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太不做人了
“姐姐，你讓我好找啊。”
許菁往后退了一步：“許巖，你居然跟蹤我！”
周圍沒別人，耳邊回蕩著空靈的回聲，她就這樣凝視著許巖。
手悄悄的摸向口袋，空空如也。
許菁忽然有些懊惱，自己居然沒把手機(jī)帶在身上。
“怎么這幅吃驚的表情？你就這么不想見到我嗎？”
許巖無比自然地湊近許菁，漫不經(jīng)心地將一柄水果刀抵在她的腰側(cè)。許菁嚇得臉色發(fā)白，緊張地看著許巖。
他很滿意許菁的反應(yīng)，嘖嘖出聲道：“也對，現(xiàn)在我會變成這樣都是被你害的，你當(dāng)然不想見到我。”
“可是……”許巖語氣頓了頓，有些惋惜地看著許菁：“我不來找你，又該去哪里呢？”
許菁心臟提到了嗓子眼。
總有種直覺，許巖特地來找她報仇的，絕對不會輕易放過她！
現(xiàn)在之所以沒有直接動手，就是因?yàn)樗砩线€有利益可圖。
可她實(shí)在不愿意以這樣的方式跟自己親弟弟對峙。
有些時候，她甚至幻想過，如果他能改過自新，爸媽能意識到自己的錯誤，并且改正自己盲目偏心眼的毛病，她可以試著既往不咎。
盡管回不到從前，起碼能相安無事地過日子。
可是許巖看她的眼神充滿了冷漠，腰間的水果刀也不是開玩笑的。
再近一寸很可能穿破她單薄的衣服，扎進(jìn)柔軟的血肉里。
她還在想著可能發(fā)生的情況，許巖已經(jīng)很不耐地將刀子往她身上頂了頂。
許菁回過神來，抬頭看向他：“你想要什么？”
“錢嗎？”
許巖不屑地挑了挑眉，言語戲謔：“你想用錢打發(fā)我？姐姐，我現(xiàn)在可什么都沒有了，你能讓我順利拿到錢，再若無其事地花出去嗎？”
顯然不可能。
他是上過當(dāng)?shù)摹?p> 若不是自信滿滿地以為能搞到錢，能順利離開南城，他也不至于徹底撕破臉皮，把事情搞得那樣難看。
更不至于變成現(xiàn)在這樣。
像是過街老鼠，有家不能回，還得時時刻刻提防著被人發(fā)現(xiàn)。
所以，現(xiàn)在他不相信許菁的緩兵之計(jì)。
對自己這個姐姐，許巖此時只剩下質(zhì)疑和厭惡。
他不好過，也想讓她感同身受地體會下自己的感覺。
許菁臉色蒼白，手指蜷縮，指甲嵌進(jìn)手心也沒發(fā)覺。
她盡量讓自己的聲音保持著平靜：“許巖，別做傻事，我們姐弟之間會變成這樣我也很遺憾。但你還年輕，別沖動，徹底毀了自己的未來。”
她一邊跟許巖說話，一邊用余光掃視周圍。
洗手臺連接著出口的位置，離用餐廳有些距離，如非必要的話根本不會有人過來。
想求救，不可能。
而許巖恰恰站在出口的方向，許菁估算著自己逃跑的可能性。
許巖轉(zhuǎn)著水果刀“嘖”了下，沉聲警告：“想跑的話，掂量掂量是你的腳步快，還是我的刀快。”
“我沒想跑?！痹S菁頓了一下，“你今天來找我，到底想怎樣？”
“是我要問你，我到底要怎么樣你才肯放過我？別再讓人跟蹤犯人似的纏著我？”
許菁覺得他好像在自說自話，到處躲藏的人難道不是他？
她從來沒找人跟蹤過他……
腦子里忽然想到陸沛恒說的，交給他處理。他會解決讓她煩心的事，難道是他做的？
許菁沉默的幾秒里，許巖語氣狠戾：“到了現(xiàn)在你還想著怎么騙我？我會變成這樣都是誰害的？你有錢為什么不肯乖乖給我，我是你親弟弟啊！你要聯(lián)合外人來對付我！”
“許菁你記住，我會變成這樣都是被你給害的！我們家會變成這樣也都是因?yàn)槟?！自私自利，吃里扒外！?p> 許巖獰笑著，眼底翻涌著癲狂的情緒：“這些你要怎么償還？”
他的話里，帶著明顯到駭人的憤怒。
許菁看著他的眼神，不知從何時開始，充斥著難言的掙扎和痛苦。
她在許家，自問盡心盡力，無愧于心，也沒有哪點(diǎn)對不起自己弟弟的地方。
錯就錯在，她覺醒得太晚了，以前過于一味付出和犧牲自我，讓他們養(yǎng)成了理所當(dāng)然的習(xí)慣，從而只想從她身上索求太多。
一旦終止這種供給，不服管教，就會讓他們有脫離自己掌控的無力感。
她為他們獻(xiàn)出自己所有真心，他們卻沒有給過她半分回應(yīng)。
許巖明明知道得很清楚，她只是要他們一點(diǎn)微薄的親情而已，所以一次次欺騙她、利用她、直到裝不下去了就徹底撕破臉皮。
許菁閉了閉眼，只問他：“到了現(xiàn)在你還是沒有反思過自己，覺得自己人生失敗的緣由在我這里是嗎？”
可能是她質(zhì)問的聲音很清脆，回蕩在耳邊顯得格外震耳欲聾。
許巖頓了一下，心煩意亂地想把屎盆子往她頭上倒，許菁非但沒接，反而給倒回來了。
許巖像是只發(fā)怒的獅子，本就暴躁的情緒更加失控：“你不幫我就算了，有什么資格質(zhì)問我？”
然后，揚(yáng)起自己手里的刀子，對準(zhǔn)了許菁的腹部……
秦瀟瀟發(fā)現(xiàn)自己妝有些花了，想來洗手間補(bǔ)個妝，聽到爭執(zhí)聲不由地加快了腳步。
看到許巖正要動手，她出于本能地抬腳揣向他的手腕。
接著，一套嫻熟的擒拿動作將人按倒在地上。
彼時，許菁勉強(qiáng)收起自己驚慌的情緒，沖著秦瀟瀟感激一笑。
“許巖你也太不做人了吧？你姐怎么對你的，你心里沒點(diǎn)數(shù)嗎？”
秦瀟瀟依然保持著擒拿許巖的姿勢，居高臨下道：“你姐讀書的時候那么重的課業(yè)，還是抽時間去兼職，只為了偷偷給你買你看上的球鞋，怕你在同學(xué)之間被人看不起。你呢？可有對你姐姐說過一句謝謝？”
那時候，許巖正在青春期，愛攀比的年紀(jì)，許大山他們雖然疼愛他，但也拿不出幾千塊給他買限量版，許巖賭氣離家出走，后來是許菁偷偷給他買的。
他犯了錯不敢告訴家里，是許菁悄悄去局子接他出來，帶他去吃飯，讓他乖乖的，以后別再做傻事。
還有一次，許巖被人騙光了生活費(fèi)，不敢告訴爸爸媽媽，也是許菁偷偷勤工儉學(xué)給他湊生活費(fèi)，還說弟弟正在長身體，總不能看他餓肚子吧？
而她自己卻因?yàn)槊刻熘怀远擅罪埮淝嗖?，把自己搞到營養(yǎng)不良，連大姨媽也推遲了。
這些事，許巖差不多已經(jīng)忘光了。
或者說，他根本沒去想，當(dāng)時還是學(xué)生的許菁，家里又沒給過她錢，她是怎么弄到錢的？
他只知道，只要自己想要的東西，就一定能得到。
但是作為大學(xué)室友，秦瀟瀟親眼看著許菁做過的那些傻事，現(xiàn)在看到許巖那張臉，腦海里的記憶被瞬間勾起。
“如果，你還有半點(diǎn)兒人性的話，就不該這么對你的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