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興師問罪
君寒澈眼底陰郁地看著她,咬牙,“你長本事了?!?p> 說完便重重放在床簾離去。
沈蝶蘭捏了捏眉頭,心中一陣嘆息。
這人性格陰晴不定,不知什么時候就被他嚇個半死。
不過看他方才憤怒滔天的表情,定然不可能如此善罷甘休。
所以沈蝶蘭幾乎整天的時間,都把嗓子提到嗓子眼,誰曾想到了深夜也沒見君寒澈怎么樣。
洗漱完,她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徹夜不眠。
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已經(jīng)將近子時。
嘆了口氣,她披了件薄衣來到院子。
院內(nèi)的海棠花開了,淡淡的花香沁人心脾,可以想到君寒澈那張帶著憤怒的臉,思緒中帶著無盡的憂愁。
突然,外面?zhèn)鱽硪魂図憚?,好像有人來了?p> 沈蝶蘭臉色一寒,警惕的朝周圍打探。
熟悉的味道侵入鼻腔,緊接著便是一股徹骨的寒涼,她身子一抖,是君寒澈來了!
“你怎么這么晚不睡覺,來找我有事?”沈蝶蘭保持著淡定,一本正經(jīng)的問道。
君寒澈臉色陰鷙的發(fā)黑,陰陽怪氣的哼了一聲,“我怎么就不能來找你?難不成我找你非要有事,還是說你心虛?”
沈蝶蘭不滿的翻了個白眼兒,回懟道:“我又沒做虧心事,我干嘛要心虛,我心虛哪門子呀?!?p> “做沒做虧心事你自己心里知道,如果做了虧心事都不曾心虛,那這個人根本就沒有心!”
從他嘴里說的每一個字都咬得很重,仿佛要把人分分鐘碾壓成碎末。
巨大的壓迫感,讓沈蝶蘭嗓子有些發(fā)緊,心里也莫名帶著幾分不爽。
她張了張嘴,卻不知該如何回答,仿佛所有的話都被君寒澈給說完了,再多說一句就是她狡辯!
“你是來跟我吵架的,還是來找我有事要談?”她心中也帶著幾分不滿,聲音拔高了一些。
君寒澈仍然不說太多話,用一種極其陰鷙的目光盯著她看。
沈蝶蘭背脊發(fā)麻,仿佛有千萬根刀子抵在胸口。
她不覺得自己有什么錯,理直氣壯的與他對視,氣勢上不愿意弱了分毫。
可君寒澈的目光太過鋒銳,看了一小會兒,她便下意識的將目光轉(zhuǎn)移到別處。
也就是這個舉動,瞬間撩動君寒澈內(nèi)心的憤怒。
他緊緊捏住沈蝶蘭的下頜,拽住她的手臂,將她往懷里拽了一下。
他的力道很大,沈蝶蘭發(fā)出一陣痛呼,本能的閃躲。
“君寒澈,你干什么?快點(diǎn)放開我!”
“怎么,這么快就嫌棄我,想讓我放開你?我就讓你這么討厭嗎?多看我一眼,你都不愿意!”
這莫名其妙的語氣,讓沈蝶蘭想笑也想哭。
真不知他的腦回路,怎就如此清奇。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
她試圖解釋,卻被君寒澈冰冷的語調(diào)打斷,“只是因?yàn)槟闳亩鈱Σ粚??就好像一個人明明擁有一切,但卻還覬覦別人手里擁有的,這種人叫永不知足,叫貪心不足蛇吞象……”
他的語氣過于凌厲,仿佛排山倒海的冰雪將她瞬間拍在堤岸上。
深深的嘆了口氣,沈蝶蘭一時不知如何回答,只能下意識的不斷點(diǎn)頭。
“你說的對,你說的全都對!”
如此敷衍的態(tài)度,卻再次惹怒了君寒澈。
他加重手里的力道,沈蝶蘭痛得皺緊眉頭,試圖抽回來,可他已經(jīng)用了全力,她根本躲避不了。
“你瞞著我私自去了藥王谷,難道你就沒什么想跟我解釋的?你就不覺得,有什么需要跟我解釋嗎?”
說的久了,沈蝶蘭心中不免煩悶,幽怨的抬頭看他,“你不是都知道了嗎?我也是為了救人,所以才去藥王谷!”
“如果不是知道你為了救人,我想我們不可能在這里心平氣和的講話!除了救人之外,難道你就沒有別的目的?你是不是還想著那個千云冰?”
這話讓沈蝶蘭尷尬的恨不得找個地方鉆進(jìn)去,很無奈的解釋,“我沒有想著千云冰!”
“不是想著千云冰,那就是想著二皇子,或者他們兩人你都想,為什么在你心里,每個人都可以占據(jù)重要的位置……”
此刻的君寒澈像極了一個暴躁的君主,站在絕對強(qiáng)勢的地位。
可連空氣中都充滿一絲劍拔弩張的味道,仿佛沈蝶蘭只要稍微一動,就會引發(fā)異常巨大的戰(zhàn)爭。
可在他如此壓迫性的氣勢下,沈蝶蘭渾身的逆鱗也被激惹了。
她真不知這男人今天是怎么回事,在這里刷什么存在感,好像她不管如何回答都是錯的。
本想跟他大戰(zhàn)一場,霸道的懟回去。
但一想到,自己確實(shí)瞞著他去了藥王谷找人,便強(qiáng)忍著壓下心里的火氣,那些反駁的話全都吞進(jìn)肚子。
可君寒澈仍舊不依不饒,陰陽怪氣的對她各種猜忌和詆毀。
聽了將近一刻鐘的時間,沈蝶蘭才無奈的嘆了口氣,主動拉住他的手輕輕搖晃兩下。
“行了行了,算我錯了好不好,我才不想千云冰,更不想二皇子,我想的人只能是你!這樣做也是為了你的祖母呀,不然我怎么可能會偷偷去藥王谷……”
所謂男人,大都需要順毛捋!
抱著君寒澈說了一番討好的話,他渾身的殺伐氣魄這才有所退讓。
“什么叫算是你錯了?難不成是我強(qiáng)詞奪理冤枉你了?”他仍然擺著譜。
“本來就是我錯了,我以后什么都聽你的,跟你商量著來,這還不好嗎?難不成你連這點(diǎn)胸襟都沒有?”
沈蝶蘭做出一副委屈巴巴的樣子,看起來可憐又柔弱。
這一次君寒澈渾身的冷硬,終于被她的柔情完全融化,愿意給她一個笑容。
伸出寬大的手,在她頭上輕輕揉了揉。
“我還不是擔(dān)心你,怕你陷入危險中,不然我何必找你來說這些?!?p> “我知道你是擔(dān)心我,所以我錯了,我保證以后不會做讓你擔(dān)心的事!”
“說的倒是好聽……”
又說了幾句好聽的話,總算把他哄高興了。
幫沈蝶蘭拂了拂額前瑣碎的秀發(fā),聲音柔軟的問:“過兩天就是上元節(jié),京城會有盛大的燈會,到時候我們一起去逛,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