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還得找那人看
“餛飩~好吃的餛飩~”
“三位可要吃餛飩?”槐樹下擺攤的攤主對著站在他攤位前的蕭祁三人熱情的招呼道。
蕭祁沒有看攤主,只是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正在餛飩攤上埋頭已經(jīng)吃第二碗餛飩的陸箏,此時陸箏碗里的最后一只餛飩已經(jīng)下肚,她頭也沒抬,“老板,再來一碗!”
“好嘞~”
蕭祁:“……”怪不得前些日子小福子又抱怨他吃得少了。
正要喝湯的陸箏只覺得面前一暗,她端著碗的手一頓,抬頭見是蕭祁,身后還立著兩個人樁,很是自來熟。
“你們怎么才來?他家的雞湯小餛飩還不錯,和你府上的廚子有一比,要不要來一碗?”
她也是聞著香味來了,信她沒錯。
蕭祁轉(zhuǎn)頭看了一眼小福子,還抱著陸箏包袱的小福子立即會意,“老板,再來一碗。”
這姑娘到底是誰啊,怎么感覺和他家世子很熟的樣子?世子不僅追著人家到這,還要坐下來和她一起吃餛飩?
還有,她何時去過陵陽王府?怎么知道陵陽王府的廚子廚藝如何?小福子滿臉疑惑的看向長平,對方給了他一個他也不清楚的眼神。
陸箏見蕭祁手上還握著她那沒啃完的燒餅,問他:“你吃嗎?”
可她的眼神幾人卻第一時間都讀懂了,她想吃。
蕭祁遞過了手中的燒餅,陸箏接過吃了起來,抬手讓攤主先將餛飩遞給蕭祁,示意他先吃。
蕭祁低頭的一瞬間,視線掃了一眼陸箏一直攥著的左手上,她手中像是握著什么重要東西一直緊攥著。
這時,攤主又送來一碗餛飩,陸箏下意識用攥著的那只左手將餛飩往自己面前挪了挪,在她張開手的那一瞬間,一股香氣從蕭祁鼻尖掠過,和方才在前街聞到的如出一轍。
原來香氣真的是她身上的,他在那谷中也曾聞到過。
第三碗餛飩下肚后,小福子和長平對視了一眼,這姑娘胃口可真好。
陸箏面上也露出了滿足的神色,等蕭祁放下勺子含笑問他:“我想在這玩幾日,可是我在這里也沒有認(rèn)識的人,可不可以在你府上借住幾日?”
最重要的是她真的很喜歡陵陽王府的廚子,這些日子也是想念的緊。
蕭祁看她的眼神雖然不是十分冷淡,可也算不上溫和,陸箏也知道兩人不熟,又道:“我不會白住的,我會一點醫(yī)術(shù),可以幫你府上的人看個頭疼腦熱的,你看,可以嗎?”
況且蕭祁身上還中了幾種慢性毒藥,萬一有用得著她的地方呢?
陽光穿過縫隙灑在蕭祁白瓷般的面上,鳳眼依舊淡漠,他盯著陸箏一張一合的嘴,耳邊是他曾經(jīng)發(fā)出的聲音,清脆又悅耳。
此時一個強(qiáng)烈的念頭襲入他的腦海,他想開口說話,無論……是用誰的聲音。
陸箏見他沒回應(yīng),又問了一遍:“我不會住太久的,可以嗎?”
他不會不愿意吧?之前給她留書的時候明明很知禮啊,還是說他對自己很戒備?畢竟兩人之間發(fā)生了匪夷所思的事。
就在陸箏以為他不會回應(yīng)的時候,蕭祁眼眸上移,看向陸箏的眼睛,點了點頭。
陸箏心下一喜,一雙流光溢彩的眸子浮現(xiàn)星星點點的笑意:“就知道你不是那樣的人?!?p> 她盯著蕭祁的眼睛,回答了他在留書中曾問過的問題,她那眼神像是在看一個小朋友,幾人只聽她說道:“我姓陸,單名一個箏字,秦箏的箏。”
這話聽得小福子和長平都有些懵,這是什么意思?難不成他們世子不認(rèn)識這位姑娘?
蕭祁面上神色還是淡淡的,只是微微頷首,心里默念了一遍,陸箏。
此刻,口不能言內(nèi)心極為敏感還是少年的蕭祁不會想到,面前的這位少女將會給他帶來什么,而立之年時,好友笑問他,年少的陸箏于他而言是什么?
彼時,早已能開口說話的陵陽王蕭祁想起那些曾經(jīng)暗無天日腥風(fēng)血雨的夜晚,那些始終揮之不去的夢魘,那些極力睜眼也望不到頭的黑暗,陸箏就如那黑暗中為他引路的執(zhí)燈人。
那一抹亮光對于早已身陷無邊地獄的他是什么?
是她明媚的笑沖淡了他的憂愁被眾人譽為他的解憂果?是她驚人的醫(yī)術(shù)治好了他的啞疾成為他專屬神醫(yī)?亦或是那年春三月杏花微雨時轟動天下多日不散的血香十里?
在某一個生死瞬間,蕭祁終于明了。
他看向身邊的好友,唇角彎了彎,聲音極淡:“神明?!?p> 他的神明。
?。?p> 華醫(yī)堂。
董其材是被人從臨街拽回來的,雖說有些失禮,但是去請他的人一路不住的致歉。
他知道這是救人心切,又怎會計較,還未到華醫(yī)堂門口就撞上了他要醫(yī)治的病人,哭得眼睛有些腫的男子懷中抱著一名清秀公子,看來就是他要醫(yī)治的人了。
方才路上董其材已經(jīng)問了癥狀,楊夏雖著急卻也說得清晰明了,就連藥方子都背了出來,他一聽便知不好。
可此時,看到躺在醫(yī)館已經(jīng)要轉(zhuǎn)醒的宋思問,董大夫把了幾次脈后,蹙著眉又問了楊冬一遍:“那人給你家公子扎針到底是怎么扎的?都是扎的哪?”
楊冬:“……”他不是已經(jīng)說了兩遍了嗎?
“我家公子可是有哪不妥?還請董大夫告知?!睏钕臄D開楊冬躬身對董其材一禮。
胡子發(fā)白的董其材收回摸脈的手,有些復(fù)雜的看著宋思問的臉色,要說有什么不妥,照著楊夏和他描述的癥狀和宋思問這些日子服用的藥方,這位宋公子早已是用藥吊著命,按理說這會應(yīng)該已經(jīng)歸西了。
可是,現(xiàn)在呢?這脈向雖弱,病癥也在,活個一年半載的是沒有什么問題的。
到底是什么針法?居然有這奇效?
“你們公子這些日子可是舟車勞頓,茶飯不思,夜里難眠,稍稍疾走幾步便會心悸不已?”董其材問道。
楊夏點頭:“是,董大夫說得極對,我們公子已經(jīng)好些日子沒睡過整覺了?!?p> 董其材頷首,又問:“那他今日可是情緒有些異常?”
宋思問這癥狀董其材見過不少,大多是兒時感染風(fēng)寒反反復(fù)復(fù)一直不好,從而心臟受損,患了心疾,最忌風(fēng)寒和情緒激動。
楊冬忙道:“今日路過陵陽,大哥去給公子買糕點,我在街上陪著公子,公子不知看見了何人,神色有些激動,追了過去,等我追上去的時候公子已經(jīng)倒地了?!?p> 董其材盯著宋思問的面容,嚴(yán)肅道:“雖說沒有性命之礙,但是……”
楊夏兩人的心又被吊了起來,就聽到董其材來了這么一句:“你們公子這病……還得找那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