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情動
郁蓮在百味軒也喝過皇都春酒,沒有芙蕖坊的好喝。
烈酒入喉,是熟悉的佳釀,這酒清冽甘醇,初初入喉,并無醉意,過了一會兒才會起反應。
一壺酒盡,少女膚白如雪的臉頰泛起紅暈,更顯嫵媚風情,她唇邊留有兩滴酒漬,拭袖擦去,又靜靜地望向窗外,望向遠處起伏的檐角。
一個人靜靜的。
春燕并打擾公主,也不勸她少喝,默默站在門口守候。
郁蓮踏入芙蕖坊的那一刻,就已經(jīng)有人去稟報容淳,他眼眸一亮,哦,裴懷安納的那位小妾來了這里買醉,有意思。
莫非是這小兩口鬧別扭了?
坊內(nèi)的廂房都被裝飾過一番,可以在暗中看到廂房內(nèi)的情況,容淳突然對這位小妾有了興趣,他進入旁邊廂房,從一個小孔看向明月廂里面的情況。
少女臉色酡紅,倚在窗邊吹風,酒后的瑞鳳眼清潤干凈,一襲蔥綠底纏枝寶瓶妝花褙子襯得她膚色白嫩,腰佩束在盈盈一握的細腰上,鬢發(fā)上赤金縷空海棠小簪更她花容。
倚窗而坐,逆光打在她身上,使得整個人熠熠生輝。
桌上擺著芙蕖坊的兩道招牌菜,分別是白扒通天翅、紅糟醬鴨。白玉酒壺里裝著上好的皇都春酒,滿屋的酒香透過小孔,清晰地傳到容淳的鼻息周遭。
這個場景,他想起了一個故人。
昭陽公主。
當年的昭陽公主還沒遇到裴懷安之前,也曾這樣帶她來過兩回芙蕖坊,一起同來的,還有她的外甥徐景曜。
他與徐景曜坐在她的對面,她喝著皇都春,微醉時,便會如此倚窗窺景,怡然自得。
容淳搖了搖頭,公主已經(jīng)死了,這個不過是裴懷安的小妾罷了。
他見了人,轉(zhuǎn)身離開,不再多加逗留。
有一些人再像,始終不是本尊。
郁蓮武功沒有完全恢復,又喝了酒,防范的能力降低,不知有人曾窺視過她。
春風徐徐吹來,醒了一會兒酒,才好一些,正想再倒酒再喝時,槅門被打開,來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她不必回頭就感覺他身上的氣息,嘲諷道:“哦豁,這不是裴大督主嗎,來此作甚?這里不歡迎你,你要殺我就快點殺,我喝了酒,打不過你?!?p> 少女的話語充滿尖酸刻薄,硝煙彌漫。
靜靜佇立在門外的春燕目光望向裴督主,素手撫上腰間的碧靈劍,情況不對立刻對男子出手。
在她觀察到男子臉上沒有殺氣,心才放下。
裴懷安跨過門檻,進入廂房內(nèi),掃了一眼桌上的酒,對少女緩緩道:“你醉了,回府吧?!?p> 喝了酒的郁蓮又豈會聽他的,瞇起眼睛狠狠地道:“人家都說最毒婦人心,可是在我看來,都不夠你毒,在平南坡我就不該救你,你死了最好,我也算為昭陽報仇了。”
她眼梢泛紅,不想他看到自己狼狽的模樣,轉(zhuǎn)過頭繼續(xù)望著窗外。
留給男子的只有一個背影。
裴懷安注視著她的身影,想開口說什么,卻又不知說什么,雋逸孤清的臉上面無表情。
昭陽的性格他最是清楚不過。
她現(xiàn)在沒有拔刀對著他砍,已經(jīng)是她最大的忍讓。
他站著不說話,郁蓮嫌他煩,開始趕人:“還不趕緊走?在這里看到你就煩,有本事現(xiàn)在就殺了我,不然你就走,我不想看到你?!?p> 她白嫩的小手去倒酒,大有不醉不歸之勢,一只大手穩(wěn)穩(wěn)抓住她的小手,十分有力,她揮了幾下都沒有揮開。
郁蓮叛逆,用另外一只手抓起酒壺,直接往嘴里灌,喝得太急,酒溢出來少許,灑在她衣襟上。
濕了一片。
裴懷安薄唇輕抿,快速出手點了她幾個大穴,少女瞬間變得動彈不得。
身體不能動,嘴巴還能動。
她剛準備叫門口的春燕,男子先她一步,動手點了她的啞穴。
身體動彈不得,不能開口說話,郁蓮雙眸迸射出強烈的殺機,死死盯著裴懷安,恨不得把他碎尸萬段。
這個死男人,她總有一天要報復回來。
春燕察覺到事情不對,打開廂房的門進去,公主已經(jīng)在督主的懷里,被抱著出來,她默默退后幾步,沒有打擾二人。
清官難斷家務事。
督主沒有傷害公主的舉動,她不宜插手太多,再說,不遠處還有兩個跟屁蟲,動起手來,她不敵他們二人。
她目光掃過不遠處的朔風跟程堯二人。
兩人一臉嚴肅,手中皆有握有長刀。
裴懷安抱著少女出芙蕖坊,坐上馬車回了都督府,把她送回錦畫小院。一路上,少女殺人的目光就沒停過,最后瞪得眼睛有些累了,才閉上眼睛小寐。
直到男子把她放回床上,她驚醒過來,又接著瞪他……
裴懷安被弄得有些哭笑不得,輕聲道:“我從不知,昭陽公主竟也有如此孩子氣的一面?!?p> 郁蓮被點了啞穴,說不了話,身體也動不了,只能繼續(xù)瞪著他。
如果眼神能殺人,裴懷安恐怕死了幾百次,他坐在床邊,把頭轉(zhuǎn)向別處,道:“不管你信不信,我沒有叫越鉤殺你?!?p> 這句話在少女看來,就是在狡辯。
他也知道這件事,所以沒有解開少女的穴道,否則,都督府內(nèi)又是一場腥風血雨,昭陽不鬧得滿城風雨不會罷休。
郁蓮不開口,也動彈不得,裴懷安背過身去,看不到她的表情,也交流不了,索性回頭看她。
少女眼神軟了下來,示意他解開穴道。
她目光像湖面的輕柔水波,一圈圈地泛著漣漪。
白皙嬌美的臉上掛著凄凄慘慘。
裴懷安知道,她在裝可憐,想讓他解開穴道,她沒有把他的話聽進去,在這風和日麗的日子,不知為何,他的心軟了一塊。
他俯下身,薄唇壓在她的唇上,郁蓮的雙眸充滿不可思議地瞪著他,裴懷安發(fā)春了?
她用眼神不斷抗議,現(xiàn)在是做這些的時候嗎?一張布蓋上她的眼簾,黑暗卷席了她。
郁蓮感覺到床幔被放下,身子一涼,被上下其手,不一會兒,她忘記了反抗。
后來,她的穴道不知何被解開。
屋內(nèi)發(fā)出細碎、抑揚頓挫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