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神秘的流放犯
“這是我娘叫我拿來的?!?p> 趙小月把油紙包放在桌子上,掃了一眼屋內(nèi),并沒有瞧見錢母的影子,估計是又出去了。
她干脆地拆開油紙包,遞給巴巴瞧著的皮小子一塊糖糕,娃樂得根本不去看他娘的臉色,一邊吃一邊笑。
“這是我阿娘的一點心意,拿給兩個娃甜個嘴,你看看大毛多愛吃?!?p> 趙梨花動了動嘴,沒開腔。
這輩子她生了兩個孩子,一個四歲叫大毛,一個還不滿周歲,叫小毛。
小毛咿咿呀呀,努力地把身子探到桌子邊。
趙梨花連忙阻止著兒子的小手,眼看口水就要滴落,她熟練地把自己的手絹墊在娃娃的領(lǐng)子上。
正想開口講幾句客氣話,可抬眼一瞧,趙小月已經(jīng)抬腿跨出了屋。
趙梨花扭過頭來,發(fā)現(xiàn)自家的皮猴子正在扒拉著油紙抓米糕,氣得她忍不住呼了一巴掌,“行了,吃兩塊得了,剩下的留著娘走親?!?p> ……
一頓飯吃得賓主盡歡。
趙老爹喝的酩酊大醉,有幾戶相熟的人家,男人們各個東倒西歪,即使一向愛端架子的錢老爺,照樣是兩頰坨紅,走不動道。
錢大富仗著年輕,也多喝了幾杯,但他酒量好,意識還算清醒。
在錢母的再三催促下,錢大富只好一邊打嗝,一邊架著他爹往回走。
錢母跟在另一旁,伸手扶著丈夫的胳膊。
只有趙梨花慢騰騰地拖著孩子走在最后。
臨出門的時候,她回頭望了一眼。
院子里,柳大郎正溫柔地將趙小月的一縷碎發(fā)掠到了她的耳后,而趙小月呢,她一邊洗碗一邊笑的甜甜的。
說不清這是種什么感覺。
趙梨花突然不想再看,她加快腳步離開了……
熱鬧散場,夫妻倆幫忙把院子里的雜物歸弄干凈,做完零活,兩人準(zhǔn)備回家。
“哎,等我一下,柳兄弟,我跟你們一個方向,咱一起走?!?p> 原來是趙大山。
三人順著土路往前走。
突然,一只胳膊,擋住了去向。
“你就是那天在山上的人吧?”
一個身材挺拔、魁梧壯碩的大漢,撓了撓頭,“那啥,別誤會,我就是想來謝謝你們,尤其是你娘子,這是我打的,你們拿著。”
說完,他扔下獵物,轉(zhuǎn)身就走。
……
幾人來不及阻攔,大漢就一溜煙不見了。
這人怕不是踩了云?!
干嘛跑的那么快!
趙小月蹲下身,翻看著地上的獵物。
兩只野鴨,一只野鵝,一只狐貍!
這……
柳胤看出她的猶豫,“收著吧,他說了是來感謝你的,這人都沒影兒了,還是先拿回去?!?p> “好?!?p> 也只能如此了。
趙小月把獵物撿起來。
獵物已經(jīng)用草繩串好,分成了兩部分,柳胤把野鴨和鵝掛在胳膊上,手里提著狐貍,晃了晃,端詳了一下。
最多不過八九斤,但皮毛足夠水滑豐厚。
趙大山羨慕不已,“聽說縣里的皮貨商都愛收狐貍,這全身水紅色的毛可是稀罕,肯定能賣個好價錢。”
趙小月忍不住上手摸了摸,“這毛真好看,我還從來沒見過這么漂亮的狐貍?!?p> 柳胤笑了,“既然你喜歡就留下吧,隨你做個圍脖、披肩都好,這肉咱一家人也吃不完,分出來一些給師傅吧?!?p> 趙小月自然同意。
柳胤看著趙大山,“趙哥,剛才那人之前好像不曾見過,他是最近才搬來的嗎?”
趙大山呵呵一笑,“他呀,是前幾個月新來的流放犯,聽說兄弟幾個,都住在那邊的山腳底下?!?p> “哎?你沒見過那人?我還當(dāng)是你們認(rèn)識?!?p> “哦,只是偶然一面,之前小月在山上救了一個人,應(yīng)該是其中之一?!?p> “救人?”
趙大山揚了揚眉毛,“這幾個人都帶著功夫,咋會要你救?”
趙小月只好開口,“是山上有蛇,有個人差點來不及跑,我看見了,就順手救了他?!?p> “趙哥,你說他們帶著功夫?”
趙大山默了下,“嗯,咱這里山高水遠,每年總有犯人下來,你看以往的押差哪個不是趾高氣揚,大吼小叫的?!?p> “我可跟你說,偏這幾個人,押差一對上他們嚇得都不敢抬脖子?!?p> 夫妻倆對視了一眼。
趙大山又說,“這難道還不奇怪?”
“要知道,他們來的那天,我無意中看見,這幾個人只動了動手指,‘唰唰唰’幾下就把那些押差,弄的動都動不了?!?p> “你說,這不是身上有功夫是啥?”
三個人沉默了一瞬。
趙大山想了想,“以前當(dāng)兵的時候,有些朝廷派來的高手就是用這招偷襲胡人的?!?p> 柳胤心思一頓,拉著趙小月,話別了趙大山。
……
“相公,你快看。”
趙小月用手指著石家的院門口,樹底下,正坐著一個人。
“這不就是剛才那人?”
她脫口而出。
柳胤也看到了,兩步走上去,和那漢子攀談起來。
這一聊,他才明白,這人原來是為了求醫(yī)治病。
恰巧,石大夫禁不住誘惑,在趙家喝高了,這會正呼呼酣睡。
這人沒辦法,只能坐在門口,等著大夫醒來。
“這是我?guī)煾导?,剛好,我也學(xué)了一些淺薄的醫(yī)術(shù),不如我跟你去吧?!?p> “你也是郎中?”
“嗯,我家就住在這隔壁?!?p> 大漢點點頭,“行,我叫莊德,我大哥病的十分嚴(yán)重,你快跟我去看看!”
“月兒,我去一趟?!?p> “好,快去快回?!?p> 柳胤放下獵物,和莊德一起腳步匆匆地往山腳走去。
山腳下,坐落著幾間茅屋。
莊德推開了籬笆,“進來吧,就在里面?!?p> 柳胤來到了一間潮濕低矮的屋子里。
“咳……咳,咳。”
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正倚靠著墻角,躺在土炕上。
“是你?”
見到來人,他明顯十分驚訝。
很快,又恢復(fù)沉穩(wěn),對著柳胤點點頭。
這農(nóng)夫年紀(jì)輕輕,就醫(yī)術(shù)怪異、手段高超,不會是莊德把他請來的吧?
莊德急切不已,“大哥,你沒事吧?郎中,你快幫我大哥看下?!?p> 柳胤走上去,坐在炕沿,伸手診脈。
脈象雜亂,虛而不實。
他釋放出精神絲線,掃描著此人的身體。
盡管知道這人會武,但當(dāng)他“看到”,面前之人的丹田里竟然也匯聚著一股無形的能量時,還是有些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