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上吊
東廠行事雷厲風(fēng)行,并不似普通官兵,尋常百姓根本無反抗之力。
方才說話的女子正是錦春坊的花魁,站在二樓欄桿處的她,知眼前男子的身份,東廠前來,肯定不做沒有把握的事,錦春坊的女子皆是自愿進來,并無強擄逼迫的之事。
她掃視一圈,對著護衛(wèi)們道:“你們退遠些?!?p> 跟東廠掌刑千戶打,自尋死路罷了。
男子長刀出鞘,刀氣如游龍,似乎隱含某種肆虐,渴望鮮血來祭。
她對著他和氣道:“這件事說不定是一個誤會,你是親眼看到薛繡蕓進我們坊里,還是從哪里得知?”
韋扶語意森然,道:“從別人口中得知,她被賣來了錦春坊?!?p> 花魁艷麗的面容一怔,向他解釋道:“許是誤會,畢竟我們錦春坊從不強迫女人為娼,皆是自愿?!?p> 她身后還站著幾個打扮大膽的女子,點頭附和她說的話。
坊里還有一些留宿的娼客,想看熱鬧,走近看到韋扶身穿紅色飛魚錦服,手持鴻鳴刀,馬上麻溜地跑了,還不如女子大膽。
韋扶目光從容,看向妖艷的女子,緩慢開口:“你知道嗎?東廠的暗牢里,罪犯的慘叫聲總是很凄厲瘆人,且日夜不歇,我希望你們自動把人交出來,否則,等我找到人,你也要體驗一番不可?!?p> 他的語氣緩慢,卻是咄咄逼人,花魁只能盡量拖延時間,等到夏雀歸來。
她擠出一抹笑:“大人,您可以搜一搜前院,我們姑娘都在前院里?!?p> 錦春坊的后院閑人不得入內(nèi),夏雀派了人把守,偏偏扛薛繡蕓進來的兩位漢子,負責(zé)的是把守后院,并不知道前面發(fā)生的事。
把薛繡蕓放進后院的柴房里,也是為了她的安全。
后院普通娼客并不得入內(nèi),重重把守。
先前沒有那么嚴格,自懷寧公主秘密住進來后,夏雀多加的防守。
韋扶先來的錦春坊,這時,身后趕到了十幾個錦衣衛(wèi)。他下令,讓人搜了起來,搜遍整個前院,并沒有看到人。
他尋人心切,就要闖進后院。
花魁連忙喚人阻止他,兩邊人馬打了起來。
清風(fēng)樓里,夏雀看著徐景山,總感覺他對峨眉說的誓言有些假,她再看看月峨眉,神情舒緩,似是原諒了徐景山?
叫人看不透。
她走之前有留訊息說來清風(fēng)樓的事,護衛(wèi)行色匆匆走來,面色難看。
還未稟報。
夏雀就知道錦春坊出事了,她站起身,對著兩人道:“我有點事先行一步,你們慢慢聊?!?p> 他們剛和好,夏雀不愿意叫峨眉跟她一起回去,錦春坊開了幾年都過來了,她不信憑她解決不了。
走樓梯的功夫,她問護衛(wèi):“怎么了?”
護衛(wèi)連忙答道:“坊主,東廠掌刑千戶來者不善,我連忙來通知您。”
夏雀心里咯噔一響,出了清風(fēng)樓足尖一點,身如輕燕般掠上屋頂,借力一躍,身子快速飛了出去。
回到錦春坊時,已經(jīng)亂作一團,為首的男子她認得,還見過幾回。
這人來發(fā)什么瘋?
難得得了裴懷安指示,要來抓走懷寧公主?
花魁見她歸來,喊了一聲:“坊主?!?p> 夏雀艷麗的面容沒有一點表情,眼眸冷卻,目光如錐子,投向韋扶,看也沒看花魁一眼,道了一聲:“幫我拿劍來?!?p> 花魁早有準備,從二樓欄桿把早就準備好的紫霜劍擲向她,夏雀凝聚內(nèi)力一躍而起,接住紫霜劍,劍意暗藏寒涼冰雪,向進入后院的韋扶刺去,她今日就是拼了這條命,也不會讓東廠的人帶走懷寧公主。
韋扶剛踏進這后院,一股力量襲來,他抬劍去擋。
還未站穩(wěn),新一波的攻擊隨之而來。
目光掃向眼前女子的臉,這位,想必就是錦春坊的坊主,夏雀?
裴懷安擁有自己創(chuàng)立的暗網(wǎng),消息并不是只來源于‘廠衛(wèi)’,朔風(fēng)、程堯跟在裴懷安身邊,知道的事情比較多。
韋扶前段時間忙東廠的其他案子,聽石元青略微說過此事,一知半解,督主并不打算對她們下手,也不打算讓太多人知道這件事。
他張口,話還沒說出口,夏雀往旁邊一躍而過,長劍帶著寒風(fēng)向他劃來,韋扶側(cè)身抬長刀擋劍。
女子低頭旋身,抬手就是一掌朝他后背轟去。
她根本不給開口的機會。
兩人從地上翩然打到屋檐上,再打到地上,戰(zhàn)況激烈。
錦春坊其余人等負責(zé)拖住錦衣衛(wèi),不能放他們進后院。
打斗是一個持久戰(zhàn),夏雀不能快速取勝,女子的體力不如男,她被韋扶的一式虛招騙過,她條件反射往后一退,迎面而來的長刀橫亙砍來,她抬劍去擋。
腳步跟著后退,‘砰’地一聲,整個人都抵在冰冷的墻上。
一把長刀橫在她潔白的頸脖上。
她一動,鋒利的刀染上一絲血痕。
脖子出了血!
夏雀停下動作,雙眸微微一瞇,殺意迅速在瞳底泛濫起來,好個卑鄙的小人。
兩人的距離過近,她半倚在墻上,男子持長刀居高臨下,鸞帶拂在她腰間。
忽略掉夏雀脖子上的長刀,兩人姿勢有些曖昧。
“你這里是否窩藏了一位叫薛繡蕓的姑娘?”
質(zhì)問聲從頭頂上傳來。
“薛繡蕓?!”
夏雀反應(yīng)過來,眼底的殺意變成懊悔,咬牙切齒:“你讓他們停下來,我就告訴你?!?p> 他口中的薛繡蕓,恐怕就是她救的那個掃把星…
好不容易做一回好事,不過放她走得慢些,竟會引來這種禍端,若讓姐姐知道此事,少不得訓(xùn)她一頓多管閑事。
“住手?!?p> 韋扶的聲音落下,錦衣衛(wèi)停下刀來,嚴肅排列成隊待命。
他看著她,“這下可以說了嗎?”
夏雀憋了一肚子火,拿劍揮開他的長刀,站直身子,沒好臉色道:“你讓他們?nèi)デ霸?,你跟我去后院,她在后院的柴房里?!?p> 她說著,在韋扶的目光下,愈發(fā)有底氣,聲音都大一些:“我看她被別人賣來可憐,我才想著買下她,過一會兒就放了,誰知道你突然帶人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