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幾月幾日?
裴懷安再問:“幾月幾日?”
徐景曜先朔風(fēng)一步開口,用稚嫩的聲音道:“是二月二十八日?!?p> 他小小身子站在少女身邊,小手握住她的柔胰,粉雕玉琢的小臉有著紅暈,像蘋果似的,很是可愛。
因為擔(dān)心裴懷安,他眉目微蹙關(guān)心地問:“你身上可有哪里痛的?”
郁蓮沒開口,杏眸跟外甥一齊看向他。
關(guān)心之意明顯。
裴懷安不露聲色,這一幕他太熟悉了,這是他跟昭陽的第二次相見,前世的場景一如現(xiàn)在,他被她打落后,暈迷過去,好一會兒才醒來。
當(dāng)時,昭陽也有關(guān)心他,不過說出口的話帶著一股刺,他沒有聽出關(guān)心來,就聽出她的刺。認為她一如外界所說的那樣驕橫跋扈、趾高氣揚,兩人吵了起來,最后他甩袖離去。
現(xiàn)在,她也如當(dāng)初那般,說出的話并不怎么好聽。
可是,她的眼中掠過的關(guān)心,他看出來了。
前世,因為昭陽的原因,他對徐景曜始終是陌生人一般,徐家落沒,他一點援手都沒有伸,眼前的垂髻小童,一臉天真,他日后被世家公子欺負的幾年,是怎么熬過來的?
裴懷安啊裴懷安,你前世究竟在干什么???
他眸中泛淚,眼梢染上極致的妖冶猩紅。
在場的其他人,眼光全部聚集在郁蓮身上,在說:你把人打哭了!
郁蓮也沒有面對過這種情況,她第一次打哭這般俊美絕倫的男子,他一哭,仿佛都是她的錯一般,就連春燕看她的眼神都像在說:公主,你下手重了。
她強裝鎮(zhèn)定,眼光移向別處。
朔風(fēng)狠狠瞪了少女一眼,轉(zhuǎn)頭回來哄主子:“公子,不哭不哭,屬下帶您去看大夫,不管你變成什么樣子,屬下一定會醫(yī)好你的,我們走。”他拉著主子的胳膊,想扶人起來。
不料,遭到對方的推開。
裴懷安又不是真的傻,摔下來也沒有受重傷,不需他扶。斂去情緒,裴懷安站起,若有所思地掃視過某個房間。
正是不久前,郁文德跟他在一處商討的房間。
沒記錯的話,那人還在里面。
重生一回,定是不會再讓那人坐上皇位,不然,自己回到現(xiàn)在,又有什么意義呢?
“喂,沒摔傻吧?”耳邊傳來少女的疑問聲。
她接著又道,似是在安慰他:“還是我叫宮里的御醫(yī)來給你把把脈吧,能治好最好,不治好也沒事,當(dāng)本宮的男寵,不需要太聰明?!?p> 裴懷安臉色一沉,黑眸盯著她看,這個女人最初時,是打算讓他成為面首,后來他百般不從,搬出一套說詞:‘大男人頂天立地,若當(dāng)了面首,有侮裴家門風(fēng),百年之后無顏面對列祖列宗?!?p> 她才改了主意,讓他成為駙馬。
沒記錯的話,她的公主府中,現(xiàn)在是有容淳的存在,成親之前,她府中還會多添兩三個男寵,直至圣旨下來,她才把那些人遣散,只留下容淳養(yǎng)在后院。
裴懷安靈魂換了人,自然不會像前世那樣不管不顧。
他喜歡郁蓮,決不能讓她胡來。
郁蓮被他盯得心里發(fā)毛,同時也慶幸沒把人打傻,還會瞪人,能傻到哪里去?她被看得不舒服,回瞪過去。
兇狠道:“再用這種眼神看本公主,本公主治你的罪?!?p> 裴懷安不想兩個人的關(guān)系變僵,面容變得柔和,聲音溫潤如玉道:“能被公主看上是裴某的福氣,不過裴某并不想成為面首,而是想成為駙馬,與公主一生一世一雙人。”
他目光似和熙的陽光,照向?qū)α⒍镜纳倥?p> 神情十分認真,不像說謊。
裴懷安以為她會含情脈脈地應(yīng)下,亦或是嬌羞點頭。
結(jié)果。
郁蓮下巴微抬,以一副睥睨眾生的態(tài)度道:“你做夢。你是什么身份?本公主是什么身份?想當(dāng)本公主的駙馬還得拿出真本事來。別以為你有幾分姿色就敢獅子大開口,想追本公主的人從城西排到城東,你算第幾?”
徐景曜在一旁附和姨母:“就是就是。”
他這樣,引來郁蓮摸了摸他的小腦袋。
裴懷安幾個深淺呼吸來回調(diào)整自己的心態(tài),她還小,還沒及笄的年華,他心理上大她十歲,要有一點包容。
況且,她以后肯定會喜歡上自己的,不急于這一時。
“公主,您在這里???”
走廊處傳來一陣溫和的聲音。
來者朗目疏眉、長相駿雅,正是容淳。
他徐徐走來,玉樹臨風(fēng),“不和怎的,路過這芙蕖坊,好似想起您跟徐小公子在此處,便進來看看,運氣好碰上您了。”
裴懷安看他,他也看裴懷安,這就是公主口中的男人嗎?長相果然不凡。
他一來,郁蓮不再看裴懷安,把注意力轉(zhuǎn)向容淳身上。
“是的,我跟十狗用完午膳了,正準備走呢,你這是要去哪里?”
容淳不卑不亢回答:“準備去城北?!?p> 不待她問,他自顧道:“很快又到了兩年一屆的賽燈比試,制燈世家的陳家,邀請我前去賞燈?!?p> 郁蓮眸光明亮了幾分:“可是邀你去看藏?zé)???p> 藏?zé)?,是由制燈家族中的掌門人所制,除了掌門人外,在比賽前,無人能看到其真面目。
四月四比賽當(dāng)日,會在盛京最熱鬧的朱雀大街舉辦。
幾輪淘汰下來,會選出最漂亮的一盞燈籠,作為燈魁。
得了大胤朝的燈魁,足以得意兩年,直至下一年的比賽,重新舉辦,再選出新一屆的燈魁。
陳家陳經(jīng)賦,已經(jīng)連續(xù)獲得兩次燈魁。
容淳搖搖頭,“藏?zé)粢脑滤哪侨詹拍芸吹??!薄芭丁!庇羯徲悬c失望。
他又道:“雖然不能看藏?zé)?,不過陳老爺最近制作了一盞玲瓏燈,晶瑩剔透,十分美麗,日夜不滅,可燃兩個月的時間?!?p> 這讓郁蓮勾起了好奇心,有那么神奇嗎?
“走,我跟你去看看。”
她牽著徐景曜跟容淳走了出去,不曾再理過裴懷安。
朔風(fēng)看得出主子臉色很難看,便道:“公子,你看見了嗎?剛剛那個是她的男寵,你‘嫁’過去,是要跟他爭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