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外殼
云以安眼見形勢不太對,連忙打圓場:“以昇她喝醉了,師父您莫?dú)??!?p> 祁連山看了看桌上的空酒壇,又看了看耷拉著腦袋的云逸,認(rèn)命似地嘆了口氣。
四人默契地繼續(xù)賞月亮,不過也就默契了一會兒。
云逸反應(yīng)慢半拍一樣,突然站起來:“完了,還要考試?!?p> 說完她就彎腰抱起還剩半壇的酒往嘴里倒,三人都被嚇了一跳,云以安連忙站起來去攔:“以昇,以昇,別喝了,你喝不了這么多?!?p> 云逸卻速戰(zhàn)速決,用袖子往嘴上一抹。
哐啷!
酒壇被摔在地上,發(fā)出清脆的響聲。
云以安連忙向后退去,蘇啟愿將她拉到身后,警惕地看著云逸。
雖然這人修為未知,但是師父在這里,也吃不了虧。
不等祁連山斥責(zé),云逸自己反倒先慌起來。
她想去拉云以安的手,卻被蘇啟愿攔住,只能慌亂地解釋,聲音也不自主地帶上了一絲哭腔:“對不起,師姐,我沒拿穩(wěn),我……我本來想借酒壯膽的,師姐你沒受傷吧?”
云以安卻對“師姐”這個稱呼起了疑,她越過蘇啟愿,捧住云逸的臉:“以昇,你看著我。你剛剛叫我什么?”
云逸握住云以安的手:“師姐啊,你難道不是我?guī)熃銌???p> 不是姐姐,也不是以昇,是師姐。
云以安緊皺著眉頭,壓低聲音:“你不是阿錦?”
盡管云以安壓低了聲音但蘇啟愿聽力驚人,他將兩人的對話一字不漏地聽進(jìn)了耳朵。
這下他敢篤定,“云以安”就是云以昇了。
云逸:“師姐你說什么?我聽不懂?!?p> 云逸是真的聽不懂。
阿錦,她所知道的名字里帶“錦”的只有云以安自己,可她卻反過來問云以昇是不是阿錦。
她沒想過,云以安的殼子里也換了芯子,或者說……是添了芯子。
喝得酒終究還是太多了,云逸只覺得腦子里一團(tuán)漿糊攪也攪不開,就勢攬著云以安的脖子趴在了她懷里,睡著了。
云以安沒有得到答案,懷里卻多了個人,她望了望師父。
祁連山嘆了口氣,認(rèn)命地付了酒錢,喚出佩劍,將三個徒弟帶回了永定峰。
回了家,祁連山才開口道:“云錦,半個月后的試煉,按宗里規(guī)定你也要去,為了補(bǔ)上之前的試煉。到時候看好師弟師妹?!?p> 祁連山看了一眼云以安懷里的云逸,又補(bǔ)充道:“等云逸醒了,告訴她以后不允許她再飲酒?!?p> 云以安應(yīng)下后,帶云逸回了自己的房間。
雖然不用擔(dān)心師弟師妹吵架導(dǎo)致無法通過試煉了,但現(xiàn)在的問題是,懷里的人可能只是她的師妹,不是她的親人。
云以安將她放在自己的床上,幫她擦了擦臉,又喂了她一些醒酒湯。
如果沒有在攬月樓的事,喝醉了的云逸還是很乖的。
云以安忙完了,就趴在床邊心情復(fù)雜地看著她。
這不是她的阿錦,那阿錦又在哪呢?
不過這也怨不得她,說不定她和自己一樣,是無緣無故到這具身體上來的。
畢竟根據(jù)她這些天的觀察,云逸沒那個腦子,也沒那個能力搞替換靈魂的事。
自己也確實(shí)不是云以安,她是云以昇,云家二小姐。
試煉剛開始,她就莫名其妙到這具身體上來了。
云逸安分地躺在床上,睫毛微微顫動,臉頰紅撲撲的,很乖順的樣子。
云以安鬼使神差地摸了摸云逸的頭:“很奇怪啊,我用這張臉時就沒這么可愛。”
她又想起云逸在攬月樓里點(diǎn)頭的樣子,想起云逸哭著和她說對不起,想起初見時云逸的小心翼翼。
她突然就釋懷了。
沒關(guān)系啊,這至少……還是她的師妹。
她突然覺得有些頭暈,身體最深處好像有什么東西碎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