練手的小模特自然是沈予珩和林玦。
林玦穿個大襖子蹦蹦跳跳纏著林玥給自己修個帥氣的發(fā)型,然而林玥一推子下去,他立馬就笑不出來了。
林玥第一刀剃了他半邊頭發(fā),第二刀把他剃成了一顆光滑的鹵蛋。
不開玩笑,真的是貼著頭皮剃光的那種,在燈光的照耀下,林玦甚至發(fā)現自己的頭頂在反光。
林玦“哇”地一聲就哭了。
“咳,”林玥理直氣壯道:“男孩子,留長頭發(fā)會顯邋遢的,就這樣不好嗎?多省事兒!”
在林玥的觀念里,一切外貌都是虛妄的,人就應該怎么方便怎么來,因此她一直扎著一成不變的低馬尾,兩三套衣服能換洗就夠夠的。
她實在不理解為什么一個頭發(fā)能讓林玦哭的那么慘,跟父母雙亡似的。
林玦嗷嗷叫:“丑死了!我最討厭姐姐了!”
林玦叫完,生理反應般看向沈予珩。
沈予珩坐在林玦對面,臉上看不出喜怒。
林玦苦著臉又看向鏡子,五官皺在一起,看起來像某個表情包,顯得愈發(fā)丑陋,于是他“嗷”地又哭了。
哥哥的威懾力在此刻也毫無作用了。
林玥終于良心發(fā)現,蹲下身一邊清理“案發(fā)現場”,一邊安慰道:“唉唉,姐姐錯了,小玦對不起?”
“姐姐給你買糖葫蘆!”
“今天晚上除夕,咱讓媽媽買大花鰱!”
“姐給你找個帽子,我們戴上一個月,頭發(fā)也長出來了,冬天也過去了,好不好?”
沈予珩輕輕歪了歪頭,他是真的不理解林玦為什么會有這么大的反應。
別說是光頭,只要是姐姐愿意,把他頭卸下來當皮球踢他也樂意。
最后林玥跨越了小半個城市,買了個虎頭帽為林玦戴在了頭上,林玦才破涕為笑。
轉眼間,“最討厭的姐姐”又變成了“美麗可愛聰慧大方的姐姐大人”。
原來,只要會鬧會撒嬌,姐姐就能多縱容他一些嗎?
沈予珩摸了摸下巴,覺得自己打開了新思路。
除夕夜里,家家戶戶都彌漫著喜氣。
何慧難得出現在了飯桌前,一家人喜氣洋洋穿著新衣服,桌上擺著熱氣騰騰的年夜飯,電視里春節(jié)晚會的序幕曲與屋內外的喧鬧聲一起充斥著整個房間。
玻璃上染上了一層薄薄的白霜,依稀能倒映出屋外的煙火。
“叩叩”屋外傳來敲門聲。
“哥?”何慧打開門,不敢相信地揉揉眼,驚喜道:“你怎么回來了?”
“活兒提前干完了,就回來了?!蹦腥烁吒叽蟠螅卉姶笠萝娒惫闪艘粋€熊,他徑直走進了屋里,寒風隨著他的步伐灌入家里,讓何慧不由自主打了個寒噤。
沈予珩和林玦有些好奇的看著來者。
林玥上前接過了男人的軍大衣:“舅舅,歡迎回家,新年快樂!”
此人正是何慧的親哥,何東。
何東把帽子口罩一摘,才露出了胡子拉碴的臉來,他爽朗一笑,拍了拍林玥的肩:“小丫頭又長個了!唔,上次見面,還沒我肩膀高呢!”
“那可不呢,”何慧嬌嗔道:“你都幾年沒回來了,這次回來了就不走了吧?”
“過幾天還是要走,”何東灌了兩口熱湯,嘆:“不過沒事,錢掙夠了我就回來了,人哪有不回家的呢?”
說及此,何東帶了些審視地看向了眼前兩個陌生的孩子,最終把視線鎖定在林玦身上:“這個就是……小玦?”
林玦正啃著魚頭呢,他聽有人叫自己,馬上抬起了頭,花著一張臉笑:“舅舅好!”
“好!好!好!”何東有些激動地連嘆三聲。
他似乎有點欲言又止,想對何慧說什么。
林玥看了看舅舅,又看了看弟弟,心中閃過一絲異樣。