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梅凌雪垂眸笑了笑,搖了搖頭。初夏的風彌漫了一股花的香氣,那是御花園中新開的紫丁香。紫丁香代表的是青春的回憶,花的香氣令人沉醉,落梅宮的帝妃二人在月光的剖白下更像一幅和諧的丹青。梅凌雪的的面色十分憔悴,卻仍然是一副落了病根的樣子,昆侖雪蓮固然好,但是病根在她身體里纏綿許久,并不是一朵雪蓮便能痊愈。自己還有多久的壽命呢,在風的輕拂和秋千的搖晃中她閉上了雙眼,好累啊,今天發(fā)生的事情顛覆了她二十七年的認知。她完全不敢相信母親竟然會是一個叛徒,心里又涌現(xiàn)出一股懷疑,她有一個預感,母親的事情絕對不會這么簡單。
好累啊,她打了一個哈欠。李珝似乎感覺到了梅凌雪的困意,將推秋千的力道減小了許多。
好累啊,眼皮架不住掉了下來。清風也為這睡美人止息。
好累啊……她沉沉的睡了過去。李珝小心翼翼的抱起她回到了寢宮。
這是哪?她迷迷糊糊的掙扎起來,看到眼前的藥鍋,著實嚇了一跳。望向銅鏡中的自己,粗布荊釵,灰撲撲的模樣一點都不是貴妃的模樣。臉上十分青澀卻充滿了青春的活力,與入宮后病懨懨的樣子完全不相符。
難道自己回到過去了?她上一秒明明還在落梅宮,如今卻出現(xiàn)在剛入京時的醫(yī)館,她伸手捏了捏自己的臉,好奇怪的觸感,明明自己用足了力氣,也有痛感,可是卻并沒有感覺多疼。這是夢嗎,她落寞的想。
就在這時,宋立寒推門而入,臉上還有氣憤的神色:“二弟那小子有藏哪里去了,要是被我發(fā)現(xiàn)他又酗酒,他就完蛋了?!毖矍暗乃瘟⒑匀缓芙】?,他剛剛練完劍,身上浮起一層薄汗,頭發(fā)隨意的披散在肩上,顯得格外朝氣蓬勃。梅凌雪忍不住熱淚盈眶起來,現(xiàn)在的宋立寒才是他真正的樣子。后來過了很久之后,磨毒將宋立寒折磨的不成樣子,不可一世的大將軍每天臉色發(fā)白,但還是對著周邊人擠出勉強的微笑。
她哭的不行,上前抱住宋立寒。盡管是在夢中,這一幕也已經(jīng)讓她魂牽夢繞很久。倒是,盡管在夢中,怎么感覺這種觸感好真實。
這把宋立寒嚇了一跳,不知所措的安慰著妹妹:“三妹?你怎么了?有哪個天殺的欺負你了?”
“是不是祝明霜又欺負你了?我回頭就幫你和他算賬?!彼麥厝岬恼f道,梅凌雪聽到后破涕為笑,她也猜得到,祝明霜正在哪個地方偷喝酒。如果放在以前,她會嫌棄的笑。如今面對熟悉的場景,她只感到溫馨。如果這是夢,那就讓它做的長一點吧……
“阿嚏?!弊C魉蛄藗€噴嚏,看來有人在想他。是誰呢,他想想,是不是自己天下第一可愛的妹妹啊,呵呵,不旺自己特地來這個薊都第一酒樓買兩只燒烤鴨回去吃,這薊都的烤鴨可是一絕。就是等的時間長了點,他看了看天,還有一個時辰才能做好這只鴨子。這鴨子可真金貴,他拖著腮幫子想著,打了個哈欠。忽然他靈機一動,此正天賜良機,不如自己小酌一杯。
于是他又美汁汁的點了一壺小酒,這第一酒樓的酒聽說皇上都愛喝,他今天喝了,是不是自己也算個小皇上?啊不可不可,不能這么想。他倒了一口,不愧是瓊漿玉液,他的眼神閃過了驚喜。不過,他放下了酒杯,如果自己喝多了,又會被宋立寒說吧。唉,他放下,一臉愁容,強迫自己不去看他。
要不然就再喝一點點?就一點點,他心下發(fā)誓。
過了一會,他便醉熏熏的了。他倒了倒酒壺,啊——沒了。有些頭暈,他偏過頭去看,竟然看見了一個熟人。
那不是王羽嗎?他眨了眨眼,以為自己醉酒看錯了。他又狠狠的揉了揉眼睛,一模一樣啊。他身后好像還有一個大人,那是他那個從妾滅妻的老爹吧,嘖嘖嘖,真可憐,他搖了搖頭。
酒能壯膽,比如現(xiàn)在,祝明霜將他想象成了一個大英雄,去解救可憐的王羽。他站起來,跌跌撞撞的往前走,一路上酒樓的人都將他看成了瘋子。
“王羽!”他突然出現(xiàn)把李珝嚇了一跳,定睛一看,這不是祝明霜還是誰啊。
“王——羽——你為什么不辭而別啊?!彼_始耍酒瘋。
“呃—呃——”王羽尷尬的腳趾摳地,恨不得裝作不認識祝明霜這個人。他求救的看向后面的李曄,李曄倒是饒有興趣的站在后面看著他。
誰能想到,李珝李曄父子倆就過來微服私訪一下,便能撞見發(fā)酒瘋的祝明霜,真是孽緣,李珝惡狠狠的想。但是轉念一想,祝明霜在這里,是不是說明梅凌雪也來了。
看著李珝愣著不動,發(fā)酒瘋的祝明霜感覺蠻沒勁的,他回頭看了看李曄。雖然有重影,但是也感受到他身上的貴氣。
于是他小聲的附在李珝的耳邊說悄悄話:“王羽,這就是你那個寵妾滅妻的爹?看起來怪人?!边€沒說完便被李珝捂住了嘴,李珝一臉驚恐扭頭觀察著自己父皇,感覺他并沒有聽到,才放下心來:“我說祝兄,幾日未見,你怎么倒是成了這落魄樣。”
落魄?我?落魄?祝明霜心里有些不爽,想到自己的遭遇,忍不住大聲喊出來:“這不都是朝廷干的事?”此話一出,酒樓的人都愣住了,看著這位口出狂言的妖孽公子。
“哈哈哈,諸位兄臺,我這位朋友耍酒瘋耍酒瘋?!闭媸钳偭?,李珝心里暗罵,趕快推著他去了樓上的標間。李曄喜歡喝這個酒樓的小酒,便提前預約了一個包間,順便出宮隨訪百姓生活。祝明霜醉的東倒西歪,勉強的靠在椅背上,李珝一臉嫌棄,倒是李曄一副耐人尋味的模樣。
“這位兄弟何名何性啊?!崩顣蠁柕溃@個人剛才說的話直擊他的胸膛。他一直覺得燕國的朝堂出了什么問題,但是一直沒有發(fā)覺,底下的人在對他刻意掩蓋,可是他卻看不出來。
興許破局的關鍵都在這個年輕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