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危險
佟項明淡淡掃了他們一眼,從高大的馬背躍下,慢聲開口:“這小小的禁衛(wèi)軍,你認為能攔得住老夫嗎?”
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帶著暴虐的凌厲,如嗜血的野獸。
佟靜云緊跟著跳下馬,繞開地上的血,走到父親身邊,與周府的人對立,眉心微低,略帶愁容道:“爹,你不知道那個女人多可惡,周家明知道我是你女兒,還不肯把那個女人交出來給我處理,分明看不起您?!?p> 她頓了頓,
又加了一句:“還說要把女兒送去宗人府?!?p> “佟小姐,你帶人喊打喊殺,殺人無數(shù),是要帶到宗人府聽候發(fā)落,情節(jié)嚴重的話當斬?!毖颠m說得正義凜然。
郁蓮從一旁走出來。
面色如玉,肌膚賽雪,丁香色的狐皮斗篷更顯她嫵媚,緩緩道:
“沒錯,她目無王法,佟將軍,你看看死這里死了那么多人,都是她造成的,誰不是父母心中的嬌兒?百姓的命也是命,螻蟻的命也是命,此事因她而起,你愛女心切,別人就不愛女心切了?”
少女字句清晰,眼眸明澈似水。
一臉不懼。
過去的昭陽雖任性妄為,卻不會像今日的佟靜云一樣,隨意帶人打殺。
還是在周家老夫人的生辰宴上。
她也不怕遭報應。
佟靜云眸色陰鷙,周身布滿濃郁的殺氣,她從身邊的士兵劍鞘拔出劍,大步流星向郁蓮走去,她今天要殺了那個賤人,父親在此,誰敢傷她?
她動作來得快,薛康適拔出青龍劍阻攔,春燕手中悄然備好銀針。
佟項明看到薛康適拔劍,他的蒼龍五虎劍同時出鞘,嗜血無數(shù)的寶劍鋒芒懾人。
今日,殺一個女子又如何?
他手握重兵,皇帝小子坐上皇位也有他的功勞,若惹他生氣,反了他都有可能,何況是殺一個小丫頭。
誰敢欺侮女兒,就是欺侮他佟項明。
蒼龍五虎劍帶著劍鋒,向薛康適砍去,兩人過起招來。
春燕沒料到佟項明會出手,少了薛康適掩護,她收起銀針,從地上撿起一把刀,跟來到跟前的佟靜云過招,幾招過后,佟靜云被打倒跌坐在一攤血漬上哭。
地上未干涸的血染上她衣裙,身上浸入冰冷的寒意。
一身狼狽。
難得看到她這樣狼狽不堪,不少貴女笑出聲來。
“嗚嗚嗚,花容花茹還不快上,爹,她們欺負我嗚嗚…”
花容、花茹二人拔劍向春燕砍去。
旁邊的人見殺戮又起,作鳥獸散,跑進周府里頭。
郁蓮為了不連累春燕,跟隨眾人一起入府,在院中看外面的情況。
佟項明跟薛康適打得難分難舍。
一邊是從戰(zhàn)場廝殺多年的將軍,一邊是將近三十歲的禁衛(wèi)軍副統(tǒng)領(lǐng),缺少作戰(zhàn)經(jīng)驗,兩人過了將近二十招左右,薛康適被佟家軍攔下,佟項明一個飛身,提劍砍向郁蓮。
有禁衛(wèi)軍前來阻攔,都被他斃命。
春燕被花容、花茹二人纏住,脫身不了,急在心里,佟項明速度很快,她喊了一聲:“小姐快跑?!?p> 郁蓮手中撿起一柄劍,一邊跑一邊留意。
最終,輕功沒有完全恢復的她被佟項明追下,他一刀劈來,她連忙用劍去擋,不料,‘錚’的一聲,竟砍斷手中利刃。
第一劍是砍斷她的劍。
那么,第二劍就是砍向她的頭。
郁蓮看著對方,以她現(xiàn)在的武功,應該能跟佟項明過幾招。
憑著自己是女子嬌小的身子東躲西躲,越來越力不從心,好幾次險被砍中。
佟項明惱羞成怒,發(fā)了狠的打,一招隔山打牛,少女雖然靈活躲過,可還是被他內(nèi)力震到,后退幾步靠在墻上,氣喘吁吁。
周溫瑜想去救她,被下人緊緊拉住。
只能喊道:“蓮妹小心?!?p> 此時,無人再敢上前攔發(fā)狠的驃騎大將軍,他的蒼龍五虎劍斬殺過無數(shù)人頭,削鐵如泥,沒人想死。
方才出聲的貴女,也躲得遠遠的。
郁蓮靠在墻上,小雪花還在飄落,她伸手接下幾朵如柳絮般的雪花,事情發(fā)展到這個地步,是她想不到的,難道,今天就要死在這處了嗎?
她還沒做好死的準備。
佟項明揮劍劈向耀如春華的少女。
劍越來越近,郁蓮在死時想起了一個,上一世她死時,也是想的那個人,她竭力喊道:“裴懷安?!?p> 上一世她死時,沒喊出口。
這一世,她再死,應該沒有那么多重生了。
想想還真是不甘心啊。
“鏗鏘”
風馳電擎之間,兩劍相撞,發(fā)出刺耳的聲音。
一個挺拔清雋的身影飛身落下,俊美的五官自帶一股冷冽氣場,眼梢之下,帶一抹淺淺的紅,暗藏妖冶,他穿紅色金線繡云紋長衫,冠玉束發(fā),風華如月。
來者正是裴懷安。
他一直在當一個旁觀者,本來不想出手管這少女的死活,可是他看著她絕望的喊出自己名字時,心中竟然微微抽痛。
就那一瞬間,他突然在想,昭陽死的時候,有沒有喊他的名字?
一念之間,身體已經(jīng)幫他人做出回應。
滄溟劍被擲向劈下的劍鋒上,兩劍想撞,已破除危機。
當佟項明還想砍過來時,裴懷安的身子已經(jīng)落在郁蓮身前,督主決定救人,朔風跟程堯自會出手,兩人跟佟項明對打起來。
郁蓮愣愣的盯著他背影看,沒想到,是他救了她。
若你知道我就是昭陽,還會救我嗎?
她悲戚的低下頭。
頭頂傳來低沉的男聲:“怎么,嚇傻了?膽子不是挺肥的嗎?連佟項明都敢挑釁,現(xiàn)在才露出這副模樣,不感覺太遲了嗎?”
裴懷安當她是傷心,說起話來帶著一絲嘲諷。
郁蓮突來的悲戚被打散,抬眼瞪向他:“剛剛你怎么不出來?出來早點就沒有那么多事了,你明明可以阻止的。”
現(xiàn)在是怪到他頭上了?裴懷安自認為性格耐力還可以,卻三番五次為了這個女人動火,他反譏道:“若本座什么事都管,那東廠每天都有忙不完的案子,你不是挺能耐嗎?你怎么不處理?!?p> 她不服氣的爭辯:“因為我不是官,我是平民百姓,怎么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