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答應(yīng)當(dāng)你的妾
郁蓮跟春燕上了馬車,車夫御馬往城東方向跑去,陽光燦爛,官道上有其他商人、武夫、鏢師……
人多,速度不能太快。
郁蓮掀起帷幔,看著盛京離她越來越遠(yuǎn),情緒復(fù)雜。
這一去,下次不知何時才會歸來。
之前,這里是她的家,公主府一直都在?,F(xiàn)在,偌大的盛京讓她感覺,無一處是屬于她的。
人將遠(yuǎn)行,感慨頗多。
章千蘭失去女兒,恐怕很傷心吧。
她控制自己,不去想那些不開心的,多想想在蓬山的生活,恢復(fù)武功后,她輕功絕頂,在鳥鳴澗想必會過得很幸福。
十狗學(xué)武也來得及,精學(xué)不成,粗學(xué)也行,多少學(xué)一點。
可以的話,還是要幫春燕跟夏雀留意一下夫婿,只是,要出來蓬山附近的鄉(xiāng)鎮(zhèn)上找,要幫她們尋個好夫婿才行……
前方有人攔路,車夫勒停馬兒,車廂內(nèi)傳來‘砰’的一聲響聲。
有人的頭撞在車廂上。
“您怎么樣了?奴婢看看?!?p> “沒事?!?p> 郁蓮輕輕推開春燕,捂著頭,隔著簾子朝車夫開口道:“怎么好好地停下?”
“前面有人攔路?!避嚪虻穆曇粲行╊澏?。
她沒聽出來車夫聲音的異狀,只當(dāng)是找事的人,或者是哪個不要命的強盜敢在官道上搶劫,拿一把劍掀開帷幔就跳了下去。
入目的是排列整齊的錦衣衛(wèi)。
為首的男子灼然玉舉,芝蘭玉樹,丹鳳眼清凌凌的,面如冠玉,墨發(fā)高高束起,日光從他背后照下來,顯得他絕塵拔俗。
他靜靜站那里,手中拿著一把劍,見郁蓮出現(xiàn),一步一步踏上前來。郁蓮謹(jǐn)慎地盯著他,防備地問道:“你來這里干甚?你不要過來,不然別怪我不客氣?!?p> 她拔出劍,一副要動手的模樣。
裴懷安還是向她走來,十步之遙時,停下了,舉起手中的劍,狹長妖冶的丹鳳眼帶有鄙視地看著她:“你盡管不客氣試試?!?p> 郁蓮不明所以,他一直舉著劍在那里是鬧哪樣?
她把情緒寫在臉上,沒有開口說話,一副莫名奇妙的神情,裴懷安忍無可忍,把手中的劍扔給她,郁蓮以為劍上做了什么手腳,比如抹毒,不敢接,身子一側(cè),劍扔到地上。
日頭有點猛,她耐心不多,“你想干嘛你直說?”
劍孤零零落到地上。
少女連看都沒有看它一眼。
更別說認(rèn)出它。
裴懷安面色不好看,寒聲道:“我知道你此次是想逃婚,遠(yuǎn)離京城,你別想,乖乖嫁給我做妾,否則,他難逃一死?!?p> 他的目光又回到地上的那把劍上,郁蓮總算聽明白了,裴恒安知道她今日要出走,抓了人來威脅她。
她拾起地上劍,看了又看。
劍柄處刻有一個小小的‘容’字。
“這柄劍劍身輕巧,本宮特意找人幫您刻了一個小小的容字,丟了也好找,送給你了,沒事多練練,有武功可以防身,日后本宮護不住你,你就要靠自己,可懂?”
“容淳懂。”
回憶涌上心頭,這把七絕劍是郁蓮之前送給容淳的,他抓了容淳。
風(fēng)起,她微亂鴉青長發(fā)隨風(fēng)飄起,有一種柔弱的美感,“你想做什么?堂堂督主也會用這種手段,真是活久見了?!?p> 她想救那位溫文爾雅的男子,不然,他真的會死。
裴懷安不理會少女的嘲諷,神情如常開口:“本座有跟你提過?!比攵级礁鏊逆?。
春燕站在馬車旁邊,把一切看在眼里,內(nèi)心焦急,表面不顯。
朔風(fēng)等人同樣震驚。
合著督主徹夜不眠地去圍剿雨花門,抓了容淳,就是為了逼少女成為她的妾?
大可不必!
只要督主一聲令下,相信盛京中無數(shù)少女愿意當(dāng)他的妾。
郁蓮也知道裴懷安在盛京受歡迎的程度,苦笑一聲,“有多少人想當(dāng)你的妾,只要你金口一開,就有女人撲上來,又何必糾纏我呢?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了不好嗎?我離得遠(yuǎn)遠(yuǎn)的。”
“他是雨花門的人,謀殺朝廷重臣,其罪當(dāng)誅?!?p> 裴懷安說得慢悠悠,也不再逼她,“你自己選擇吧,若不在乎他的死活,本座也成全你,錦春坊也要肅清一下,哦,還有郁府,不知郁興安做過的每件事,是不是都干凈?”
說成全她,口中全部是威脅,郁蓮想說什么,又咽了回去,沉吟片刻后,才道:“如果我答應(yīng)你,你……”
“萬萬不可?!?p> 春燕走上前來,阻止她未說出口的話,“請主子三思,萬事有奴婢在,奴婢不希望您被威脅,做不喜歡的事?!?p> 郁蓮?fù)送釕寻采砗箦\衣衛(wèi),連東廠跟西廠的掌刑千戶都出動了。
不答應(yīng)也不成了。
她偏頭朝著春燕道了一聲:“退下?!倍筠D(zhuǎn)過頭對著裴懷安道:“我們找個地方好好談?wù)劊@大太陽的,你也讓錦衣衛(wèi)退下吧,那么多人擋住路了?!?p> 成群的錦衣衛(wèi)把官道擋住,別人只能繞小道過。
“恩?!彼麘?yīng)了一聲,給了石元青一個眼神。
石元青打了一個手勢,錦衣衛(wèi)如潮水般褪去。郁蓮把裴懷安帶到一棵樹下,沒有人打擾,此處只有他們二人。
“我皇姐還不知我身份,她被囚了三年,跟姐夫、十狗不得團聚,此次我就是想帶她遠(yuǎn)離京城,還她自由,你能辦到讓她自由出入嗎?想讓我安心待在你的都督府不跑,也要看你的能力?!?p> “能?!?p> 裴懷安幾乎是沒有猶豫地回答。
這件事,能辦到。
郁蓮一雙星眸泛著水淚,濕漉漉地猶如一頭無辜小鹿般,氤氳漾起一層水汽,她不答應(yīng)又如何?
這么多錦衣衛(wèi),東、西二廠的掌刑千戶盡出。
她沒有把握能保全春燕、夏雀她們,還有姐姐跟十狗。
退一萬步,就算仗著月峨眉在,經(jīng)過一場惡戰(zhàn),僥幸逃脫,容淳會死,錦春坊的人會死,甚至整個郁府的人都會死。
裴懷安在報復(fù)她,他就這么恨她嗎?
郁蓮臉上綻出一抹苦笑,睫羽上掛著晶瑩的淚珠落下,一顆接著一顆,如同一顆顆珍珠落玉盤,沒有停歇。
美人落淚,我見猶憐。
“我答應(yīng)當(dāng)你的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