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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暗潮

41、屋漏偏逢連夜雨

城市暗潮 秦楚川 3113 2023-07-04 20:29:00

  我回到上寶村的時候,感覺特別困,一天一夜的緊張,終于放松了一些。我想回到我那間白天黑夜不分的小屋里,美美地補上一覺。

  我開了門,正準備睡下,趙亮神秘兮兮地跑過來了。他指了指老譚的房間,悄悄地說:“老譚家里好像出什么事情了,剛才我聽見老譚在哭,盡管他捂著被子,我還是聽出來了,是哭聲。我跟他不熟,不敢問,你去看看?!?p>  趙亮的話讓我心里一緊。這老譚一向是很穩(wěn)重的,能讓老譚捂著被子哭的,一定是大事。我趕緊穿上脫了一半的衣服。

  我敲了老譚的門,里面沒反應。我又使勁地敲了:“老譚,在嗎?借個東西?!?p>  門開了。老譚雙眼紅腫,懶懶地問:“借啥?”

  我進了屋,關上門?!袄献T,咋了?出啥事情了?”

  老譚故作堅強地揉了揉鼻子說:“沒事,沒事?!?p>  “老譚,你什么意思啊。有事就說出來,別一個人扛。有困難大家?guī)湍?。咱們啥關系,在一起住了這么久,都是好兄弟,說出來,幫你出出主意也行啊?!?p>  “小寶病了,好像挺嚴重的?!毙毷抢献T的兒子,寶貝兒子,老譚頂著罰款,在生了三個女兒之后,終于得到的寶貝兒子。

  “什么???”

  “他媽在電話里說,小寶腫了,亮晶晶的,跟要上架的蠶一樣?!?p>  我心頭沉了。這樣說的話,還是很嚴重的。

  “我老婆說,前段時間沒這么明顯,找村里的大夫開了幾副藥,吃了沒好轉(zhuǎn)?!?p>  “趕緊的,接到這里來,去大醫(yī)院看,別在鄉(xiāng)下把孩子誤了?!?p>  “她們已經(jīng)在路上了,下午就到。”

  我安慰了老譚幾句,出來找了趙亮。趙亮說估計是腎臟上的問題,水腫了。趙亮說,趕緊聯(lián)系醫(yī)院。

  我給賓哥打了電話,賓哥說問問陶斯紅有沒有醫(yī)院的關系,讓陶斯紅幫忙給聯(lián)系。

  趙亮說:我有個舅舅,不是親舅舅,在醫(yī)院當領導,只是我不好跟他聯(lián)系。

  正說著,陶斯紅電話來了,說她有個鄰居,在醫(yī)院是科室主任,她已經(jīng)打過電話了。

  我把聯(lián)系方式記錄在一張紙上,交給老譚:“快去醫(yī)院,跟你老婆聯(lián)系,一下車直接打車到醫(yī)院。你先去醫(yī)院聯(lián)系,現(xiàn)在的醫(yī)院住院很麻煩的,趕緊去。我這電話隨時開著呢,有啥事聯(lián)系,隨叫隨到?!?p>  老譚千恩萬謝的,我催他趕緊去,別耽擱。

  正在這時,阿秋買的菜回來了,聽我們簡單一說,阿秋扔下菜就要陪老譚去,“多個人手好幫忙,醫(yī)院里跑上跑下的,麻煩得很。”

  我想了想,說:“算了。我陪老譚去吧。你們在家等消息?!?p>  醫(yī)院的擁擠和繁忙是超乎想象的,尤其是這些知名的大醫(yī)院。老譚一進來就懵了,我的天,比早上的菜市場差不多。

  我們按照陶斯紅給的聯(lián)系方法,找到了李主任。李主任說:“已經(jīng)安排好了,你們?nèi)ッ谀蚩普尹S主任,按照小陶說的情況,應該是水腫?,F(xiàn)在病房比較緊張,你們拿上這個條子過去,聽從黃主任安排吧。有啥事情再過來找我。”

  我們有七拐八拐找到了黃主任,黃主任為難地說:“床位很困難,只能在過道里加床了。沒辦法,很多人想加床還加不上呢。人到了先檢查,檢查完了再說?!?p>  黃主任給了很多單子,讓去辦住院手續(xù)。

  老譚有些疑慮:“人還沒到呢,就辦住院手續(xù)?”

  我跟他說:“這已經(jīng)是很給方便了。要是等到人到了,先在門診檢查,檢查完了才能給診斷書,才能辦入院。到時候,能不能住上還成問題。況且等你老婆到了,門診只有值班的了,搞不好要等到明天。”

  我知道,老譚擔心自己帶的錢不夠,我掏出張銀行卡,讓他去辦,我去醫(yī)院門口等嫂子和孩子。

  嫂子抱著小寶到的時候,醫(yī)院都開始下班了。人明顯少了很多。老譚的老婆我是見過的,這次一見感覺變化不小,原本就胖,個子不高,現(xiàn)在更胖了,遠遠看就像是個壇子。小寶明顯精神不好,臉上都是腫的,尤其是眼簾。小寶還是給我擠出個微笑:“成叔叔好。”

  把小寶交給醫(yī)生后,我總算松口氣,感覺渾身汗膩膩的。我走到大樓外的花壇邊坐下,摸出一支煙點上,才覺得輕松了很多。

  人總是很奇怪,閑了這么些天,一直覺得很無聊。這兩天事情突然多了,人也忙碌了,反而覺得有精神了。人啊,就是賤。

  給老譚他們買了寫吃的,送到病房我就走了。太累了,需要早點回去休息。

  回到上寶村,小寶的事情成了我們房子里的話題。藏威、阿秋、趙亮都很關心這事情。我把情況簡單說了一下,具體要等檢查結(jié)果出來。

  我回到房間,突然想起來,早都想和藏威說的事情了。我把藏威叫了過來。

  “你和阿秋的事情怎么打算的?”

  藏威不好意思:“沒怎么打算。”

  “胡說!”我邊脫鞋子,瞪了他一眼。

  “我真的沒想好,最近也忙,就沒顧上。”

  我脫好衣服,鉆進被窩里,靠在床頭,點上一支煙:“你們就這樣稀里糊涂地過?阿秋可是有老公有孩子的??!”

  藏威坐在我床沿上,一臉的無奈。

  “我可告訴你,哪一天阿秋的老公要是找上們來的話,你是沒話說的,是你拐了人家老婆孩子。就是到派出所,你也是說不清的,事實是這樣的?!?p>  “我,我這不是看她們可憐,收留她們嘛?!?p>  “胡扯,哪有你這樣收留的?說難聽一點,你這是霸占人妻?!蔽乙脖晃业恼f法搞笑了。

  藏威也笑了:“怎么就霸占了,是她自愿的,說的我跟黃世仁一樣了?!?p>  “趕緊的。要不讓她回去離婚,你們倆半個手續(xù),合理合法地住一起。要不,就打發(fā)她回去。”我覺得藏威有些油鹽不進。

  “我說過,讓她回去辦手續(xù)的,她不敢?!辈赝绷恕?p>  “不敢?有啥不敢的?”

  “她怕她男人打她?!辈赝芪臉幼?。

  “怕,怕就不辦了?就沒有別的辦法了?找政府啊,上法院啊?!?p>  藏威好像挺為難的,含糊地說:“都跟她說過的,她說在鄉(xiāng)下這些都不管用?!?p>  “反正就這事情,作為朋友,我只能提醒你了,至于怎么辦,是你們倆的事情。對了,還有,這兩天抽空去把小櫻子接回來。郭文悅她媽媽又病了,小櫻子在那也不方便。好了,你去吧,我要睡覺了。兩天都沒休息了?!?p>  我把藏威打發(fā)走了。我讓他把小櫻子接回來,是給他壓力。我對藏威這種含糊的做法很生氣,我總擔心他會出事的,畢竟他跟阿秋是不清不楚的。

  人的夢境總是稀奇古怪的,無端的人和事,奇怪荒謬的場景,有平靜的,有兇險的,有荒唐的,離奇的。有時被追殺,跳崖,有時飛檐走壁。我時常感覺奇怪的是,一些遺忘多年的,沒什么瓜葛的人,會突然一天出現(xiàn)在夢境里。

  我又做夢了,沒睡好。我起來的時候,不知道是白天還是黑夜。

  我總是在夢中很不安,很恐懼。我被人追著,被一個陌生人追逐,我逃到一個懸崖上,似乎有不是懸崖……

  我很迷茫,我不知道未來會怎樣,我該怎么辦。畢竟,跟文悅的婚姻只是一個點,是一個交匯,和新的起點。

  老譚以前經(jīng)常說的一句話:糊里糊涂活著就行,想那么多干啥。

  問題是,一切的變化由不得我們,命運似乎不掌握在自己手里。就像秋天樹上的落葉,落到哪里,由不得自己。有的落在土壤里,有的落在房頂上,有的落在渠溝里,也有的會落入茅坑里。

  我經(jīng)常夢見,夢見自己站在一個十字路口上,旁邊飛馳的車流,讓我不知道該走向哪里,我惶恐,緊張,甚至絕望。

  紛繁的社會,如同夢境一樣怪誕,讓人惶恐,不知所措。

  文悅過來了。

  她也很疲憊。她陪了黃滔兩天。

  “張校尉那晚把黃滔強奸了?!?p>  我沒感覺到意外,這是我意料之中的事情。

  “為什么不報警?”

  “報警有用嗎?”

  我對文悅的說法很生氣:“怎么沒用?把那壞蛋抓起來,繩子以法呀!”

  “別激動,黃滔想的第一件事情也是這樣。但是沒有用的,說不清楚的。都喝多了,說不清楚了。誰都能證明,是一起喝的酒,一起開的房,有了性行為,但無法證明是強迫的?!?p>  我手抖得很厲害,是氣的。我點了支煙,長長地吸了一口:“就這么算了?放過那壞蛋?”

  “那也不會的。只是黃滔剛剛緩過來,先讓她情緒恢復過來?!?p>  “黃滔是怎么想的?”

  “問不出來,反正就是不說話,問急了就哭?!?p>  我決定去找一下三太子,畢竟這事情跟他也脫不了關系。我們唱歌唱得好好的,他給引來一幫人,引來個壞蛋,才有了后面的事情。

  郭文悅攔住了我,她的意思是,看黃滔怎么決定再說。

  我給文悅說了老譚的事情,文悅也很是同情。一個平靜和諧的家庭,孩子這樣一病,就很難說了,一切都打破了。

  “但愿小寶沒事,治療幾天就會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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