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 你的耳朵和辣椒一樣紅。
向之寒沉吟不語,半天,他悶葫蘆似的嘴,終于開口說話了。
“晚晚,我去給你打水。”
江不晚拽住向之寒的衣角,眨著眼,問,“夫君,怎么我一和你獨處,你就要去打水?”
向之寒垂眸,壓根不敢看江不晚的臉,上一次共處一室,他尚且問心無愧,可這一次,他。。
向之寒耳邊傳來陣陣銀鈴般的笑聲,她溫軟的小手握上他的手,整個身子傾向他,她身上獨有的幽香若有若無的往她鼻尖里鉆。
單身多年的向之寒,第一次深刻理解了軟玉溫香四個字。
難怪。。難怪他那風流的師弟總愛流連于女人堆里。
“夫君,你嘴上總說什么等禮成,但我們不說,在清水鎮(zhèn)人人都拿我們當夫妻。”江不晚歪著頭斜眼看他,溫柔如水的眼眸中帶了幾分女人獨有的嬌媚,“夫君,其實你是不是一直在害羞?。俊?p> “沒。。沒有。”死要面子的向之寒,怎么可能會承認,他在害羞。
“那夫君怎么連看我一眼都不敢呢?”
向之寒聞言,抬起眼皮,深邃的目光對上她那雙含情目,他面上強裝鎮(zhèn)定,耳朵卻一寸一寸的紅了,尤其是耳朵尖尖紅得是嬌艷欲滴。
“晚晚胡說什么呢,我天天在看你,何來不敢看一說。”
他簡直是坐立難安,他的心告訴他,他并不討厭江不晚的觸碰,甚至,甚至還很喜歡,想要再靠近一點,但他的理智告訴他,不可。
他是要求大道之人,怎能耽溺于兒女情長呢?
江不晚抬手,猛然捏住向之寒的耳朵,打趣道,“你的耳朵紅的和街邊掛的紅辣椒一樣,還說沒有害羞?”
他的耳垂本就敏感異常,他不禁顫了顫,炙熱似乎從耳朵一直傳到了他的心。
這般私密的地方,從前還從未有人碰過。
“好了,不為難你了?!苯煌硭砷_手,笑著說,“你去打水吧。”
晚間,江不晚照舊占據(jù)了床的位置,向之寒則在屋內(nèi)的軟榻上過日。
他是修士,耳聰目明,五感過人,內(nèi)室里江不晚清淺的呼吸聲,一下又一下的傳入他耳中,仿佛是在他耳邊一樣。
安靜的黑夜里,向之寒似乎又聞見她身上的幽香。
他舔了舔唇,今天的夏夜怎么有點熱呢?
江不晚是河道總督的師父,如今河道總督的副手崔大人就在江夫子的鴻蒙學院念書,這條消息和張了翅膀一樣,迅速傳遍整個清水鎮(zhèn)乃至臨安縣甚至還有逐步蔓延的趨勢。
一時之間,鴻蒙書院成了香餑餑,誰都想來讀。
如今的鴻蒙書院,每天都圍著一大幫子書生排在鴻蒙書院的門口,曾經(jīng)看不上江不晚的他們,如今求著做江不晚的學生。
江不晚明白這些人大多數(shù)并不是為了她的學識而來,而是為了崔靖,為了做河道總督的楊策。
“先生,你為何不收那些書生呢?”崔靖不解的問道,“以您的才學,每日教小兒認字實在太可惜了。”
江不晚:“那些人為功名利祿而來,我這兒不適合他?!?p> 其實人各有有志,或為財亡,或為名累,無論是怎樣的選擇,也不存在誰貴誰賤的想法。
有人燦燦如朝瑰,有人默默如螻蟻,無論前者還是后者,于江不晚來說都是眾生。
她所收之徒,一不看天資,二不看家財,只有一點,是否有一顆為民的心。
崔靖也跟了江不晚一段時間了,他知曉江不晚的本領(lǐng)遠不止河道一事,她的所涉包含有農(nóng)業(yè),軍事,民生,甚至興國之策。
在他看來,以江不晚的本領(lǐng)便是做帝師,也是綽綽有余。
但她偏偏除了他以外,整日將時間浪費在那些牙牙學語的孩子身上。
他自然也懂得教育從娃娃抓起,可他們也太小了,認字這種活,隨便找個秀才都能教。
崔靖聞言,虛心求教,“那先生,想要收什么樣的徒弟呢?”
“你且再等等?!苯煌硇Υ稹?p> 南方水患已平,河道在楊策的治理下,已然井井有條,只是他遇見了一個大問題,缺錢。
修河向來費錢,而如今的朝廷天災(zāi)不斷,五谷不豐,又哪來的錢呢?
楊策急的是屁股著火,若是沒錢,所有設(shè)想和計劃都成了空中樓閣,他幾乎借遍了官場上的朋友,可所籌之款依舊少的可憐。
他想到身負大才的江不晚,手書一封,向她請教。
江不晚只回了她三個字,「賣淤田?!?p> 楊策是聰明人,他知道怎么做。
果然,楊策在收到江不晚的回信后,立馬有了想法,上奏請旨,獲得天子首肯后,河道上的錢終于可以自負盈虧了,甚至還有余錢。
楊策并未貪功,他本想告知天下,這般絕妙的法子是一位清水鎮(zhèn)的夫子想出來的,但卻遭到江不晚制止。
她并不想太張揚。
但消息還是走漏了出去,人人都言,楊策那個死腦筋怎么會想出這么好的法子?
眾人在推斷中,鎖定了遠在偏遠小鎮(zhèn)的江不晚,畢竟楊策曾經(jīng)最信任的副手正在跟著這位學本事呢,不是她,還能是誰呢?
清水鎮(zhèn)消息閉塞,江不晚還不知曉本欲低調(diào)的她,大名早已傳遍五湖四海,甚至有了一大批有學之士,前來切磋拜會。
而這些人中,有不少是江不晚想要的人。
當然這些都是后事,暫且按下不表,我們將目光暫且看向向之寒。
他最近很困惑,他能感覺到自己對江不晚的情緒一日比一日熱烈,他每每看見江不晚和崔靖侃侃而談時,心中還會翻涌出一股名為嫉妒的陌生情緒。
他感覺自己正在變得越來越陌生,而這種陌生讓他惶恐。
從前他的人生一成不變,一間寒洞,一柄劍,他除了修煉還是修煉,大道飛升是他唯一的執(zhí)著,可現(xiàn)在卻不一樣了。
這種猛烈負面的情緒讓他變得不可控,他常常會感到沮喪和難過,又常常會因為江不晚的靠近而開懷。
他不喜歡這種改變,或者說,他害怕這種改變。
夏染.CS
男主角終于要開竅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