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雪花未見停的趨勢，一陣咕咕咕的聲音響起。
姜悅是被自己餓醒的，拿起桌上的手表一看，怪不得這么餓。
都已經(jīng)下午一點了，她居然睡了這么久。
拿起手機撥打電話，對面?zhèn)鱽磬洁洁降穆曇簟?p> 許久都未接起，她有些疑惑，聶丹陽最近的電話是越來越忙了。
隨后，她又撥通了齊梟的，嘟了幾聲之后，對面?zhèn)鱽硪魂囈魳仿暋?p> “悅姐，平安夜快樂，我們初中同學(xué)聚會呢，有些吵，等我不忙了給你回電話?！?p> 不等姜悅開口，電話匆匆被掛斷。
這人怎么這么心急，手機頁面停留在程深最后的消息。
她熟練了撥了一串號碼，“您撥的電話正在通話中，請您稍后再撥?！?p> 得，這是沒一個能聯(lián)系的上。
剛和付鈺掛了電話，看著手機上的未接來電，嘴角勾起，正要回?fù)?，臥室門被打開。
程安走到他跟前，仰頭望著，水靈靈得眼睛了帶著疑問，“你真的是我哥哥嗎？”
這時，他蹲下身來跟程安保持視線平行，伸出一只手等待她的回應(yīng)，“你好程安，初次見面，我是程深?！?p> 小家伙沒有說話，盯著程深的眼睛，好似在判斷話的真假。
過了一會兒，程深感覺懷里有個軟糯的身軀，瞬間他的背脊發(fā)僵。
耳邊響起程安的聲音，“我居然有個哥哥，這樣大胖就不敢欺負(fù)我了?！?p> 血脈使然，程深揉揉她的小虎頭，露出連他都不曾察覺的笑容。
門外，宋思看著這一幕，將門縫緩緩閉上，雙手環(huán)抱胸間，眼中帶著些復(fù)雜。
房間內(nèi)，除了床和桌子沒有多余的擺設(shè)，程安回到房間拿來拼圖，一大一小玩了起來。
小手抓著拼圖放到格子里，“哥哥，你平時怎么不在家住啊？”
他淡然的將色塊相近的放在一起，“我在市區(qū)上學(xué)，自然住的遠(yuǎn)。”
程安這邊已經(jīng)著手開始一部分，軟糯的聲音傳來。
“哥哥是不是學(xué)習(xí)很好啊？”
他淺嗯了一聲。
小女孩眼中冒起星星，一臉崇拜的看著他，“真羨慕哥哥是個大人，不像我，媽媽總是讓我學(xué)鋼琴，學(xué)畫畫，還學(xué)舞蹈，我平時都沒時間呆在班里，跟同學(xué)們相處的也很少，而且感覺她們都不太喜歡我?！?p> 說到最后，小嘴有些嘟囔，似乎是抱怨，又似乎不是。
程深眼底劃過一絲羨意，眼前正憂愁的小人兒或許不知道，就算她不學(xué)習(xí)，也能輕易得到很多東西。
“在這個世界上，沒有誰一定要讓別人喜歡，做自己就是最好的?！?p> 低語的一句話，也不知年齡尚小的程安能否明白。
兩人在房間里待了一下午，直到晚飯時間，張嫂過來敲門。
看著拼了一大半的圖案，程安撇撇嘴，有些不舍，轉(zhuǎn)頭沖著少年說道，“哥哥你今晚留下來吧?！?p> 飯桌上，一片其樂融融，坐在主位上的男人將菜夾到程安的碗中，提醒著她不要挑食，偶爾詢問她的課業(yè)。
張姨站在一邊時不時夸著程安的聰明，那些夸贊之詞程深覺得很熟悉。
宋思嘴邊的笑未曾斷過，顯然她很滿意這樣的生活。
這樣的溫情，這樣的場面，好像程深從未體會過。
此時，他就像一個局外人。
他覺得眼前的飯好像沒什么味道，甚至帶著點咸。
窗外天漸漸昏暗，路燈一盞接一盞亮起，街道上到處充滿著人群，他們面露笑容，與身邊的人相視一笑，靜謐且美好。
男人看著程深，眼中晦暗不明，嘴唇緊閉，不經(jīng)意間抹了把鼻頭，隨后低頭看了看手里的書，“真不留下住一晚？”
程深系鞋帶的手停了片刻，眼神瞥到旁邊原封不動的禮品。
他站起身看著沙發(fā)上的男人，這么多年他似乎未曾變老，但感覺就是跟記憶中的不一樣了。
忽然間，他的眉間舒展開來，對上男人的視線，而后移開，“不用了?！?p> 看著面前身板直挺的少年，程元明將其和小時候的身影重疊起來，那個跟在他后面追逐的孩子還是不見了。
他深吸一口氣，將書本翻了一頁，“你媽她身體還好吧？馬上就要高三了吧，我會多給些撫養(yǎng)費的。”
程深聽完淡淡一笑，手放在把手上，“我媽，挺好的?！?p> 花園里，二樓的某個窗戶趴著個小人，她手掌握緊，盯著窗外的背影。
踏著雪地，他的背直挺，不曾回頭。
隱約間別墅里傳來一陣鋼琴聲，不是很嫻熟，甚至彈錯幾個音調(diào)，但聽著總有些難過之意。
“對不起。”
雪地里輕飄飄的一句話，隨著風(fēng)吹散。
此時，路燈下飄著雪絮，公路上，白木暖燈，寂靜無人。
走了一段路，身后傳來鳴喇叭的聲音，他往左靠了靠身子，繼續(xù)走著。
車身并未越過他駛?cè)ィ桥c他并行，車窗降下，生面孔的中年男人沖他擺擺手，“程先生說讓我送你回家，上車吧?！?p> 坐在后排，他手肘撐在車窗上，聳起眉頭，看著疾馳而過的樹木，想了很久，還是忍不住問出口。
“他什么時候結(jié)的婚？”
司機先是呆愣，當(dāng)即反應(yīng)過來，“你說程先生啊，兩年前我跟著他的時候，他已經(jīng)結(jié)婚了，程安小姐當(dāng)時已經(jīng)6歲了，那時候啊，她還舉辦了生日宴，我家兒子還被邀請了...”
后面的話，司機有一些雀躍，能參加生日宴的身份都不低，能牽到不少線。
風(fēng)吹動著他額前的碎發(fā)，一滴晶瑩無聲飄落，留在了風(fēng)中。
他們離婚的時候，他才初二。
與此同時，格林酒店正上演一起喧鬧。
燈火通明的酒店大堂內(nèi)一片狼藉，圣誕樹倒在地上，彩燈鈴鐺散落一地，放眼望去，杯子碎片零落。
郝尚雄趕來時，就看到這樣的場景，他環(huán)顧四周，掠過每個人的臉，最后停留在溫筠身上，“怎么回事?。俊?p> 溫筠搖搖頭，眉宇間帶著疲憊，看向他的身后，淺笑著，“思彧也來了，恐怕要麻煩你們了?！?p> 一旁的大堂經(jīng)理見狀，將事情緣由娓娓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