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農(nóng)夫與蛇
朝露閣內(nèi)。
此時此刻郁踏月并未察覺自己身邊是誰,只知道出汗,黏糊糊的有點(diǎn)熱,睜開眼,愣神。
繼上次過后,這張俊臉?biāo)孟褚淮我参春煤每础?p> 相無痕的臉,竟生得如此好看。
像是被雕刻,五官分明,濃密的眉毛,睫毛微卷,閉著眼的相無痕不開口簡直是藝術(shù)品。
嫉妒了,郁踏月嫉妒了,他的鼻梁都比她的英挺!
不對啊,昨天她自己睡的,怎么?半夜他爬上來幾個意思?
“相靖?。?!”
郁踏月故意的,在他耳邊大喊。
她本來想嚇一下相無痕,沒想到,相無痕閉著眼,紋絲不動。
“喂,不是吧,怎么回事?”
郁踏月有點(diǎn)慌亂之際,相無痕抓住她的手將她壓在身子底下。
郁踏月被擺了一道,氣笑了。
“你想干嘛?”
“孤餓了。”
低沉又沙啞的聲音,聽得郁踏月一身雞皮疙瘩。
“餓了吃飯,壓著我...干嘛?”
“自然是吃飯。”
不給郁踏月反駁的機(jī)會,吻著她的唇。
一邊吻著,一邊將郁踏月頭上的釵環(huán)卸下來,墨發(fā)散開,映襯著郁踏月白皙的皮膚。他似在親昵一件無價之寶。重重的呼吸灑在郁踏月脖子上,鎖骨被啃咬著。
“我說你有完沒完?”
郁踏月只說了一句話,又被堵住。
她自然是知道是什么事情,反正都不是第一次了,第二次也無妨。
雙手摟住相無痕的腰,主動將自己送上去。
相無痕的大手捧著她的臉龐,降低了她脖子的酸疼感。
另外一只手不斷地摸索著,牽起了郁踏月身上僅剩的衣服,一道解開,衣衫滑落,露出她的鎖骨。
郁踏月只覺得呼吸越來越緊促,只能輕輕地?fù)碜∷?,相無痕騰出手將床帳拉下,不到片刻,衣物全被扔下床,芙蓉帳內(nèi)一片旖旎。
再次等郁踏月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下午。
相無痕衣冠整齊,一身黃袍繡著蟒的紋樣,這當(dāng)真是太子的穿搭。
她只感覺一身的酸痛,爬起來都困難,好像內(nèi)力全失?
捏了捏拳,內(nèi)力呢?
“我要喝水。”
相無痕聽見了卻不為所動,靜坐著,冰冷的視線落在她身上。
郁踏月看著他這般凝視自己,眼神閃了下,強(qiáng)撐著起來。
“我犧牲這么大,你端個水??!”
“為什么你沒有落紅?”
相無痕站起來,冷聲道。
郁踏月愣住了,大腦空白,掙脫開。
相無痕一把捏住她的下巴,再次問。
“你為什么沒有落紅?”
一把甩開他的手,捏疼了她的下巴,揉了揉,喝聲。
“相靖你是不是有病!”
相無痕見她是一臉的詫異,但沒有回答他,心里的怒火更加旺盛。
“很好,欺瞞皇室之罪,其罪當(dāng)誅。”
“你到底在說什么?。俊?p> 郁踏月真的是滿臉疑惑,一頭霧水。
相無痕冷著臉轉(zhuǎn)身離去,留下郁踏月一個人在床上懷疑人生。
郁踏月思考了半天,拍了下腦袋,蠢死了!
第一次是給了他但是他不知道那個人是自己,怪不得誤會了。
“我的天,這怎么解釋,奧,解釋你太子被人下了藥不知道?我說了你會信嗎?”
看著遠(yuǎn)去的黃色背影,目光一滯,頓時心頭有些涼意。
她以為會有人來接她出去,誰知道當(dāng)天太子殿下下令將她囚禁在朝露閣。
一切來的太快,她絲毫沒有準(zhǔn)備。
四五個婢女進(jìn)來,將她從床上趕下來搬走所有被褥,換上新的,把所有的陳設(shè)換掉了,全程無視她。
郁踏月只穿了單薄的衣服,靜靜地坐在一旁,眼神瞟向外面,似乎在懷疑自我。
隨之恍惚,秀眉一挑,軟禁她?
好在相無痕“大發(fā)慈悲”把小姝留在她身邊。
已經(jīng)過去一日,相無痕下令,任何人不可探望。
“好你個相無痕,堂堂訣朝太子?!?p> 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太子了,先皇駕崩,他靈前繼位。
郁踏月被相無痕軟禁在朝露閣中從未來看過她,她想解釋的機(jī)會都沒有。
好在小姝來的時候,還帶了點(diǎn)首飾。
她讓小姝全部都當(dāng)?shù)?,換成現(xiàn)銀,這送來的飯菜一日比一日差,根本不能吃。
剛開始還好,有些肉,往后越來越差,甚至到后面連米飯都是隔夜的。
本來她就怕冷,在郁府不到冬日,就已經(jīng)煨上暖鍋了。
這嫁進(jìn)東宮怎么還比不上在郁府了?
郁踏月在床邊抱著自己,想著這幾日來相無痕的所有的所作所為,凄切。
“也是,軟禁起來的太子妃,算什么?!?p> 這才入秋冬時分,她的心怎么這么涼,比手還涼。
她坐在桌子旁邊看著餿了的飯菜和兩塊餅子。
郁府還不知道郁踏月被囚禁,郁妧妧被相無痕派去守衛(wèi)邊關(guān),一時間不能回來。
這都是小姝告訴她的。
朝露閣重兵把守,相無痕下的命令。
迎來冬日,朝露閣內(nèi)的炭火被克扣的還不如沒有。
郁踏月站在窗邊,看著外面的大雪,鵝毛般落下。
她伸手去接,被御林軍給擋了回去。
郁踏月習(xí)慣了,比起來第一次她反抗差點(diǎn)傷及自己,這已經(jīng)好很多了。
郁踏月被軟禁的事情,整個郁府還不知道,被相無痕瞞得死死的。
不然以她爹娘的性格早拆了東宮了。
小姝走進(jìn)來看著自家小姐站在窗前,心疼的不得了,什么時候小姐受過這樣的待遇!
郁踏月看雪看的入神,沒發(fā)覺小姝給她披上一層薄薄的披風(fēng)。
還是那件繡著荷花的披風(fēng),是初來到訣朝的時候,那件披風(fēng)。
不知不覺,已經(jīng)過去兩個月了,相無痕就算想知道答案也沒來過,只是讓青幻來問話。
每次問都得跪著,沒有地龍,她穿的又少,也不給厚衣服,只能先用被子墊著,直到被子已經(jīng)磨破。
郁踏月死性子,非得見到相無痕才肯說出來。
因?yàn)槟鞘敲孛?,天子的秘密怎可讓旁人知曉?p> 貼身的人也不行。
這一審問就是兩個時辰。
膝蓋已經(jīng)跪出來毛病了。
郁踏月因?yàn)轱嬍巢患眩瓉戆啄鄣钠つw開始變黃,消瘦了許多,就連衣服都大了好幾圈。
準(zhǔn)備晚膳的時候,郁踏月遲遲不見小姝。
“小姝?”
“小姐,我在?!?p> 小姝猶豫半天才應(yīng)聲。
“大小姐,現(xiàn)銀已經(jīng)花沒了,這還沒過大寒,可怎么辦啊?!?p> 郁踏月一向樂觀,出言安慰她。
“沒事,他不會讓我有性命之憂?!?p> 她想起現(xiàn)代的爹,還有妧妧,鼻子好酸,她是最怕鼻酸的,那股酸勁兒是忍不住。
如今這般處境,再矯也得忍著。
她得撐住,不能哭,此時哭就會落下病根。
半夜,咳嗽聲在朝露閣一張小床上不斷。
小姝坐起來,拍著郁踏月的背,著急的不行。
郁踏月面色發(fā)白,額頭都是汗,小姝用手探了探,好燙!
小姝急忙去外面叫人,卻是沒有人理會。
小姝給半昏半醒的郁踏月喝了不少的水,把能蓋的被子和衣服都蓋上了。
“你說小姝喊救命?”
相無痕在上書房批閱奏章。
青幻來回稟今天郁踏月的情況,說了半夜小姝喊救命。
相無痕聽了這消息,驀然抬眸,放下那些奏章,漆黑幽暗的眼底,像是藏著什么。
很是鎮(zhèn)定,不以為然,吩咐下去。
“找個太醫(yī)給診斷,別讓人死了,郁府和死守祖訓(xùn)的文臣不好交代?!?p> 冷聲可以瞬間把冰柱子一下子凍碎裂開。
朝露閣。
郁踏月終于蓋上厚被子,手耷拉在床邊。
眼皮勉強(qiáng)撐起來,她剛剛做了一個夢,夢里有郁明章,郁皇后,妧妧,還有相無痕,手暗暗地在被子里揪著被褥。
她想結(jié)束自己,回到現(xiàn)代,哪怕現(xiàn)代的郁踏月也已經(jīng)死了,她也不想再對著他抱有一絲期望。
這么想著想著已經(jīng)想了無數(shù)遍。
哪怕是相無痕親自來見她的想法都打消了。
她郁踏月落到現(xiàn)在這個地步,是自己活該,不應(yīng)該去救他為他解毒。
好奇心害死自己,農(nóng)夫與蛇,她看著厚被子,嘴角扯了扯,自嘲地笑出聲。
微子厘
我的女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