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玉、屏兒并王晏等人去玉安的畫館找他玩耍的時候,玉安卻不在畫館里,他們看著畫館里人流如織,皆是是來看畫買畫的客人,想來王晏的畫在這里是非常受歡迎的了。后來進來一位單眼皮,眼睛小小的男子,他一身極為素雅的長衫,清玉她們還以為這是一位來買書畫的讀書人,聽他介紹才知道原來是一位掌柜的,因為他們是第一次道玉安的畫館,所以他們彼此才不認識,彼此客氣之間他們才從掌柜的那里得知,玉安正在畫院里里參加一年一度的秋試呢。清玉她們幾個彼此面面相覷,直道早知道如此,應(yīng)該先告訴玉安他們要來的消息的,不然也不會現(xiàn)在撲了空。
清玉在懊惱間,王晏卻全是一副來欣賞畫作的做派,還道:“原來只知道這個人畫畫,沒想到還是有兩把刷子的。嗯嗯,這些畫,畫的也不錯,不過除了他的畫,別人的畫也不錯,這個林景荇的畫尤其突出,可惜在這里只有這么一副她的畫,還不出售。清玉一會兒見到他,你也幫著勸勸崔公子,讓他把畫賣給我,上次你借我的錢我就不要了,好嗎?”
清玉一聽,只覺得滿腦袋的黑線,心道:他們一直以來不是不對付嗎,現(xiàn)在看到人家的畫立馬就倒戈了,也真是的也太沒有骨氣了吧。清玉轉(zhuǎn)念一想,道:“人人都說書畫一體,想來寫字好的人,畫畫應(yīng)該也是不錯的,你的字沒人比得上,你的畫應(yīng)該也不錯吧,干嘛你去買別人的畫?!?p> 王晏看了看清玉不懷好意的神色,道:“你說的不錯。我的畫的確不錯,比那些一般的作畫的,有多少強多少,可是畢竟術(shù)業(yè)有專攻,和這些畫作高手相比可就遜色了?!?p> 清玉難得看王晏態(tài)度如此謙遜,眼睛一眨一眨的,感覺難以置信,屏兒則是臉上波瀾不驚,她從來對這些東西都是興致缺缺的,知道聽到王晏喜歡這里的畫時,才眼睛跟著王晏一起去看清玉的態(tài)度。
王晏很少見清玉這樣眼睛不轉(zhuǎn)地看著自己,有些不好意思,道:“這么看著我,是不是終于發(fā)現(xiàn)我其實長得很好看,是不是?”
清玉“嘁”了一聲,還是看著他,深情道:“你這樣想說明你還是很驕傲,我只是難得看著你夸獎別人,畢竟你謙虛的樣子還是很難見到的,簡直比六月飛雪還難見到?!?p> 王晏本來笑瞇瞇的臉,一下子拉到了地上,道:“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這么好看的臉在你眼前晃,你還只是關(guān)心別人是驕傲還是謙虛,真是暴殄天物?!?p> 清玉呵呵一笑,眼睛里冒著精光,道:“天物,放心吧。你的事就是我的事,錢什么的都是小意思。事情若是成了,下次再借你錢的事情,可不能再推辭了?!?p> 王晏看清玉變得快的臉,道:“你先把這件事情給辦成了,我自然不會虧待你,放心,放心?!?p> 屏兒在一邊也跟著著急,清玉見她如此,道:“屏兒難不成也想買這幅畫?”
屏兒趕緊擺擺手,神色有些慌張,道:“沒有,沒有。”
清玉一看如此也就不再笑他,又看王晏擺著那半張好看的臉,他的全部心思還在那副畫上呢,臨走的時候還磨磨唧唧,一步三回頭地不肯走,知道清玉快發(fā)火了,他才終于挪了出來。
幾人到了畫院,見畫院周圍店鋪多是賣筆墨紙硯、畫布、油料的,飯菜館子也是不少,裝修的也是頗為典雅。氣象果然不同。
清玉看著這里與別處完全不同的景象,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這近畫院即便是飯館也帶上了藝術(shù)氣息了,覺著與別處不同。這樣看著著哪里像什么飯館呀,簡直就是藝術(shù)館吧。”
王晏卻是并無吃驚之色,倒是像看什么稀松平常的景象,道:“你這夸張的語氣,崔公子聽了指定喜歡,可惜了他不在,聽不到了。”
清玉瞪了他一眼,道:“哎,你這種貴公子哪里懂什么人間疾苦,說出的話來都是金玉包裹吧?!?p> 王晏瞥了一眼,道:“你是說我見識少是吧?”
清玉知道有些失言了,卻也不慌,道:“沒有,沒有。只是說你尋常見到的東西都要比這里好許多,所以不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其他不一樣風(fēng)格的東西?!鼻逵裾f完,緊緊盯著王晏的臉,生怕真的惹惱他,見他只是撇撇嘴,才松了一口氣。就這樣兩人都不說話,一邊的屏兒卻開了口。
屏兒在一邊取笑,一邊道:“崔公子最愛風(fēng)雅,不管什么東西用他的那個標準來看都是要調(diào)整調(diào)整的,要是臉上能修改修改,只怕他拿著筆也要上了?!?p> 清玉看了一眼眉飛眼笑的屏兒,道:“牙尖嘴利的沒有比你更厲害的了。你說的這么活靈活現(xiàn)的,就像你的臉被他修改過一樣。”
屏兒回道:“奈何本姑娘花容月貌,絕代佳人一個,他就是想修改也沒有機會呀。放心我不會說你的臉也需要修改的,畢竟我也沒有那么小氣,不是?”
清玉哭笑不得,道:“算你厲害,我認輸了。早知道還是這個結(jié)果,我就省下兩個唾沫星子了,又白白浪費了許多的口水?!?p> 王晏頗為嫌棄看著清玉,道:“近了藝術(shù)圣地,還是這樣唾液橫飛,真是的,俗氣了不是。”
清玉白了王晏一眼,又轉(zhuǎn)念道:“不如咱們中午就在這里用餐吧,看這里雕梁畫棟的,咱們也可以沾點藝術(shù)氣息回去?!?p> 果然王晏揮了揮他換上的玄色素服的袖子,道:“這里有什么好吃的,就這么大的畫院用不了一個時辰咱們就逛完了,還用吃什么飯?”
清玉知道他素來喜歡看別人吃癟,還有潔癖的毛病,故意拿話嚇他。王晏一聽果然就受不了,直接找借口推辭,就差大喊著說不用了。
進了畫院果然是另一個世界,若說畫院周圍只是多了些藝術(shù)的熏染,那么這里的所有,包括一草一木就都是藝術(shù)本體了,當然他們的那兩棟陳舊的就像剛出土的住宿樓,就是另外一回事了。清玉和屏兒都是不可置信地睜大眼睛,看著周圍的一切,不禁感嘆這道門不是門把,更像是時空穿越的通道吧。連王晏這個見慣了大場面的人物,都拂開蓋住半張臉的頭發(fā),試圖看清楚這是真的假的。
粗壯的樹木,枝條茂盛,枝條交錯間松松地變成拱橋的形狀,細細看去,些路邊的樹木竟然沒有一個是重樣的,各有各的形態(tài),各有各的美感,卻是看起來有一種意外的和諧致美,可見這管理樹木的園丁有多用心。清玉原來以為管理花園的韓喻已經(jīng)夠厲害的,沒想到這里還有這樣的能工巧匠,連不受管束的大樹也可以看管得這樣美,既保留了樹木自然的美感,也能因物制宜滿足人類的審美。王晏卻是一副看鄉(xiāng)巴佬的神色看著清玉睜大的眼睛,張大的嘴巴。
各個不同形態(tài)風(fēng)格的橋梁,他們走了一遍,好像走完了世界上所有的橋梁,屏兒直道:“看得我眼花繚亂的,我真的想不出還有什么樣的其他的橋梁了,什么平的,弓的,凹的,什么獨木橋,吊橋,雙拱橋,都是與外面的不一樣,也是好在哪里我又說不出來?!?p> 王晏看著卻道:“各個橋梁看著都不一樣,看著好看,只是不知道到底實用不實用?看樣子這是在試用階段吧?!?p> 聽了這話,清玉到對他有些反觀,道:“看來你倒是懂一些了?!?p> 王晏卻是昂著頭,道:“我只是略通皮毛罷了。”
轉(zhuǎn)了一圈之后,他們才進了繪畫學(xué)院。繪畫學(xué)院門口掛著一張名單,原來上面秋試的前三甲,清玉他們一看玉安果然在榜單之上,他正是這榜眼。進了他們學(xué)堂,正見玉安正和一位女同學(xué)說著什么。玉安一抬眼,見清玉她們來了,便一招手,喊了聲:“這邊,快來?!?p> 這女同學(xué)正是剛剛榜單上的林景荇,她一雙杏眼在清玉和屏兒身上掃了幾眼,有看見后邊的王晏,忽然眼睛一亮,好像用眼睛把王晏剝光了一樣。王晏一雙眉目直瞪著她,眼睛里都快泛了眼淚。玉安拍了拍林景荇的肩膀,笑著道:“這位林同學(xué)是畫人體畫的,見了生人總是會犯點小毛病,王公子多擔待?!?p> 王晏見林景荇收回眼光,才松了口氣,細看去她倒是個蠻清秀的,也像個和善之人,只是剛才的目光也太肆無忌憚了。他也應(yīng)道:“倒是沒關(guān)系?!庇癜策@才松了一口氣,對林景荇道:“你先去吧,一會兒我再來找你?!?p> 王晏剛剛進來,看著玉安無奈的神色,便問道:“剛剛你們在談什么呢?看你頗為為難?!?p> 玉安忙道:“沒什么?只是商量作畫的事情?!?p> 清玉也嗅出一絲不尋常的味道,道:“什么?不會這么簡單吧,我們剛剛進來的時候,她差點用眼睛把我們吃了,還說只是作畫的事情?”
玉安有些不好意思,解釋道:“不是你們想的那樣,就是她要我做她的模特。”
王晏哈哈大笑,道:“你也有今天呀,哈哈,她是要畫你的裸體吧?!?p> 玉安對著王晏使了使眼色,道:“知道了,你還問,你故意的吧。不過也沒有你想想的那么猥瑣,只是上半身。我剛剛看她的眼色,只怕她也想畫你了?!?p> 王晏大笑的嘴巴戛然而止,再也笑不出來了,道:“那一看就是個女魔頭,以后你不要讓她靠近我半步?!?p> 他剛說完,背后就傳來一句女聲“玉安快點,先生叫你呢?!本褪沁@句話沒把王晏嚇得魂都沒了。
清玉好像想到了什么,道:“這個林景荇聽著好耳熟呀?!闭f完她就一臉算計地看著王晏,王晏似乎也想到了什么,卻是沒有出聲,只是拿眼睛威脅著清玉,生怕她再說出來什么。清玉識相地什么也沒說,只是看著王晏笑得花枝亂顫。
屏兒卻開了口,道:“不是要說買畫的事情嗎,怎么你們都忘了?”
清玉回過神來,道:“畫的事情改日再說吧,看買主的意愿像是變了?!?p> 屏兒去看王晏時,他已經(jīng)轉(zhuǎn)過身去看著窗外,好像不關(guān)他的事一樣。
玉安一頭霧水,道:“怎么?誰要買畫?”
清玉趕緊道:“沒事,沒事,這事以后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