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上門求見
那日郁蓮與容淳去陳家看燈之后,再也沒有來尋過裴懷安,裴懷安忙著成立天鶴閣,忙著應付郁文德,忙著建立自己的勢力。
不知不覺,已過了半月有余。
一日,無意中聽朔風隨口說起昭陽公主府又入了一位面首,他才察覺昭陽多日沒有再來尋他。
裴懷安對鏡自攬,面容一如當初,沒半分改變。
難道昭陽厭了他不成?
當年的這個時候,她在做什么?他細想,可惜,想不起來了。
“朔風,去查一下昭陽公主最近在忙什么,為什么沒有再來尋我?!?p> 裴懷安的聲音染上一分焦急。
前世的他沒有把她放在心上,多久來尋他都不在乎,眼下,竟急了起來。
他這副模樣,活像等丈夫歸來的怨婦。朔風看不下去,嘴皮子利索地道:“屬下剛剛不是說了嗎,她的公主府來了一位面首,估計是忙著跟面首調情說愛呢,不用查都知道?!?p> 裴懷安臉色不好看。
朔風為了讓他死心,添油加醋道:“公子,她水性楊花,配不上你…”
他的話戛然而止,主子的目光如鷹隼般銳利地掃視著他,朔風單膝跪下,抱拳道:“屬下說錯話了,公子見諒?!?p> 他恨不得抽自己兩巴掌。
公子不久前才認真叮囑過,昭陽公主會是他未來的主母,眼下,他竟忘了,該死。
“跪一柱香的時間吧?!?p> 裴懷安留下這句話,走出門外,用輕功往城東方向飛去。
昭陽公主府坐落在玄武街的街尾,占地極大,亭臺樓閣,池館水榭,還有一片寬闊的蓮湖,可在上方泛舟游玩。
她是一個姑娘家,總是太主動了不好,姑娘家的臉皮總歸薄了一些,做為男人要主動些。
裴懷安路上安慰著自己,很快,便到了府門口。
上懸匾額霸氣地寫著‘昭陽’二字,門口有士兵把守,漆紅色大門緊閉,莊嚴肅然。
他躊躇不前,該用什么借口見她?
最后,裴懷安以有事相商為由跟守衛(wèi)的士兵談話。
士兵問道;“可有帖子或口諭?”
“沒有?!?p> “沒有就滾到一邊去,不是什么人都能見公主的?!?p> 裴懷安一愣,第一次體會到見她這么難,他沒有走,臉上溫和道:“麻煩讓司閽去通知昭陽公主,她一定會見我的。”
“快走,敬酒不吃吃罰酒是不?小心我…”
“裴公子?”
清麗的聲音傳來。
門口兩位士兵對她恭敬行禮:“春掌事?!?p> 春燕點頭,眼皮連眨都不眨一下,對著芝蘭玉樹的男子道:“跟我進去吧,公主會見你的?!?p> 士兵聞言,恭敬推開門放人進去。
裴懷安跟在她身后入了府內。過了垂花門便是富麗堂皇的院落,階下鵝卵石漫成甬路,右手邊是曲折游廊,越往里走,見到的景象越多。
白石為欄,環(huán)抱池沿。
已近黃昏,天邊的云彩照下,在池子的水里泛起一層金色的光澤。
裴懷安跟昭陽夫妻三年,他在她的公主府里住了三年,眼前的這一刻讓他憶起從前,不自覺地停下腳步,心中一片安寧。
此情此景,他想起一句話:此心安處是吾鄉(xiāng)。
春燕回頭看了他一眼,他跟上步伐,來到前廳,看到眼前的一幕,裴懷安什么好心情都被打破,一抹苦澀跟怒氣同時涌上心頭,被他努力壓下。
一位玉膚雪肌的少女身穿蜜粉色鑲銀絲萬福蘇緞長裙,打扮得花枝招展,明艷動人,半倚在榻上,身下墊著柔軟的狐貍毛毛毯,一位軒然霞舉的男子身穿白衣長袍,剝著葡萄親密地喂她。
而容淳靜坐在一旁,不知跟她聊著什么,引得少女輕笑。
他到她面前時,她半分都沒有收斂,反而疑惑問道:“你來做什么?”
裴懷安咬住后槽牙,強迫自己冷靜點,不要跟她一般計較,免得傷了和氣。他們二人需要的是情緒穩(wěn)定,不宜針鋒相對。
“公主有新人作伴,多日想不起懷安,懷安只好親自上門求見。此次前來,是有事相商?!?p> 公子醉玉頹山,朗朗如日月入懷。
郁蓮聽出他語氣中的不善,感覺有點莫名奇妙,目光流轉,開口:“你不是拒絕本公主了嗎?那咱們還有什么好聊的?”
裴懷安憤憤開口:“那你就打算放棄我了?不對我強娶豪奪了?”
“是?!庇羯徴酒鹕?,蓮步輕移到他面前,隨意指著她的兩個男寵道:“你看看他們哪里差了,他們對本宮言聽計從,本宮快活得不行呢,為什么要巴著你不放,就憑你的身份,你當本宮的男寵都不夠格?!?p> “還想本宮對你強娶豪奪?你在開什么玩笑?!?p> 她聲音,清晰進入廳中眾人的耳中。
按照前世的劇情發(fā)展,再過幾日,郁蓮忙完手中的事,自然會想起裴懷安,誰料,他沉不住氣,自動找來。
這不是找不痛快嗎?畢竟,昭陽公主的嘴最硬,就算有時心里不是那種想法,為了氣人,也會口是心非。
裴懷安愣了愣,沒想過她會如此。
他不服軟的話,今日兩人恐怕又是不歡而散。
想到昭陽為自己吃的苦,他語氣放軟,染上一抹委屈,道:“公主對我無情,草民卻對你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今日一見,公主身邊不缺人伺候,氣急攻心,才會說錯話?!?p> 容淳跟閔和玉對視一眼。
這男的好高道行!
郁蓮吃軟不吃硬,他這番操作讓她很滿意,語氣也軟了下來:“最近忙一些事,忘了你也正常?!?p> 因為科舉一案,兵部尚書左文翰之子左元駒還在關著,宋暨調查科考案,朝中都在盯著,六皇兄郁文德對于這件事積極得很,又幫左文翰,又幫宋暨,司馬昭之心,人人皆知。
分明是想拉攏這兩人。
左文翰是端王郁敬的人,眼下,他不京城,郁蓮不想讓郁文德把人策反走,費了點時間周旋,一時間便忘了關注裴懷安。
裴懷安聊家常一般地問道:“可是遇到煩心事了?”
郁蓮回到榻上坐下靠著,緩緩道:“你們先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