā)生的鬼怪之事。

　　程二等到半夜夜深人靜，才悄悄的來到柴房外面，小聲叫：“嬌嬌？”

　　程嬌嬌哪里睡得著，一直小聲哭泣，她怎么也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明明之前一切都好好的。

　　她撲騰的連滾帶爬撲到門上，“爹，爹來救我的是吧？快放我出去……”

　　“閉嘴！聽我說！”

　　程二一聲輕喝，她馬上閉上嘴，“好好，我閉嘴，我不說，爹你……”

　　程二小聲叮囑：“你做了錯(cuò)事肯定要受罰的，不管罰啥你都好好認(rèn)錯(cuò)，先認(rèn)了罰，等幾日你奶和你大娘的氣消了，我再想辦法！”

　　程嬌嬌聽了這話覺得這懲罰不會太大，松口氣的同時(shí)又委委屈屈的哭道：“可我餓……”

　　“忍著吧！反正你就記著，不管怎么罰不要鬧，好好認(rèn)錯(cuò)，爹慢慢想辦法。還有，不要亂說話，否則可沒人再會救你！”

　　嬌嬌小時(shí)候挺伶俐的，怎么越長越蠢？

　　都是曲氏都帶的。

　　老太太看著熟睡的老伴，真想把人推醒和他好好說說這事。

　　到底要怎么處理，明天早上就要拿出個(gè)結(jié)果。

　　輕了不行重了不行，她有些頭疼的想了半宿。

　　第二天一早去叫了楊氏，然后上二房對程二和曲氏道：“國有國法家有家規(guī)，咱們程家不是什么高門大戶，卻也是有規(guī)矩的。程嬌嬌犯了錯(cuò)就得罰！她這樣的性子，就是嫁了人，也會禍害了人陳家，咱們是結(jié)親不是結(jié)仇。我想了一夜，這種事絕對不能輕了罰?！?p>　　“老二，你今個(gè)啟程去趟平陽縣，平陽縣城外頭有個(gè)陽首山，山上有個(gè)平陽道觀住了不少的女道，給道觀里舍些銀子，就讓嬌嬌過去呆上一年，為自己贖罪也為初一祈福吧！”

　　三人從沒聽說過這種事。

　　平陽縣是鄰縣，離她們很遠(yuǎn)，娘竟然知道那里有個(gè)道觀。

　　“娘~”幾乎是同時(shí)，三人叫起娘。

　　楊氏覺得這樣太便宜她了。

　　曲氏覺得這也太重了，去那么遠(yuǎn)的道觀，真要出點(diǎn)什么事家里都不知道。

　　程二卻覺得娘真聰明，竟能想出這么個(gè)主意，既能堵了大房的嘴，又能讓嬌嬌遠(yuǎn)去一段日子淡化了這事。

　　“~”老太太擺了擺手：“她若能改好，就呆滿一年回來待嫁。若不能，就跟陳家把親退了，咱們程家就當(dāng)沒這個(gè)孩子?！?p>　　程二應(yīng)了，讓曲氏收拾包袱，老太太這才對楊氏說，“那道觀里都是各家犯了錯(cuò)的女眷，日子清苦不說，還要種田挑水擔(dān)柴……她去這一年，不去了半條命才怪！”

　　“我知道你心里擔(dān)心初一，你放心，我已經(jīng)讓你爹去找那張老道了，他算的命，他出面說，肯定有人信。初一年紀(jì)還不大還等得起，等老大中了舉，過上個(gè)一年半載的這事就更淡了，到時(shí)候老大的身份在還能找個(gè)好的……”

　　“這樣也算全了咱們家的名聲。就算說了是她傳的流言，難不成初一和初七的名聲就能好了？人家肯定會尋思，一家里有這么個(gè)壞胚子，那其他人呢？”

　　老太太掰開了揉碎了給她解釋，也是怕她心里有心結(jié)，楊氏也懂，可就是氣不過。

　　她沉默片刻，“娘，以后程嬌嬌無論是好是壞，我們大房不認(rèn)這個(gè)侄女！”

　　老太太知道她是個(gè)倔脾氣，那話說這么滿，萬一她將來有了大造化呢？

　　“行行行！你要覺得這樣心里好受些，那你就這么辦！”

　　初七聽說程嬌嬌被送進(jìn)道觀，看老太太的目光都有些不一樣了。

　　這怎么聽著跟那些深門大宅里的套路一樣呢？可程家只是農(nóng)耕人家?。砍碳译y道之前富貴過？

　　不過，看著曲氏收拾出來的大包小裹有些不順眼，她圍著轉(zhuǎn)了兩圈后有些驚訝：“二嬸，你給程嬌嬌帶這么多東西??？我怎么覺得她不像是去贖罪，倒像是去串門？”

　　老太太過來扒拉了幾下，“這些都送我屋去！我給她收著，那道觀里可不興穿自家的這些衣服?！?p>　　心里有些納悶，啥時(shí)候這丫頭竟然做了這么多的衣服？瞅著都是細(xì)布的，可怪好的。

　　初七如愿的又挨了曲氏的幾眼刀子，她笑嘻嘻的歪著頭問：“二嬸，你眼睛抽筋了嗎？要不要我給你揉揉？”

　　楊氏站在正院門口喊她：“過來幫娘摘菜。”

　　她跑過來，楊氏拉她進(jìn)廚房小聲說：“你惹你二嬸干什么？你就不說，你奶也不會讓帶的?！?p>　　初七撇撇嘴：“我就是看不慣！就是想氣氣她?！?p>　　楊氏無奈的嘆氣，“你啊你，怎么就這么多小心眼！也不知道隨了誰。行了，去玩去吧！”

　　“不用我?guī)湍阏肆耍俊?p>　　“不用，有娘和你姐呢。”

　　初七想想還是沒有出去，家里菜收的差不多了，馬上就該收糧了，活多得很，今天廚房做飯的活輪到楊氏。

　　她老老實(shí)實(shí)的在家里幫著燒火跑腿。

　　耳朵卻豎起來聽著外面的動(dòng)靜，聽到聲音跑到門口，看著程嬌嬌委委屈屈的哭著上了牛車漸漸的遠(yuǎn)去。

　　抬頭看天，想到之前程嬌嬌那句“大爺沒了”的話，到底不放心，去找了程五。

　　程五覺得這都是程嬌嬌的臆想，“她還說了初一嫁進(jìn)官家享福，她被商家磋磨，這不都胡扯嗎？我看她就是自己瞎想出來的。”

　　又笑話她：“你這個(gè)小丫頭人不大操心的事可真不少！你放心吧，你爹他們好幾個(gè)人呢，又是跟商隊(duì)一起走，還有鏢隊(duì)跟著，這路都是官道，這么多年就沒聽說過有劫道的，路上能出什么事？”

　　見她不說話就撅著小嘴盯著他看，看得他莫名的就冒出一腦子門的汗，“你爹剛走一日。五叔答應(yīng)你，再等幾日，若你爹沒有信來，那五叔就去府城找你爹去。這總行了吧？”

　　初七臉上這才露出絲笑意。

　　也許真如五叔所說，是程嬌嬌的臆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