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幾日辰國軍隊都緊閉城門,堅守不出,直至一日辰軒收到一則密報,季小寒知道真正的大戰(zhàn)即將開始。辰國軍隊出城迎戰(zhàn),且戰(zhàn)且敗,失守安陽城,大軍退至順城。幾日后,輝國派駐更多的軍隊前往辰國,盡數(shù)入安陽城,辰國大軍轉(zhuǎn)頭圍攻安陽城。殊不知安陽城內(nèi)早已安置內(nèi)應(yīng),部署妥當(dāng)。這邊辰輝帶兵火攻安陽城,大獲全勝;另一邊,修平修景早已帶兵殺入輝國皇宮,當(dāng)場將輝國皇帝的人頭砍下。不過月余功夫,輝國大亂,在解決完輝國的主力部隊后,容子安帶軍攻打占據(jù)季國的輝國小皇子,辰云溪一襲紅衣從城樓跳下。隨后,辰軒派李將軍帶兵前往修國,協(xié)助修平奪下皇位。自此,輝國和季國皆劃入辰國版圖,戰(zhàn)事結(jié)束。
季小寒跟著辰軒返回京都。到了京都后,季小寒被安置在以前太傅住的梅園。一連多日她都未見過辰軒,大戰(zhàn)之后,軍隊部署、人員安置、移京遷都、選秀女……辰軒幾乎每日睡不到兩個時辰。季小寒本來還擔(dān)心自己沒法應(yīng)對這后宮的復(fù)雜環(huán)境,但是她每日除了擺弄她的花花草草,硬是一個宮嬪也沒見過,服侍的人說因為皇上下令任何人都不能靠近梅園。她樂得自在,還在院子里架起了秋千,日子過得倒是自在。
一日季小寒正坐在竹椅上曬太陽,一個管事帶著一群宮人抬著大大小小的箱子,端著各色首飾走進(jìn)院子,“恭賀季貴妃,請娘娘接旨。”
季小寒嚇得差點從椅子上掉下來,這一天還是來了,她成了他眾多女人中的一個。后來,從下人的口中她得知,此番皇上一共納了十幾位嬪妃,大多都是有功之臣的女子,不用想都是為了穩(wěn)定局勢。只是季小寒吃驚的是,寶兒也進(jìn)宮了。大戰(zhàn)中楓哥軍功顯赫被封英勇將軍,她爹王恒倒是個識時務(wù)的,舉家之財資助糧草物品有功,官進(jìn)三品。因此寶兒此番也進(jìn)宮了,被封為寶常在。
到了眾嬪妃拜見皇后的那日,季小寒總算是見到了傳說中的李皇后,聽宮人們說皇后端莊賢惠,將后宮管理得井井有條,對宮人也十分和善,從不苛責(zé),是母儀天下的典范。能得到宮人們的一致稱贊,可見是個胸有謀算,懂得恩威并施,權(quán)衡時宜的人。季小寒悄悄打量著皇后,她是李遠(yuǎn)山的妹妹,將門之后,長得與李將軍頗為相似,雖容貌算不得出眾,但骨子里那種將門氣勢卻令人不容小覷,臉上總是掛著笑容,讓人看不透她的心思。季小寒不禁感嘆,她與辰軒真真是絕配。
一套流程走完,季小寒已經(jīng)累的不行,急著往梅園走?!敖憬??!庇腥藦暮竺娉读顺端<拘『仡^一看有些愣住。
“是我,小寒姐姐,寶兒?!睂殐盒Φ馈?p> “原來我家寶兒打扮一番,這樣美麗,我剛剛在殿上都沒有認(rèn)出來,我還找了你半天呢?!?p> “姐姐可別取笑我了。姐姐住哪里,我可以去找你說說話嗎?”寶兒用期待的眼神看著季小寒。
“當(dāng)然可以,但是今日就算了,我實在太累了。我住梅園,歡迎你隨時來。”說完季小寒便回去睡回籠覺了。
這一睡便睡到了半夜,她醒來發(fā)現(xiàn)辰軒竟合衣睡在她旁邊。這一個月沒見著,他竟憔悴了許多。感覺到季小寒醒了,辰軒睜開眼看著她,“餓了嗎?聽宮人說你從皇后宮里出來就睡到現(xiàn)在。桌上溫著糕點,要吃點嗎?”
季小寒點點頭,辰軒起身給她端了過來,喂給她吃。
“這些天都是這樣嗜睡嗎?明日找太醫(yī)看看吧?!?p> “嗯?!奔拘『聹y他也是想起了柳嬤嬤的事情。
“見過皇后了。我很抱歉……”
“我知道,你想說的我都知道。她很好,你選的人不會錯?!?p> “謝謝你愿意進(jìn)宮陪著我,我知道我有些貪心。”
“我愿意的。但是我害怕時間長了,一切都變了,我可以就守著梅園嗎?說不難受是騙人的?!?p> 辰軒撫摸著季小寒的頭,半晌沒有說話。
“只是如果哪一日我不開心了,或者你心里沒有我了,可以放我離開這個皇宮嗎?”季小寒見辰軒還是不做聲又問道,“可以嗎?”
“不會有那一日?!背杰幷f完將季小寒摟入懷中。
第二日,辰軒早早就去上朝,并沒有叫醒季小寒。季小寒剛起身,宮中太醫(yī)就到了梅園,太醫(yī)診脈后對季小寒說只是身體疲累,需多修養(yǎng)便退了下去。隨后,太醫(yī)面見了退朝后的皇帝。
“季貴妃確實懷有身孕,因時間不長,脈象并不明顯。最好還是趁早用藥,否則……”
“你繼續(xù)說?!?p> “季貴妃這是娘胎里帶來的病灶,本活不過周歲,多年藥養(yǎng)性命方才延續(xù)。微臣看過貴妃手臂上的傷口,應(yīng)是常年放血所致,身體虧空,還能強(qiáng)撐到今日,已是強(qiáng)弩之末,若此時懷子,只怕未及孩子足月,一尸兩命?!闭f完太醫(yī)跪著地上不敢再言語。
“管住你的嘴?!背杰幘嫣t(yī)。
太醫(yī)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告退。辰軒回到書案,專心致志畫起了梅花,直至深夜才停筆。
接著沒過幾日宮中就傳來了季貴妃從秋千上摔下小產(chǎn)的消息。為了安撫季小寒,辰軒將公事都搬到了梅園,日日陪著她。
“你再這樣在梅園住下去恐怕其他宮的娘娘們要往這扔石頭砸我了?!奔拘『脩玫耐嵩诖采?,氣色始終不見好轉(zhuǎn)。
“我這樣日日陪著你,你倒不高興了。怎么,還想趕我走呀?!闭跁概淖嗾碌某杰幪痤^看著臉色慘白的季小寒,心揪都到了一起,面上卻還是淡然。
“你可快從我宮里搬出去吧,整日逼我喝這些藥,讓我想起了小時候每天泡藥浴,藥食的日子,太難受了?!奔拘『行o奈。
“聽話,太醫(yī)說了,你這身子需要好好調(diào)養(yǎng),畢竟……”
“不要難過,我們以后還會有別的孩子,這次主要怪我自己太不小心,沒有留意自己的月事,整日泡在地里?!奔拘『吹匠杰庪p眉緊鎖,連聲安慰。其實,她自己又何嘗不難過呢,一個還來不及看看這個美好世界的小生命就這樣因為她的疏忽消失了,最自責(zé)的是她自己。
“當(dāng)然?!背杰帨厝岬男χ?p> 等季小寒的身體慢慢恢復(fù)了些,辰軒也在皇后的勸誡下搬離了梅園。剛開始季小寒還松了一口氣,總算可以不必日日吃那些補(bǔ)藥,也沒有人盯著她做這做那,但時間長了,她便覺得無聊起來。這深宮也沒什么有趣的事情,整日在這小小的院落甚是無聊,出院子吧又少不了會遇到那些她不想看見的一群女人,季小寒整日在梅園垂頭喪氣。
一日,她正在擺弄那些花草,忽然聽到院門口的嬤嬤在與什么說著話。
“徐嬤嬤,我都來幾回了,你就幫我傳個話吧。”
“我們主確實不見客,皇上都應(yīng)允了,我們主不必遵循宮中禮儀,皇后請安都省了,只管安心調(diào)養(yǎng)身體。這真不是我不幫你傳話?!?p> “是誰呀?”季小寒問道。
“貴妃娘娘,奴婢是寶常在身邊伺候的,常在讓奴婢來問問,娘娘身體可安好,什么時候得空,常在想來拜見娘娘?!毙m女倒是生了一張巧嘴。
“若她今日得空便過來吧?!奔拘『畬嵲谑菬o聊至極,有人聊聊天也是好的。
小宮女得了話開心的走了,沒半晌,寶兒就到了梅園。
“娘娘身體可好些了?!睂殐郝渥?,小心的問道。
季小寒聽到她這樣的稱謂,再看看她這小心翼翼唯恐犯錯的樣子,完完全全像換了個人,心里猜想這幾個月估計日子過得并不暢快,“寶兒,這就要與我生分了?”
“姐姐,我當(dāng)初就該聽你的話,為何要來這宮中。”寶兒聽到這話眼淚就不自覺流了出來,她向季小寒抱怨著自己這半年的經(jīng)歷。因為家世背景一般,宮里位份低沒少被其他嬪妃調(diào)教,就連下人們也欺負(fù)她心思單純又不熟禮儀規(guī)矩,經(jīng)常暗暗給她使壞,而且,進(jìn)宮半年了,除了宮宴,一次也沒見過皇上。寶兒從未想過這深宮大院的日子竟是這般折磨人心。
季小寒不知該如何安慰哭得淚人一般的寶兒,只好抱著她任由她發(fā)泄心中的委屈與不滿。
寶兒哭完,季小寒帶著她在自己的院子轉(zhuǎn)悠,給她介紹自己種的花花草草。寶兒見院子里有秋千特別興奮,“為何沒有繩索,我也想玩?!?p> “我就是從這摔的,你還去玩。這幾日正要搬走呢。”季小寒假裝生氣,可是看寶兒好容易高興起來,又不忍心掃她興致,便喚人取來繩索。
寶兒吵嚷著要自己裝,可是她馬上發(fā)現(xiàn)了問題,“姐姐你這里也不安全?!?p> 兩人都發(fā)現(xiàn)了,秋千被人處理過,難怪她會從秋千上摔下來。季小寒也沒心思與寶兒打鬧了,安慰了她幾句讓她回去了。
季小寒坐在窗前看著拿已經(jīng)長出花骨朵的白梅發(fā)呆,她不明白為何,難道他就不想有一個與她的孩子嗎?難怪自請了太醫(yī)后他好一陣沒來,給院子里安了秋千,小產(chǎn)之后日日陪著身邊,是因為愧疚嗎?季小寒不想這樣去揣度他,可是……
辰軒許多日都沒有出現(xiàn),季小寒沒有等到他的解釋,倒是等來了另一位不速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