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實力演技
江錦一進(jìn)屋子，就瞧見了守在門口一臉擔(dān)憂的江林氏。
院子外面還是鬧哄哄的，亂的讓人心煩。
她有一些愧疚。
不該讓阿娘擔(dān)心的。
“錦哥，你沒事就好?！?p> 江林氏溫柔的聲音將江錦心里升騰起的燥意壓了下去。
“阿娘……”江錦試探性的開口，“我將錢都給了出去，你會怪我嗎？”
“我怪你做什么？”江林氏嗔了她一眼，“人命面前，銀兩算什么？”
她握緊了江錦的手，輕輕拍了拍示做安慰，“而且我總感覺這事不是這孩子做的。”
“啞巴吃黃連，有苦也說不出。”
江錦抿了下唇，想起了青野干裂的嘴巴心里也犯出了酸楚。
“確實不是他做的，他是江尉氏的替罪羊?！?p> “是個可憐見的?！?p> 母女兩個相繼走到了暖爐前，就這榻坐下小聲的說著話。
江錦對江林氏沒有隱瞞。
她將所有的顧慮和猜測通通跟江林氏講了，江林氏也表示同意。
她們現(xiàn)在的處境艱難，小心點總是沒錯的。
她也不想再一次失去阿娘。
見著阿娘很嫻熟的邊說話，邊做著刺繡的活計，江錦再也笑不出來了。
家里剩的錢，恐怕都撐不過這個月。
若想來錢快……
江錦內(nèi)心糾結(jié)了一下，最后還是打消了去賭的念頭。
賭場里烏煙瘴氣，魚龍混雜，不是個好地方。
再者十賭九輸。
她雖打牌厲害，但向來都是給賭場面子的，輸輸贏贏，控制著來。
就算精通算學(xué)，又有青山護(hù)著，也不能保證贏了大筆錢再從賭場活著出來。
她還是得踏踏實實的。
慢就慢著點吧。
但具體能做些什么，她還想不出。
平時做的那些小買賣，賺的都是辛苦錢。
挑挑揀揀到最后，江錦沒找到一個可以做大做強的項目。
她掃了眼桌上阿娘做的點心，最后決定出去看一看。
“阿娘，我想出去一趟。”
“要去做什么？”江林氏捏著針的手頓了一下，而后穿過布面時不小心扎到了手指。
嚇得江錦立馬去拉她的手，但被江林氏躲了過去。
“阿娘能養(yǎng)活你。”
“阿娘？”
突如其來的話，讓江錦一時不知該怎么說些什么。
“你是又想去賭坊？”
江林氏干脆將手里的東西放了下來，表情是從未有過的嚴(yán)肅，“你是要讀書的，怎么還能天天窩在賭坊里？”
江錦耳尖不由泛起了紅。
“阿娘我沒有?！?p> 天發(fā)誓，她只是有那么一瞬間的想法，就被阿娘抓個正著……
“你能瞞得過我？”
江林氏恨鐵不成鋼地伸出手揪向江錦的小耳朵，嚇得江錦連忙捂著耳朵就往后面躲。
“真沒有！”
“沒有？”江林氏咬牙切齒的聲音充滿著慍氣，“那你想干嘛去？”
“我就是想去街上看一看有沒有糕點做的比阿娘好吃?！?p> 江錦一下子說吐露了嘴，但這也確實沒什么好瞞著江林氏的。
“你呀?！苯质咸擖c了她幾下，“說要讀書的是你，到現(xiàn)在你看了幾眼書？”
“最近的事是有一點多，但萬不能因此影響了你?！?p> “阿娘可以照顧好自己和你?！?p> “相信阿娘?！?p> 江林氏說到最后語氣也軟了下來。
她是知道江錦從小便要強的。
回主家是為了保護(hù)江錦，至于科舉前途什么的，這對于女扮男裝的江錦來說是致命的。
但既然孩子說了要考科舉，她這個當(dāng)娘的自然愿意成全。
就算是將眼睛熬瞎了，手扎成篩子，豁出一條命也能將她供出來。
“孩兒自然是相信阿娘的?！?p> 江錦心里也有一些愧疚。
她知道阿娘是為了她好，但這一世，她只想阿娘活的不要那么累，要平平安安的。
將來她再憑本事給阿娘賺個誥命出來！
“孩兒都聽您的，這就去讀書?！?p> 江錦立刻起身，將燈油添得滿滿的，“屋里暗，別傷了眼睛?！?p> 江林氏點點頭，有些濕潤的眼睛不再看江錦，“快去吧。”
……
出了門，江錦呼出了一口濁氣。
阿娘的好，她得承。
不過，在讀書前，她還得演一出戲。
抬頭看了看天色還早，她將大氅系緊直往下人住的院子的后面去。
通向下人房的路也是平整的，不過相比往主院走的那條路蕭條了太多。
院子內(nèi)也沒什么布景，干凈整潔便算是上等。
她熟稔的摸向耳房的角門鉆了進(jìn)去。
不遠(yuǎn)處便是一個小草房，這里是放著工具的倉庫，不過，這里還是下人們偷懶的地方。
果不其然，推開門就見著幾個小廝正摔著牌玩得正在興頭上。
小廝們愣的忙將牌往自己的身后藏，顫笑著道，“錦少爺，您怎么來這了？”
“庫里臟，有什么事我們出去說？”
江錦沒吭聲，反倒揚眉直接坐了下來，“我來找你們打牌的。”
“打牌，什么打牌？”幾個小廝眼神互相傳遞，張著嘴交流卻不敢發(fā)出聲音。
“我們只是來拿工具的。”
“是嗎？”
江錦懶得廢話，她最初接觸打牌就是在這個地方。
后來年歲見長，再加上后來江尉氏掌管江府，她才不愿意在府內(nèi)多呆，跑出去玩。
她伸手掀開墊子，露出了牌，有些不耐煩的催促，“別廢話，陪少爺玩幾把?！?p> 江錦直接將靠得最近的小廝拉下來，“洗牌!”
又不耐煩地嘟囔道，“若不是我阿娘攔著不讓我出去，少爺我才不來這。”
幾個小廝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心想，
得，這錦少爺多半是癮上來了。
于是也干脆坐了下來。
對于他們來說，江錦最多只能算半個主子。
他們原本怕的也不是他，是怕他去告狀。
但，總有不透風(fēng)的墻。
江錦跑到下人房打牌的消息，不久就傳到了江尉氏的耳朵里。
原本就沉浸在江錦收了啞奴的喜悅里，如今得了這個消息更是錦上添花。
她忍住了手舞足蹈，她沉重的呼出一口氣，對著一旁恭敬站著的顧嬤嬤道，“多虧安排了你過來，不然我真不知該如何?！?p> “小姐好，老爺在家才會安心。”顧嬤嬤斂下眼睫，壓下心里的雀躍。
就江錦這個腦子還妄想跟凌少爺爭功名考科舉，真是沒見識。
她真的要謝謝這個破落戶讓她為夫人送了這么好的一個見面禮。
既然如此……
“老爺說了，既然小姐您擔(dān)心姑爺和那個寡婦眉來眼去，不如將人安排出去。”
“你的意思是……為她尋個夫婿？”
顧嬤嬤沒有直接肯定，“您表哥的妻子喪期已過，是個續(xù)弦的好時候?！?p> “表哥？”江尉氏捏了下帕子，“表嫂不是被打……”
她瞬間捂住嘴，了然的點頭表示明白，“萬一搞出人命怎么辦？”
“那也是她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