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緩兵之計
甲長老一路上都在問江唯問題。江唯垂著頭,回答得中規(guī)中矩。
“怎么,怕了?”甲長老笑。
“也不是怕。就是,不想給山門丟臉?!?p> 江唯眼神呆呆的。感覺為了與這些人斗智斗勇,演技都快趕上職業(yè)演員了。
“沒關(guān)系。跟緊我就好?!奔组L老安慰。不著痕跡加快了腳步。
然而,來到澄虛觀附近,江唯卻直接停了下來。
“怎么不走了?”甲長老回頭。
“甲長老,我想請妙虛真人一起。”
甲長老笑呵呵的臉上,眉頭終于皺起來。
“妙虛?她從來不管這些俗事。別耽誤時間了?!?p> 確實,偽裝成緊張的樣子,江唯一路走得很慢。甲長老一直忍著,不好催促。
現(xiàn)在,忍耐的弦快要拉滿了。
為江唯一句話,他放棄了為改動護(hù)山陣法據(jù)理力爭。
現(xiàn)在,第一道山門未出,如果江唯反悔,他也不能把她綁下山去。
見江唯堅持站在那里,甲長老想了想,又說道:
“妙虛和孔韻是母女關(guān)系。現(xiàn)在孔韻受傷,我們還是不要為難人家。”
“我知道她們是母女。正因為這樣,才覺得應(yīng)該叫上妙虛真人啊?!?p> “……”
“實驗室是孔韻的心血,那十幾個人都是她的同事。我既然是去談判,讓妙虛真人替孔韻拿意見,似乎比我一個人獨(dú)斷要好些?!?p> “那,你去叫她吧?!奔组L老終于妥協(xié)。
江唯注意到他這次說話時,虛握右拳,食指指腹在拇指指間輕輕敲擊。
江唯行了個道禮,轉(zhuǎn)身就往澄虛觀而去。
妙虛正等在觀內(nèi)。見江唯出現(xiàn),忙迎過來。
“怎么樣?有問題的是誰?”
“甲長老。八九不離十?!?p> “你把他帶走,他沒對你怎么樣?”
“我跟他說,想主動去山下談判。他一路護(hù)送我來著?!?p> 面對妙虛,江唯終于不用裝了。重新露出狐貍般的笑容。
之前同師父、師伯告辭時,她就告訴他們,主張修改護(hù)山大陣的人必然有問題。
她讓他們暫時不要出面,由她這個被人輕視的孩子前去試探。
師父、師伯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江唯在符箓、陣法上的才能,知道她即便打不過,逃卻不是問題。
二師兄一直守在第一道山門處;
道法學(xué)院近兩千號人需要盡快轉(zhuǎn)移;
山上得用的人確實不多……
無法,他們只能勉強(qiáng)同意。
這時候,他們真正能信任的人,也就只有幾個親徒弟,外加師妹妙虛了。
于是,暗中給妙虛傳訊,請她接應(yīng)。
妙虛帶著江唯從澄虛觀出來的時候,江唯像鵪鶉一樣躲在妙虛身后,又演上了。
畢竟,不被敵人重視這項神技實在太好用。
妙虛卻不管這些。她脾氣火爆、目無尊長的惡名眾人皆知。
由于道法卓越、武力值強(qiáng),比她輩分高的長老們,也不敢拿她怎樣。
“甲長老,山下的具體情況還沒摸清楚。你這時候帶唯丫頭下山,是何居心?”
“什么叫我?guī)??是丫頭要下山,我保護(hù)她!”
“保護(hù)?我看你就是居心不良!”
“沒大沒??!你在跟誰說話?”
“唯丫頭要下山的事,她師父、師伯知道嗎?你敢說,你不是私自行動嗎?”
“是丫頭記掛她實驗室的研究人員,求到我面前。乙、丙、丁三位長老都可以為我做證?!?p> “好,那你現(xiàn)在和我回主峰。到掌門面前說清楚!”
話落,妙虛都沒給甲長老反應(yīng)時間,飛身上前就是一招龍爪手,鉗住對方手臂。
甲長老沒想到,妙虛還沒撕破臉就直接上手,本能地對了幾招。
江唯細(xì)心觀察,這些,的確都是甲長老的常用招式。
打了幾十個回合,兩人沒分出勝負(fù)。附近其他幾個道觀的人倒是聽到動靜出來看熱鬧了。
現(xiàn)在山上沒游客,道觀里的修士們閑下來,還有些不習(xí)慣。
發(fā)現(xiàn)這邊兩大高手打架,一傳十,十傳百,很快草席道人也過來了。
“甲長老、妙虛師叔,這是怎么了?實戰(zhàn)演習(xí)嗎?”
草席道人搖著蒲扇,還是那副不修邊幅的打扮。
他眼睛瞇成一條縫。嘴角上翹著,卻沒有笑意。
“來的正好。小子。過來,幫我把他綁了?!?p> 妙虛一見草席道人,也不打了。只是依然牢牢鉗制住甲長老胳膊。
“妙虛,我是長老,你是晚輩!你敢!”甲長老終于繃不住淡定神情,怒吼起來。
草席道人卻是已經(jīng)往空中拋出一根長長的捆仙繩。
捆仙繩在空中結(jié)成網(wǎng)狀,兜頭便向甲長老罩來。
甲長老不可置信地看向草席道人。
這根捆仙繩他認(rèn)得,山門至寶。曾是他師父、江唯太師祖的武器。
草席道人在煉器方面確實有些天賦。但他從未進(jìn)過內(nèi)門,屬于未入道修士。輩分也低,相當(dāng)于與江唯同輩。
一個普通人,怎配擁有‘伏龍’這樣的寶物?
可是,他也看得出來,如今的‘伏龍’完全是由草席道人意念操控。
其熟練程度,堪比他師傅當(dāng)年。
被靈寶捆仙繩束縛,甲長老完全沒有逃脫的機(jī)會。
他看向依然躲在后方的江唯。
江唯也看向他,眼睛紅紅的:
“甲長老,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我會立刻上山,向掌門師伯解釋?!?p> 她邊說,邊哭了起來。
像是真被此時局面嚇破了膽。
草席道人鄙夷地啐了江唯一口。
他心里或許在想:小丫頭面對他時,狐貍一樣精明。又膽大,又心細(xì)。
合作這么久,不但沒能從她身上賺到大錢,反而被指使著東奔西走,累得夠嗆。
就比如那個千年冰封昆侖古玉,他最初答應(yīng)試著找找,確是看在錢的份上。
如今,找了無數(shù)與要求不完全符合的,總價值都快越過當(dāng)時那些錢了。
江唯卻說,非要找到完全符合的,合同才算結(jié)束。
他不服。江唯卻拿出紙質(zhì)合同。上面白底黑字,簽著他的大名。
他真是欲哭無淚。他草席道人做生意,從來就是坑別人。
沒想到常年打雁卻被雁啄了眼,被個小丫頭給坑了。
比如今天,也是江唯傳訊給他。讓他幫忙打配合,演場戲。到時候妙虛真人讓干什么,他就干什么。
可他真是沒想到,妙虛真人讓他綁甲長老。
綁也就綁了吧。反正他與這些長老也沒什么交情。
可江唯這小妮子,竟躲后面哭上了!哭得那叫一個委屈可憐!
那小眼神看向他,像他草席道人十惡不赦一樣!
這不是辣眼睛嗎?他就不信,江唯那一臉淚珠子,是真被嚇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