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2：洪水成災(zāi)

　　今日，天雖然陰著，但一滴雨沒落。頭頂云層深厚，滿天星斗，只留下隱約的星光。

　　油餅子吃完，所有人都來了力氣，想繼續(xù)干活，但被崔母嚴(yán)厲制止，讓大家休息一刻，再繼續(xù)干活。

　　“小蘭，我去把渡船拉到門前吧。省得夜里漲水，把它帶跑了?！贝薇R氏提醒道。

　　“哦哦，阿姑，帶上薄言，天黑了，有個照應(yīng)?！苯?jīng)由崔盧氏提醒，采小蘭忽然想起來，自己有一條永不沉沒的小船。或許它能在這一次的洪災(zāi)里，起到更大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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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里寅時一刻，離“小不平”預(yù)測的洪災(zāi)倒計時還剩下半個時辰。采小蘭往火堆里又添了一鏟子木炭。

　　一夜未眠的人，太多了。

　　穿揚(yáng)州城而過，一共有八條大河。穿揚(yáng)州府而過，一共有二十一條大河。其中有三條有決堤的風(fēng)險。

　　得益于采小蘭的預(yù)警，其中兩條大河的風(fēng)險段，已經(jīng)得到了加固。各有一個司馬率領(lǐng)一兩（兩為唐朝建制，一兩五伍，共二十五人，長官為司馬）兵馬守在一旁，隨時堵住缺口。

　　而還有一條，被人掘了一個小口。河流沖刷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瀕臨決堤。

　　“長史，快跑吧。守不住了！”卒長（卒為唐朝建制，一卒四兩，共一百人，設(shè)卒長）跑到曾長史邊上匯報了這個消息。

　　“足足一百人守不住不到十丈的河壩？”曾文昌怒吼，陣地失守的鍋，背得冤枉。

　　原來他不過是慣常在李云光面前表現(xiàn)一把。誰知道李云光竟真的派了他。他領(lǐng)著一兩的兵馬鎮(zhèn)守三陂河。而另三兩的兵馬，都是后來趕過來支援的。

　　“泥土根本糊不上去。其他的，咱們沒有準(zhǔn)備。旁邊樹木都砍光了。還是攔不住，豁口越來越大了！”若不是萬不得已，卒長沒時間來匯報這個消息。

　　“都怪該死的良田主，如果是三年前，老子一定把他們一家從上到下，殺得干凈，拋入河里擋住豁口?！痹牟亲永锉┡暗囊幻嬖诖丝陶孤稛o遺。

　　他們剛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了河壩上幾處鍬痕。這明顯是人為的。

　　“大人，趕緊下令吧，不然待會兒，就走不了了！”卒長催促道。就在剛才，有好幾個士兵差點掉河里。這么大的水勢，誰落下去誰死。

　　曾文昌在高處，望了眼上游的田地，與下游隱隱約約的村莊，大喊道：“兄弟們，天命不可違。咱們化卒為兩，司馬帶隊負(fù)責(zé)通知下游的村民，叫他們趕緊往高的地方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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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士兵一撤，有豁口的河壩整體塌了，河水洶涌澎湃，向著一旁盡情傾瀉。

　　半個時辰，負(fù)責(zé)測量水線的工科小吏發(fā)現(xiàn)水線在直線上升，臉色瞬間蒼白，他立即意識到三處危險的河段，起碼有一處此刻已經(jīng)擋不住了。

　　“回去稟告大人，洪災(zāi)來了！”

　　不到一刻，一則通告，全城震驚：三陂河決堤，洪災(zāi)已至，大家妥善避災(zāi)。

　　與“小不平”預(yù)測的時間分毫不差。

　　此刻，揚(yáng)州城外，揚(yáng)州府內(nèi)，遭到水圍困的百姓們，見已有一天沒下雨，還以為水勢要退。本想松懈一陣，卻沒想到一波一尺高的水流，迎面沖來。

　　這里的情況，還不是最嚴(yán)重的地方。有些土質(zhì)松散山區(qū)，泥石流順勢而下。不湊巧的，直接就被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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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快醒醒，水又漲了！”崔薄言大叫。

　　所有人一下子驚醒，昨天還能見到的官道，此刻完全在水下了。天福聚財居的基地就好像是海中的孤島。茫茫一片，完全見不到陸地。

　　“會不會再漲？”徐銀蓮走到地基的邊上，水線離腳下，還不到一尺。

　　“不知道。不過，我們得當(dāng)它會繼續(xù)往上漲而早做打算?！辈尚√m心里也沒數(shù)。

　　水是否會漲，一看源頭，如果源頭水勢浩大，就會快速增長；二看下游，如果下游沒有足夠的泄洪空間，水便會堆積。

　　“那繼續(xù)烤磚！”不知誰提了一嘴，采小蘭才想起來自己昨天一宿燒的磚頭，不知怎么樣了。

　　用木棍撥開院子中心的火堆，里面仍有些許火星。下面橫七豎八的土塊尤其惹眼。

　　采小蘭在外圍拿了一塊。

　　這一塊黑磚是最早的那一批，入手溫?zé)幔|(zhì)地堅硬。

　　“讓我來看看你有多么堅硬！”采小蘭大喝一聲，猛地把磚頭摜在地上。

　　磚頭立即四分五裂。

　　“唉，不過是銀樣镴槍頭。我還以為有多硬呢，原來這般易碎?！贝薇⊙院苁蛲砻β盗艘凰薜臇|西，竟然失敗了。

　　采碩士可不是輕易言敗的人，她在地上撿了一塊黑磚碎片，單手使力，竟然沒捏碎，“哎，你們試試，這好像還行！”

　　聽到這話，每人上手了一塊。果然堅硬！

　　“嘿嘿！成功啦！”崔薄言驚喜，剛才說失敗的，也是他；現(xiàn)在說成功的，還是他。如果王繼在這里，肯定又要搖頭，嫌他冒失了。

　　采小蘭用木棍一一夾出黑磚。前面的規(guī)整形狀還好，后面奇形怪狀的磚頭出現(xiàn)，惹來了一眾的嘲笑，都不承認(rèn)是自己做的。

　　“咱們先吃飯，等吃完飯，黑磚估計也涼透了，我們再把它們整齊擺在一旁?！贝薇R氏拿來昨晚烙的餅，直接扔到火坑里。熱一熱，就能吃了。

　　采小蘭早上吃飯的慣常動作就是看光幕刷任務(wù)了。今天又到了普通任務(wù)的刷新時間。

　　“唉，怎么又是金錢！”采小蘭看到新刷出的任務(wù)，很失落。洪災(zāi)當(dāng)前，她迫切需要更多的物品。

　　“阿姑，待會兒我要駕船回劉家莊一趟，看看王老先生家怎么樣了。萬一塌了，我就把他帶過來?！辈尚√m與崔盧氏商量。

　　崔盧氏聽聞采小蘭要去深處，心里有一萬個不樂意。但她知道自己攔不住，小蘭的品行太高尚了，可惜是個女兒身。

　　“你去吧，家里有我。我白天把藤曼網(wǎng)織好，把魚塘四周圍起來。黑磚也會繼續(xù)燒制。不過阿姑有一個要求，你一定要答應(yīng)?！贝薇R氏眼睛里溢出淚水。

　　采小蘭連忙點頭。

　　“一定要保護(hù)好自己，能救則救，千萬不要壞了自己的性命。天黑前，一定得回來?！贝薇R氏千叮嚀萬囑托。

　　一尾小船，在一眾擔(dān)憂目光中，慢慢遠(yuǎn)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